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沈良就帶著周濤來到了呼喚之處。
此時在他們的面前,一棵巨大的槐樹紮根在一口古井當中。
槐樹枝杆粗大,枝頭如華蓋般遮擋陽光。
在槐樹的上方,乞丐小女孩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周濤兩人。
周濤能感覺到,這個乞丐小女孩,大部分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已的身上。
“一進畈頭鎮,我就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目光,想必就是你了。”
“這個乞丐小女孩到底是你本身面目,還是你控制的屍詭。”
走到此處,周濤臉色反而平靜下來。
當初自已進入畈頭鎮,這個詭念應該就是感受到了自已對他的威脅,所以最開始的那道目光是警告自已。
而化成乞丐小女孩則是為了方便接近或者觀察自已。
直到昨天晚上。
周濤輕鬆斬殺那頭中型惡詭,強大的實力讓它感受到了害怕,因此不敢靠近自已。
也導致它提前發動詭霧。
這些都不重要了!
今日局面,不是詭死就是自已死。
周濤持刀而立,身上氣血鼓動,隱約間有淡淡的金光由內而外,向著四周擴散。
金皮玉骨,八丈金身!
最強橫煉狀態!
槐樹華蓋遮頂,如同夜幕低垂。
槐樹之外,九環大砍刀上降魔刀氣覆蓋其中,在夜中寒光閃爍,彷彿能割裂虛空。
槐樹之上,乞丐小女孩已經變成了一團漆黑詭異之物,發出陣陣令人心悸的低吟。
隨著一聲輕嘯,周濤率先發難,腳踏飛星,身形如詭魅般穿梭,手中九環大砍刀猛然揮出,只見刀光一閃,宛如龍騰九天,直逼那團詭異而去。
“滅了你,奪你核心!”
剎那間,空氣彷彿被這一刀劈開,留下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痕,刀氣蓬勃,震的四周槐樹葉子沙沙直響。
那團詭異不甘示弱,身形詭異的扭曲,避開這致命一擊,同時反手甩出一道道黑色氣流,如黑夜中的毒蛇,企圖纏住周濤的四肢。
周濤冷哼一聲,全身金光微閃,手腕一轉,九環大砍刀化作萬千光影,每一道光影都蘊含開金裂石的鋒利,輕鬆將這些黑色氣流一一斬斷,刀氣縱橫,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刀網,將這團詭異困在其中。
短短一瞬間。周濤就跟這團詭異碰撞了不下上千次,每一次交鋒,刀氣都能帶走一團詭異物質。
上千次的交鋒,將原本人頭大小的詭異之物,直接削減成雞蛋大小。
最終砰的一聲,這團詭異之物炸裂開來,一塊帶有光韻的東西掉落下來,被周濤接住。
恍惚之間,周濤眼中浮現出種種幻象。
一名天真可愛的小女孩,有一日出門玩耍,被章府的老婦人看到,竟然妒忌她的天真可愛。
於是將她騙到一處古井當中,活活淹死。
而那名小女孩的父母得知此事之後,找上章鎮長,同樣被章鎮長打死扔入這口古井當中。
之後就是小女孩化作詭物,散發詭念,不斷影響侵蝕這個鎮子上的人,直到只剩下章鎮長母子兩人。
章老婦人也早就被詭念侵蝕來心智,轉換成來詭物。
知曉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後,周濤心裡只能痛罵。
“周大師,詭物剷除了?”
沈良小心翼翼的靠上來,對周濤手中之物視而不見。
剛才他可是看到周濤出手,哪怕知道這件東西價值不凡,也不敢有絲毫想法。
周濤點點頭,一刀揮出,直接將眼前的槐樹砍成兩半,露出裡面的覺悟等人。
“燕姐!”
