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田前,周濤手持一把生鏽的柴刀。
刀起,風起!
他猛然揮刀,動作之大,宛如龍騰九天,刀光如匹練般劃過空氣,發出陣陣尖銳的呼嘯聲,震撼人心。
緊接著,他身形一轉,刀勢千變萬化,大開大合之間,既有雷霆萬鈞之力,又不失潤物細無聲之美。
時而如猛虎出山,勢不可擋;時而如游龍戲水,遊刃有餘。
隨著最後一式收刀入鞘,周濤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彷彿從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中抽離出來。
如此降魔刀法,已至大圓滿之境。
然而誰能想到使出如此凌厲刀法的人,幾天前還只是一個雛兒。
“哈哈哈,真是暢快!”
“我要種田,種好多田,”
心情大喜之下,周濤又將眼前的五塊農田全部種植了靈熒草。
眼下他雖然沒有後續的淬血功法,但這並不妨礙先把地給種上啊。
總不能讓地荒廢在這裡吧?
“徒兒,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戒嗔從遠處走來,此時的他似乎精心整理了一番自已的著裝,臉上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好險,差點讓這個便宜師傅看到了我演練刀法。”
“今後得找一個人跡罕見的地方演武。”
周濤心中暗呼慶幸,急忙招呼戒嗔坐下。
“弟子看到這五塊農田,心情有些愉悅。”
隨後便連忙岔開話題,“師傅,您找徒兒有什麼事情?”
按照自已這位便宜師傅的脾性,這時候應該在自家院子裡搗鼓試驗品才對,怎麼今天有空來自已這裡。
“是這樣的。”
戒嗔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上次我那氣血稻穀本來要死了,然後我想起你說的話,給它澆了一遍水,”
“哪知道今早起來,我就發現它活了過來,”
“我想問問,你是怎麼能判斷它缺水狀態的。”
說完戒嗔心裡燥的不行,實際情況是,昨天他不小心將水壺磕破,清水恰好灑在了那株氣血稻穀上面。
結果今早起來一看,這株原本就要枯死的氣血稻穀,竟然煥發了第二春。
他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通原本一直是用動物血氣培育的氣血稻穀,怎麼會好端端的缺水。
心癢難耐之下,他忍不住過來找周濤問問。
聽完戒嗔的話,周濤心裡瞭然。
“我上金山寺之前,家裡祖祖輩輩都是種植稻穀。”
“祖宗們為此還留下了不少心得。”
“我平時沒什麼事,就愛看這些東西。”
周濤的謊話張口就來,反正戒嗔也不可能驗證真假。
“當真,那些心得在你身上嗎?”
似乎覺得自已表現的太過於急切,戒嗔輕咳一聲,“為師不是想要你祖上的東西,只是想看看,幫你糾正一下里面的錯誤之處。”
“畢竟為師種了一輩子的地,見過不少奇花異果,在這方面還是頗有心得。”
周濤聞言心裡一陣好笑,這老頭明顯是看上自已的祖上心得,卻還要擺譜。
要是這祖上心得是真的,自已倒不介意讓他看看,可這是假的啊。
“早就沒了,一場大火,連我家的房子都沒了。”
“要不然弟子也不會來金山寺來討一份吃的。”
戒嗔聽完,臉上難掩失望之色。
“罷了,既然沒有,為師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戒嗔就要離開
這老頭,一看到自已想要的東西沒有,連一時半刻都待不下去。
還真是痴迷種田。
“師傅,心得是沒了,可我卻將裡面的東西學的七七八八了。”
“要不我去你田裡看看?”
“好好好,你隨為師去田裡看看,”
......
來到試驗田,戒嗔大師話匣子就開啟了。
“我這塊田裡的氣血稻穀不知道怎麼回事,有時候病怏怏的,有時候又生龍活虎。”
“草也拔了,肥也澆了,就是長不高。”
“長不高氣血就不足,如此一來,離我的目標還差一大截。”
面對這些農作物,戒嗔就像是老母親一樣,操碎了心。
這些東西灌注了他大半輩子的心血,比親兒子還要親。
周濤來到一株看起來病怏怏的氣血稻穀前,用手指觸碰了一下。
一行微不可擦的小字緩緩出現:馬德,好擠啊,擠死我了。
周濤俯下身,扒開下面的土壤,發現四周其他的氣血稻穀根莖跟這株纏在了一起。
“師傅,種植氣血稻穀,間隔距離最好要控制一下。”
“這些根莖竟然能長這麼長!”
