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周濤還在繼續派發著食物。
幾個巷子過後,滿滿的一大車食物已經所剩不多。
在板車身後,除了在幫忙的曾牛,還有一道瘦小的身影也在幫忙從板車上搬下食物,分發給圍上來的飢餓人群。
這道瘦小的身影,正是最開始那個給弟弟送吃食的乞丐小女孩。
“周大哥,這個小女孩還真奇怪,”
“既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反而幫我們分發食物。”
曾牛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髒兮兮的女孩。
其他乞丐連吃飯都迫不及待,就她一個人主動幫忙搬運。
“先不用管她,回頭給她留點吃的就行,”
周濤也是有些無奈,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聾啞人,無論自已說什麼,都不應答。
沒過多久,一大板車的食物就被周濤三人分發完畢。
“等回到章府,我們去找鎮長要點銀錢,明天繼續分發食物,”
周濤看了看天色,太陽快要落下山了,只剩下一點點的輪廓還倔強的停留在天空。
至於除詭,就讓鎮詭司和覺悟和尚去幹吧。
我表面上連一個煉皮的都不是,除詭也輪不到自已。
自已下山一趟,也算是放鬆一下心情。
另外,覺悟到現在都還沒有透露出他的心思,這讓他有些意外。
隨後仔細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覺悟禮佛多年,性子穩重成熟也很正常。
“章府建造的那麼大,銀錢應該很多,”曾牛點點頭,越發敬佩周濤。
大家都是想方設法除詭掙供奉點,只有周大哥注意到了底層百姓的慘狀。
“只不過...”
落日的餘暉下,曾牛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你是不是有事對我說?”周濤回過頭,此時乞丐小女孩早就已經走了,只剩下兩人停留在小巷子裡。
“周大哥,回去之後,你一定要小心霍都,”曾牛猶猶豫豫的,最終還是開口。
說完之後,他自已臉上也鬆了一口氣。
既然話匣子已經開啟,曾牛也不再掩瞞了,“俺是霍都的僧奴,他讓俺跟著你一起下山,隨時隨地的監督你。”
“他尤其交代,讓俺注意下你的百寶囊,還有多少張避詭符籙,”
看到周濤靜靜的看著自已,曾牛心裡有些心虛,“周大哥,俺也沒有辦法,他威脅要把俺埋在後山,俺害怕勒。”
“原來俺是不答應的,後來想想只是監視你,又不是什麼大事,”
“俺就答應下來,要不然俺這個煉皮都不是,又如何敢下山。”
“呵呵,走吧,”聽完之後,周濤輕笑一聲,拉著板車打算找一個客棧住下。
“周大哥,你不怪俺?”
“沒事,你周大哥心裡很期待。”
曾牛一臉不解,有人對你圖謀不軌,你不害怕還很期待?
周濤走在前面,心裡跟個明鏡似的。
從金山寺下來之時,他就隱約發現曾牛似乎有意無意的一直呆在自已身邊。
在章府喝酒的時候周濤發現,曾牛的目光一直就沒有離開過自已。
看到自已不喝酒,原本想喝的他都強忍著不喝。
周濤之所以出來,一方面也確實是想出來走走,另一方面就是想看曾牛會不會跟上。
結果不言而喻!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餘暉最終消失,夜色逐漸爬上天空。
周濤停下腳步,手上出現一把生鏽的砍柴刀。
這把刀還是他在演武時所用的砍柴刀,一直放在百寶囊中。
“周大哥,怎麼了?”
曾牛話剛說完,便看到一個三米多高的老婦人從天而降。
令人作嘔的腥臭瀰漫在小巷子裡,陣陣陰風刺激著曾牛的面板。
“中型惡詭!”
曾牛吞嚥了一下口水,覺得自已這次要去見自已的太奶奶。
這可是中型惡詭,相當於人的煉骨層次。
吞吃他們兩個還未煉皮的小傢伙,就跟吃兩個包子一樣,幾口的事情。
“曾牛,你退下。”
“護好板車,明天我們要用!”