沈良急忙跑過去一一檢視,發現他們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昏死過去。
“幸好周大師出手夠快夠狠,要不然他們就被消化了。”
沈良再次感謝周濤。
一刻鐘之後,眾人清醒過來,看向周濤的目光,有點不可置信。
“周...師弟,”靈空只感覺喉嚨有些乾澀,不知道說些什麼。
原本以為自已的師弟只是個喜歡種田的老實人,沒想到小丑竟是自已。
等等,周師弟入門才多久,竟然能這麼厲害。
單槍匹馬能破除一道詭念。
“無事,我們是師兄弟,”
接著周濤看向覺悟,“覺悟師兄,我們單獨聊聊,”
覺悟臉色劇變,顫顫巍巍的不想動身。
“只是聊聊,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覺悟差不多是被周濤拉著走到一旁的槐樹後面。
片刻之後,周濤從槐樹後面出來,“覺悟師兄被詭念入侵,我救治無效,已經死亡。”
眾人一臉沉默,看向周濤的眼神由原來的敬畏,變成了一點點恐懼。
殺同門師兄,就是這麼明目張膽的嗎?
如此蹩腳的藉口,你真當我們是傻子!
可在場的眾人絲毫不敢發出質疑。
連靈空也只是張了張口,最後也沒有說什麼。
“如此,我們就此別過吧。”
周濤找到曾牛,他還在昏睡。
那一記手刀實在太用力,也不知道曾牛能否在到達金山寺之前醒來。
曾牛是這群人中過的最幸福的了,至始至終因為跟著周濤,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周大師,將來我們有緣再見,”
沈良揹著燕飛來,打聲招呼之後就離開了。
整個畈頭鎮都被詭物滅掉了,自家的刑大人,恐怕也中招了。
反正已經盡力了,找不到就不找了,留著自家小命要緊。
......
避詭青磚上,周濤四人靜靜的坐在一輛馬車上。
四個人坐一輛馬車,本來是很寬敞的,然而周濤一人坐一側,其他三人擠在一起,就顯得很擁擠了。
“回去之後,你們怎麼說?”周濤睜開雙眼,淡淡的問道。
經過剛才一戰,他發現自已的氣血越發凝練。
“覺悟師兄被詭物所殺,周師弟斬殺詭物為覺悟師兄報仇?”
張浩看著周濤的臉,小心翼翼的徵求意見。
三人中,就自已跟覺悟師兄走的最近,他很害怕這人突然找個藉口,把自已也給劈了。
周濤搖了搖頭,自已挺善良的一個人,怎麼會讓你怕成這樣。
“覺悟師兄叫我們下山除詭,本身就不安好心,”
“他在我們身上種下了蠱蟲。”
周濤一掌拍在了張浩和靈空的腹部,兩隻白色的蟲子被他震了出來。
“血肉蟲!!”
“你認識?”
周濤有些意外,自已這個周王府嫡子都不知道這種蠱蟲,你區區一個金山寺僧人,竟然知道。
張浩點點頭,“這種蠱蟲平時躲藏在人的體內沉眠,平時沒動靜,一旦受到母蟲召喚,就會將宿主的血肉全部啃噬掉。”
“然後化繭成蝶,去尋找母蟲。”
“原來如此,”周濤點點頭,不再出聲。
“那回去之後?”張浩再次問道。
“如實說便是!”
反正這事不可能一直瞞下去,鎮詭司的那兩人回去之後要寫報告的,到時候還不是會讓其他人知道。
馬車內聲音漸漸消失,至始至終,靈空都沒有說話,他似乎有些難以接受。
至於曾牛,還在馬車內昏睡。
那一記情急之下的手刀,對於一個還沒有煉皮的人來說很重。
......
回到金山寺之後,路過登佛梯最後一座佛像,周濤發現佛像下面又多了一團黑灰。
又一名僧人扛不住詭物,身死道消。
“我以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寺廟裡面種田吧。”
“這次要不是我刀法大圓滿,身法大圓滿,煉骨大圓滿,死的恐怕就是自已。”
好不容易自已能走捷徑修煉,這麼白白死在外面豈不是很可惜。
靈空帶著彌勒佛牌,跟隨張浩一同去功德殿交任務。
“都走了,可以醒了,”
周濤拍了拍曾牛的臉部。
“周大哥,”曾牛一臉心虛的看著周濤,他半路就醒了,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周濤,所以一直裝睡。
“你能聯絡上霍都吧,告訴他一聲,讓他來找我。”
“不來的話,讓他後果自負。”
周濤說完,就回到自已的住所。
此時靈熒草已經成熟,一片綠油油的,迎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