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不以為然，淡淡直視：“她是人還是鬼，朕不在意。朕喜歡的是她，也只是她。反倒是你，當年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後來怎麼有臉對她糾纏不清？當然了，朕還得感謝你，若非你對她糾纏，朕也沒機會騙她入宮，成為朕的人。”
謝知節看到毫不掩飾的帝王，諷刺道：“素衣知道陛下是這樣的人麼？”
“知或不知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喜歡朕。是以無論朕是怎樣的，她都愛。”慕容不欲和謝知節多說，轉身就想離開。
謝知節卻還有很多事他揚聲問道：“陛下早就想除去我了吧？想必不只是想除去我，陛下也容不下齊宴吧？當初若非那場綁架，素衣早就嫁給了他，又怎會輪到陛下娶她！”
“定遠侯是個有能力的，他有如花美眷，家庭和睦。最重要的是，定遠侯比你懂得廉恥，他會為素衣著想。你卻為了一己私慾，多年前罔顧她的性命，後來她當了皇后，你卻還想把她從皇后之位拉下來。”最後，慕容再補充一句，“謝知節，你死不足惜！”
謝知節頹然地垮下肩膀。
“所以樓素雅會被綁匪帶走，是陛下的手筆吧？”謝知節啞聲道。
以前他覺得慕容這樣的大人物不會做這種事，現在他覺得自己短視了。
曾經負過素衣的人，慕容一個都不會放過。
例如樓家，例如樓素雅……
慕容倒也不否認：“確實是朕推波助瀾，這種小事根本不必朕親自出手。”
謝知節曾打聽過，樓素雅被劫走後過得很悽慘，和軍伎的生活差不多。後來又摔斷了腿，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當然，這種腌臢事不可能傳進樓素衣的耳中。
他也不得不承認，慕容為了素衣，確實做得很好。
“我還想再問陛下最後一個問題，陛下是何時喜歡上素衣的？為何陛下突然間會讓素衣進宮？當日陛下讓素衣進宮，當真只是為了幫素衣避過我和齊宴的糾纏嗎？”謝知節道出心中的困惑。
明明那年慕容初登帝位，後宮有不少美人，卻放著她們一個都不寵幸，反而看上了素衣。
而且估算小太子出世的時間，就知道素衣進宮才幾日便承寵了，那時的素衣分明已剃度出家，為何慕容偏就盯上了素衣？
他作為帝王，只要他願意，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慕容深深看謝知節一眼，沒有給出答案便離開了大牢。
在回宮的路上，慕容也在想謝知節的問題。
為什麼偏偏是素衣？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見色起意，可是論年輕美貌的女子，後宮有不少。更何況當時的素衣已經剃度了，他還是隻相中了素衣……
樓素衣本來是在處理後宮事務的，後來覺得枯燥無味，想起了慕容，便開始畫慕容的畫相，全神貫注。
“畫得不錯。”
慕容的聲音突然在她身畔響起。
樓素衣抬頭看向慕容：“陛下何時來的？”
慕容眼裡帶笑：“剛來一會子。”
是啊，為什麼那時候他就非素衣不可呢？只因她是素衣，而不是其他任何人，可能他喜歡上她的時間，比他想象的要更早一些。
樓素衣被慕容肉麻的眼神看得直起雞皮疙瘩：“陛下別拿這樣的眼神看我，怪嚇人的。”
這不正經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這可是大白天。
下一刻她就被慕容打橫抱起，樓素衣連忙掙扎：“不成，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朕得空，你必須陪朕。”
“不成，現在是白天——”
慕容沉聲而笑：“皇后是想要朕的身子了？”樓素衣一愣，是她想歪了嗎？
“朕原是想帶你去騎馬，既然你想騎朕，也不是不可以……”
樓素衣連忙道：“去騎馬！”
她才沒興趣騎他。
“真可惜。”
雖是這麼說，慕容還是帶她往馬場而去。
今天的慕容似乎很高興，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高興。但看他開心，她也開心。
慕容陪了樓素衣一整天，晚上又把她狠狠糟踏了一番，讓樓素衣好幾天都沒有見這個皇帝的慾望。
說也奇怪，慕容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又開始神龍見首不見尾。
一問就是在忙。
樓素衣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居然半個月沒出現在鹹福宮。
她都有點懷疑慕容是不是有了新歡，才忘了她這個舊愛。
“娘娘就放心吧，陛下肯定不會變心的。”錦書聽到主子的猜測，頓時哭笑不得。
樓素衣當然就是隨口一說，對慕容這個人她還是挺放心的。
就在她和錦書數落慕容的時候，吉利匆匆入內啟稟：“康嬪娘娘和一眾貴人請求見皇后娘娘。”
樓素衣覺得古怪。
這個時間點，梁琬盈她們怎麼會過來？今天也不是向她請安的日子。
帶著滿腹疑問，樓素衣去到廳堂，果見有不少人來了。準確來說，後宮叫得出名字的都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樓素衣在主位入座後問道。
這些人突然都來了，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吧？
德嬪的表情倒是看著挺高興的，陳星的表情也還算正常，其他人的臉色卻都不好看。
梁琬盈臉色特別難看，質問道：“陛下欲解散後宮的事是不是真的？！”
樓素衣一愣，沒想到梁琬盈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這事兒怎麼又提起來了，難道是德嬪給了大家一個這樣的錯誤訊息？
這一刻眾人看出來了，樓素衣還不知道這件事。
“德嬪，這是怎麼回事？”樓素衣索性點德嬪的名。
德嬪心道這事兒都傳了好幾天了，一開始只是在後宮小範圍的傳，後來愈演愈烈，直到今天朝堂上君臣又爆發了激烈爭吵。
據說是慕容當眾宣佈要解散後宮，遭遇了所有大臣的反對，一時間君臣不歡而散。
這個訊息當然也傳遍了整個後宮，所以大家才急匆匆趕到鹹福宮，想問樓素衣是怎麼回事。
現在看來，鹹福宮上上下下都瞞著樓素衣這件事，根本沒讓樓素衣知道，這肯定也是慕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