不等曾牛反應過來。
轟!
周濤拔地而起,跟章老婦人相撞。
章老婦人倒飛而去,緊接著一柄砍菜刀尖嘯著破空而至,瞬間將章老婦人釘穿在牆上。
“食物!”
“你奈何不了我!”
章老婦人乾枯的頭顱上滿是蛆蟲,大鼓大鼓腥臭的黑血從刀口處冒出。
尖叫著,嘶吼著,眼神中盡是對周濤渾身血肉的渴望。
鐺!
章老婦人瞬間從原地消失,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鳴聲隨之炸響。
肉眼可見的波紋驟然間朝著巷子四周擴散而去,躲在板車下面的曾牛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有些巖機。
“周...師兄,如此強!!”
他眼中只看到兩道黑影在不斷的碰撞又分開,根本看不清周濤的動作。
晃盪!
章老婦人如同被巨錘砸中,雙腳在潮溼的地面上摩擦出兩道溝壑。
周濤渾身熱氣騰騰,這是被他熾熱氣血所蒸發出來的水蒸氣,雲霧纏身之下,他冷靜的聲音傳出。
“中型惡詭,不過如此!”
飛星術下,周濤宛如遊蕩在巷子中的精靈,片刻之間,便再次握住生鏽的砍柴刀。
手中的刀光芒熾盛,一道降魔刀氣呼嘯而出,將眼前的身軀一刀斬斷。
地上的章老婦人還想起身,然而那道降魔刀氣在不斷的磨滅它的詭氣。
片刻之後,章老婦人就沒了一絲動靜。
“走吧!”
周濤將砍菜刀放在板車上,拉著板車,囑咐曾牛跟上。
經過這場短暫的襲擊,周濤大概知道了自已的實力。
“煉骨之內,我沒有對手。”
這頭中型惡詭實力不差,無論是力道還是身體強度,都高出普通煉骨一大截。
然而就這樣的惡詭,在周濤手上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要不是他為了驗證一下自已的實力,這頭惡詭一個照面之下,就會身死當場。
飛星術,降魔刀法,哪一門不是被他練到了大圓滿之境。
“飛星術只是中品之境,還可以往上提一提。”
“一葦渡江是渡江功法,於巷戰中倒是用處不大。”
“另外,我需要一把好刀!”
周濤拉著板車走在前面,在分析總結這次戰鬥經過。
曾牛跟在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眼神有些失神。
沒過多久,兩人便來到來福客棧,定了兩個房間住下。
至於板車,則被小二拉到後院,避免影響客棧形象。
......
沈良等人來到巷子裡,看著眼前被一刀劈成兩半的章老婦人,有些懵圈。
在他的面前,那隻追蹤用的蟲子,趴在在章老婦人的屍骸上,貪婪的吸食著身上散發的腐爛氣息。
“死了?”
燕飛來踢了踢沈良一腳,嘴裡喃喃自語。
“你又踢我幹什麼,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沈良聲音雖然很大,語氣卻很輕鬆。
雖然不知道是誰打死這頭中型惡詭,但是終究還是死了。
今晚可以睡一個好覺。
覺悟三人互相看了看,神情也放鬆下來。
“這個人誰認識?”
回過神來的沈良又開始了他的本能,翻了翻章老婦人的屍身,想從中查出什麼。
“死都死了,還管她是誰?”
“不對,這刀法好凌厲!”
“你看她身上的骨骼,是被一刀斬斷的,上面還有刀氣殘留。”
沈良大感興趣,又從陶罐當中拿出一隻蟲子,放在殘留的刀氣上。
覺悟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有些疑慮。
“這刀氣,怎麼感覺像是我金山寺降魔刀法附帶的刀氣?”
“覺悟師兄,你怎麼了?”靈空察覺到覺悟的臉上變化,輕聲問道。
“沒什麼。”靈空閉口不言。
“唉,周師弟也不知道咋樣了,還活著不?”
念及此處,靈空臉上愁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