見到這一幕,戒嗔有些吃驚,急忙將它們分開,隨後找了一塊空地重新種上。
沒過多久,這株病怏怏的氣血稻穀上的紅光就變得濃郁起來。
一絲絲的氣血之力從豌豆大小的米粒中散發開來。
感受到飄逸在四周的淡淡氣血,戒嗔張了張嘴,有點懷疑人生。
這就成了?
周濤再次來到一株看起來要枯萎的氣血稻穀前,用手指碰了碰。
一行小字出現:我身上好癢,癢死我了,我要死了。
周濤輕輕撕開這株氣血稻穀的一層稻皮,發現裡面竟然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小點。
細看之下,這些紅色小點是一種不知名的紅色蟲子。
“噬芽血蟲!”
戒嗔驚呼一聲,跑回屋裡拿出一個水壺,往裡面灌溉了一些綠色液體。
這綠色液體似乎有除蟲效果,噬芽血蟲碰到之後紛紛掉落。
然而這株氣血稻穀由內而外被這些噬芽血蟲啃噬的差不多,最終還是沒有救回來。
之後周濤在前,負責找出病因,戒嗔在後,負責治理這些生病的氣血稻穀。
夕陽很快落下,一老一少的影子被拉的老長。
月色初現,戒嗔一臉複雜的看著周濤。
短短几個時辰,眼前的這個便宜弟子,竟然將這塊農田當中所有的有問題的氣血稻穀找了出來。
既沒有遺落一株,也沒有診斷錯一株。
這還只是一個少年嗎?
那我這些年的辛苦勞作,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
思及此處,戒嗔神情有些恍惚。
“師傅,天色已晚,弟子先回去了。”
戒嗔點點頭,目睹周濤離去。
回去的路上,周濤也有些感慨。
“真匠人也!”
他自已是憑藉那種特殊的即時狀態診斷病株,自已的這個便宜師傅是憑藉真本事治理病株。
“覺悟師兄?”
臨近木屋,周濤意外發現覺悟竟然在等自已。
“周師弟,師兄晚上睡不著,想和你一起喝喝茶。”
“喝茶?”
周濤眉頭微皺,不留痕跡的瞟了一眼覺悟手中的茶壺。
大晚上睡不著,還硬要喝茶?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我,茶水裡面有問題?
“覺悟師兄,今天太晚了,要不改日吧?”
“師弟晚上都能通宵種田,陪師兄喝喝茶也不願意?”
夜色之下,雙方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模糊不清。
“也罷,既然師弟不喜歡喝茶,”
“那明天陪師兄一起下山除詭,如何?”
“可!”
覺悟一愣,臉上大喜,“哈哈哈,既然師弟明日要跟為兄一起除詭,那這茶不喝也罷?”
“今晚師弟早點睡,明早一同啟程。”
望著覺悟離開的身影,周濤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嘲諷。
“區區一個初入煉骨,也敢猖狂!”
“既然你要自已送死,這個人頭我豈有不收之理?”
剛剛看到覺悟時,周濤就已經發現他突破了煉骨。
等覺悟走後,周濤回想了一下這些天跟覺悟的接觸。
突然發現,這個人每次出現,都會邀請大家喝茶。
“難道我早就已經中招了?”
周濤立馬細細感應自已的身體狀況,果然發現在自已的胃部,竟然有異物微微擩動。
氣血刺激之下,這個異物擩動的更加明顯。
周濤一掌拍在自已胃部,隨即張口吐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白色蠱蟲。
“下蠱?”
“旁門左道而已!”
周濤冷冷一笑,直接將這隻白色蠱蟲捏死之後扔進了農田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