哦,不對,嚴格來說。現在的姜嵐就是個屍體。
而且是死的不能再透的那種。
但是令人奇特的是,她還能行走,就如常人一般,雖然姿勢略顯僵硬,但確實在行動。
只是沒有呼吸,臉色煞白,雖然睜著眼,但眼裡沒有色彩。
姜嵐走過人來人往的人群,一步一步地朝著基地大門口處去。
而人來人往的其他人彷佛看不見她一樣,各自說說笑笑,穿過姜嵐,偶爾要碰上她,也會因為古怪的錯開來。
基地的人完全沒發現姜嵐的存在。
也沒發現跟在後面,優哉遊哉的柏溪。
來到大門口,正巧有人回來基地。
基地大門開著,姜嵐就這麼明晃晃地走出基地大門。
監測處很輕微地閃了下,立刻回覆如常。監測處人員完全沒發現任何異常。
等到走了差不多半小時後,柏溪幾乎沒了耐性,漆黑的眸子眯起。
這麼謹慎。
都這麼遠了,還不現身。
就在柏溪即將失去耐心時,姜嵐終於停下腳步。
空蕩蕩的大馬路上,偶爾路過幾個腐敗泛著臭味的喪屍,毫無所覺的從姜嵐身邊經過。
遠處越出一隻雙目赤紅,巴掌大小的老鼠,喪屍立刻嘶吼著追過去。
速度疾快。
不過那老鼠似乎也不差,小小的身體跑的飛快。
很快老鼠和喪屍都不見了。
柏溪眸色淡漠,收回視線,抱著手臂的指尖輕輕點了點。
她在想,不管是喪屍還是其他動物,似乎變異進階的速度都在加快。
照這樣下去,倖存的人類很快就會落後其他生物的進化步伐。
她想到燕雲基地以及這一路看見的其他倖存的人類。
如果普通人一直被護著,當真的遇見了喪屍及其他變異生物,活下來的機率能有多大呢。
柏溪收回發散的思緒,目光落在前方姜嵐處。
她看著,姜嵐緩緩蹲下身體,隨後將自己放平躺在地上。
而後,安詳地閉上眼睛。
見此,柏溪眉梢輕挑,跑這麼遠,就為了給自己找個地埋了?
果然,下一刻。
只見姜嵐身邊驀的凹陷下去,她的身體被沙土覆蓋。
見此,柏溪眉頭輕挑,淡淡注視眼前的一切。
一分鐘後,從沙土中突然深處一隻白皙如玉的手臂,隨後,從裡面爬出來一個人。
一個跟姜嵐的面貌截然不同的女人。
她像是還不太熟悉這副軀殼一般,扭扭曲曲爬起來,嘗試著走路。
幾分鐘後,便完全掌握了身體的掌控權。
“呵,柏溪,沒想到我還能復活吧。”
女人也就是新生的姜嵐低聲嘲諷道,杏眼中忽地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她摸了摸手腕處的紅痣,低聲呢喃,“我答應您,只要您幫殺了柏溪,我”
“你什麼?”
清冷淡漠的嗓音驟然響起,姜嵐雙眸一瞪。
猛地轉身一看,眼睛猛然緊縮。
柏溪!
頭腦中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逃跑。
姜嵐立刻就要轉身逃跑,卻在轉身的一瞬間,整個人瞪大眼睛,倒下去。
然後,又是熟悉的響聲。
她能感受到脖頸處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清泉溪水緩緩流動的聲音。
姜嵐知道是她的血流聲。
她張了張口,卻發現無法說話。
然後,脖子劇痛,下一秒,她什麼也不知道了。
滾落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姜嵐腦袋怔愣著注視她的身體。
不甘心啊!
該死的柏溪憑什麼又殺了她一次。
姜嵐氣急,哪天在超市裡,她就發現柏溪不是個善茬。
只是當時韓鉞他們剛從北城回來,顯然是完成了任務。
姜嵐本想著趁機會多謀些益處。
卻發現韓鉞竟然將柏溪帶進了半山腰處的韓家。
從末世來臨,燕雲基地逐漸建成,基地內誰不知道半山腰處的韓家莊園是獨屬韓鉞的。
不是沒人提出質疑,可再多的質疑,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都只能退而避之。
姜嵐確實對韓鉞有些心思,但是她很自信,一直想的是慢慢來。
以她的能力,遲早會如願得到韓鉞。
姜嵐自信整個燕雲基地,乃至全末世,沒有人能比她更配得上他。
所以她沒有直接答應祂,而是想靠自己得到韓鉞的關注。
卻還是在得知柏溪進入韓家時,姜嵐內心一直潛藏的嫉妒一點點冒出頭來。
最終在妒忌的促使下,姜嵐給阿朱下命令,讓她去打探柏溪的情況。
如果可以,解決柏溪。
姜嵐一開始的想法是,即便阿朱失敗了,也無所謂。
卻不曾想到,阿朱失敗就算了,反而還帶著柏溪來反殺她。
一次殺了她不算,現在還要來第二次。
她才剛復生啊!該死的柏溪。
姜嵐恨啊,恨不得將柏溪千刀萬剮。
可惜,她現在沒機會了,以後也不會有機會。
柏溪斬下姜嵐的手腕,修長的手指在那顆紅痣處點了點。
漆黑的眼神微眯,她勾唇冷笑。
“跑的真快。”
就這還神呢。
柏溪掃了眼屍首分家的姜嵐,想了想,忽而眼底掠過絲危險的暗芒。
它受了重傷,姜嵐應該是它的寄生軀殼。
在姜嵐前一次被她殺了後,它都要冒著風險來複生薑嵐。
向來姜嵐應該是對它很重要,或者說是必要的。
姜嵐身上必然有它想要“復活”的必要物。
既然這樣
柏溪露出個危險的輕笑,打了個響指。
憑空冒出淡藍色的火焰將姜嵐的屍體盡數燒成渣渣。
然後,柏溪伸了個懶腰直接離開。
只留下姜嵐的腦海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
天色都逐漸暗下來。
姜嵐腦袋周圍突然颳起大風。
大風停下,姜嵐腦袋也消失了。
這個時候,已經回到韓家的柏溪,正歪在躺椅上,聽著周舟說話。
倏地,她搭在腿上的手指動了動,閉上眼,感受印記的地方。
幾秒後,柏溪慢悠悠睜開眼,神色若有所思。
看來這東西除了逃的快,也還有些本事。
她留下的印記被抹除了。
不過,柏溪做事向來喜歡留一手。
以為印記被抹除,她便找不到它嗎。
哼,不可能。
“溪溪姐,你說,我該怎麼辦?”周舟苦惱的揉揉臉,皺眉苦臉的樣子。
柏溪不緊不慢從躺椅上起來,“有點事,等我回來再說。”
周舟愣了愣,“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