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水見勢不妙,這一劍若只有他一人,他完全能抽身躲開,但他若躲開了,身後那人必然躲不掉,中了這一劍,不死也殘。
心裡驚歎顧璟珩的聰慧。
顧璟珩顯然也是料到這一點,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知他要護著身後那人,去接他的這一招,他這一劍注入了內力,想安然的接住也不是那麼容易。
趁著這個間隙,他果斷逃走,不能原路返回,那樣凌顏會有危險,也不能往枯樹林走,他們把他往枯樹林引,裡面肯定早就設好了圈套,就等著他鑽進去。
他想了想朝另外一個方向逃走,留下一句話,“今日的狼狽,小爺我一定會在花閣找回來的。”
“攔住他,不能讓他走!”藏在背後的人見顧璟珩逃走,氣急,“今日他死你活,他活你死。”
符水剛剛徒手接了顧璟珩一劍,此時的手因為慣性一直在顫抖,聽了那人的話他沒有動。
“難道你不管她的死活了嗎?你別忘了她還在我手上。”身後見符水不動,急急吼道。
完全不在乎若不是符水替他擋了一劍,他早已命歸西天。
符水回頭看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什麼也沒說。
轉身去追顧璟珩了。
這個時節,冬去春來,萬物復甦。
顧璟珩從符水手裡逃出來後,就一頭鑽進了草木堆裡。
就算是輕功,也會在行走過的每一處留下痕跡,可顧璟珩也沒有辦法,官路他不能走,也不好走。
肩上和背上的傷口還是隱隱作痛,顧璟珩咬著牙往前走。
兩盞茶後。
符水沿著痕跡追上了顧璟珩。
顧璟珩看到身後的符水,心裡無奈,這人怎麼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
“符水?花閣閣主情娘子的右護法,她的左膀右臂,沒想到竟會與朝廷黨派為伍,追殺本小爺。”顧璟珩想用剛剛那一計對付符水。
可這次的符水卻沒被幹擾,繼續窮追不捨。
“花閣在江湖中排行前五,也算得是各個門派的榜樣,今日卻違背江湖規矩參與朝廷之爭,看來花閣是不想在江湖上混下去了。”
顧璟珩再看到前面二十個黑衣人腰間上統一的玫瑰花圖案的劍柄,才知道他們竟然是江湖排名第五的花閣。
花閣,江湖門派,花閣閣主情娘子由其獨特的花形技藝和內功心法屹立於江湖,讓花閣在江湖有一立足之地,又在十年一次的比武大會上,榮獲第五,是以,花閣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擠入江湖前五的大門派。
而花閣閣主在十年前的比武大會上露臉之後就再未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這些年關於花閣的事務都是情娘子的左右護法出面,容周和符水。
今日那人喊出符水的名字,他才確信他們是花閣的人。
“武林十年大比,新的一輪大比即將開始,而花閣在這個時候插手朝廷黨派之爭,看來退路已經想好了。”
說話間,顧璟珩已經越過草木堆,來到了一塊空曠之地,而前方已經沒有了路,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顧璟珩被迫停下腳步,回身看著追過來的符水。
符水一身黑衣蒙面,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看不清什麼神色。
顧璟珩笑了笑,“看來有些小伎倆只能使一次,後面再怎麼使也不管用了。”
符水本就話不多,如今更是不多說,直接動手。
手揮長劍朝顧璟珩襲去。
顧璟珩剛剛丟了一劍,雙手劍如今也只剩右手這一把劍了,面對符水的進攻,他揮劍去擋。
一來二去,誰也不讓誰。
符水不愛說話,可顧璟珩不啊,他光打架不說話憋得慌。
見符水這麼一股勁地同他打,似乎感覺不到累一樣,他勾了勾嘴角,“哎,我說兄弟,你剛剛出的那一招叫什麼?是你們花閣的功法嗎,看著挺新奇的,不妨教教我?”
符水不出意外的沒理他,繼續出招對付他。
顧璟珩見招拆招,兩人在這個空曠的山頂打得不可開交。
顧璟珩心想,這個地方還來對了,打架好打。
“哎,你撕毀江湖規矩,參與朝廷黨派之爭,其它門派可知情?”
“你不是還有一個好朋友嗎,就那個容周,花閣怎麼沒讓他來殺我,他厲害還是你厲害,應該是你厲害吧,所以花閣才華派你來殺我。”
“哦,對了,你們閣主怎麼樣了,這些年去了哪裡?怎麼十年前大比之後江湖上一直不見她人影呢?”
“這十年已過,新的武林大比也馬上開始了,你們閣主有沒有想法保五爭一?”
“唔差點忘了,你們已經站了朝廷的隊,應該是要脫離江湖了。”
“”
顧璟珩來了勁,邊打邊刺激他。
符水終於忍不住了。
輕喝一聲,“閉嘴!”
“要殺你的人不是花閣!”
顧璟珩聽他的聲音還挺年輕,看他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還有夜行衣穿在他身上,也不顯俗氣,若是這姿色放在京城,大把的女兒為之心動。
顧璟珩“哦?”了一聲,“我竟不知你堂堂花閣右護法,代表的不是花閣?”
“不是!”符水惜字如金。
“那你代表誰?也沒聽說花閣將你逐出閣啊。”說話間,顧璟珩又接了他一劍。
“你不管。”
“你殺我,我還不能管?”顧璟珩聞言瞪眼。
“有本事拿出你真的本事與我打,這樣一直扭扭捏捏算什麼?!”打到現在若是符水還不明白的話,那就是他真的蠢了。
從顧璟珩從枯樹林門口逃走時,便化了被動為主動,引他到此,打鬥間還能與他說話,分散他的心思。
安陽侯府的顧璟珩,果然名不虛傳!
顧璟珩苦笑,有苦說不出,反手揮劍又是一擋,“這就是我的真本事,我背上一劍,肩上一劍都是證據。”
“那你只攻不守是什麼意思?!”符水怒喝,一雙眼睛猩紅,手中姿勢猛地變化,讓人看不清他結印的動作。
顧璟珩眯了眯眼,“神來印?”
話剛說出口,就見對面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朝他打過來,速度不亞於先前他對符水出的那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