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喜君月份的增加,肚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大,也辛苦了許多。
喜君如今已經不去畫舫了,只覺得肚子重的很,行動也變得很不便。
“娘子,你慢些!”盧凌風扶著喜君下床,這已經是喜君今晚第三次起夜了。
盧凌風看在眼裡,心疼在心裡,他再也不會讓喜君在經歷一次這種痛苦了。
扶著喜君回到床上,盧凌風輕輕靠在喜君的肚子上,責怪的說道:“你這小傢伙!怎麼如此不讓你娘省心!”
肚子裡的小傢伙其實在抗議,踢了盧凌風一腳。
喜君原本還有些難受,看見盧凌風這個樣子,開心的笑了起來。
“只怕這小傢伙像你一樣,犟得很!”喜君打趣著道。
盧凌風嘆了口氣,將喜君抱在懷裡道:“真是辛苦娘子了,等著小傢伙出生,我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喜君除了晚上經常起夜,也因為肚子越來越重,睡覺也睡不安穩。盧凌風將枕頭墊在喜君肚子下,可這枕頭太硬了,讓喜君更加不舒服了。
第二日,盧凌風早早就出了門,他沒有直接大理寺,而是去了街上。
“店家,可有一種枕頭,能墊在孕婦的肚子下,讓孕婦舒服一些的?”盧凌風問道。
“這……我們這沒做過這種的啊……客官看看這個如何?”店家拿過一隻枕頭,盧凌風仔細看了看,這枕頭太高了,不行。
“這個呢?”店家又拿了一個,盧凌風又看了看,不行,這個太硬了。
“客官,以前也未曾有人買過……這,要不你再去別家看看吧。”店家搖了搖頭,以前從未有人提過這種要求,枕頭都是拿來枕到頭下的,哪有人墊肚子?
盧凌風想了想,索性不買了,開口對店家說:“那你給我量幾尺布,再要一些棉花和針線。”
既然買不到,乾脆就自已做。
雖是這樣說,可是他一個大男人,做針線活總還是不好的,這要是被喜君發現了,嘲笑他怎麼辦?
想了想,盧凌風將東西都帶到了大理寺。
趁著沒人,盧凌風偷偷的將東西都拿出來,他本來想著,做個枕頭能有多難,可裁剪這一步,就讓他犯了難。
“盧少卿怎麼做上針線活了?”盧凌風雖說偷偷摸摸的,可還是被手下的人發現了。
“沒什麼,只是想給我家夫人做個枕頭。”盧凌風沒有抬頭,依舊忙著裁剪著布料。
“盧少卿與少卿夫人感情真是好,真是令人羨慕啊!”手下的人只是隨口一說,盧凌風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驕傲的不得了。也不知道剛剛是誰心裡想的,大男人做針線活丟人,現在全然忘到腦後了,只剩下滿滿的驕傲。
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是裁了幾塊能用的布料,接下來,只要將他們縫合,將棉花塞入就可以了。
盧凌風這樣想著,可針線拿到手上那一刻,盧凌風就懵了。
這麼一根小小的針,怎麼用起來這麼難?這拿慣了刀的手,拿起針來,竟如此彆扭。
他笨拙地將線穿過針眼,開始一針一線地縫製起來。剛縫了一針,就扎到了手。
盧凌風並不在意,他皮糙肉厚,扎一針不算什麼。他擦了擦手上的血,可不能髒了喜君的枕頭。
歪歪扭扭的針腳一針一針的縫著,剛開始盧凌風還會被扎到手,可縫著縫著,竟越來越熟練起來,縫到最後,盧凌風甚至覺得自已可以繡花了!
既然想了,那就做,盧凌風在枕頭的正面上,繡了一朵小小的梅花。
可無奈這繡工實在是不敢恭維,能勉勉強強看出是一朵花,這歪歪扭扭的針腳,就像一個喝醉的人在走路。
塞好了棉花,盧凌風仔細比劃了一番,高度和軟度應該都剛剛好。封上口,枕頭就算做好了,盧凌風看了看,對自已的成果很滿意。
心急如焚的等到下了值,盧凌風急匆匆的回了家。
可到了家中,盧凌風卻卻犯起了彆扭,偷偷將身後的枕頭遞給喜君,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娘子,我怕你不舒服,給你買了個枕頭……”
喜君驚訝的接過枕頭,一見到那歪歪扭扭的針腳,就笑了,這盧凌風,好面子,明明是自已親手做的,還不好意思承認,非說是買的。
隨即喜君裝作十分生氣的道:“這黑心商家,怎麼竟拿些殘貨出來賣!這分明不是繡娘繡的!我去找他理論!”
“娘子別去……這是……是我執意買的,店家說這是最後一個,本來是不賣的……”盧凌風心虛的看著喜君,看她帶笑的模樣,分明就是發現了,她在故意逗他!
喜君沒忍住笑出了聲,開心的道:“多謝夫君親手為我做的枕頭,我很喜歡。”
盧凌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不知怎麼的,被喜君拆穿了,竟有些害羞。
“我……手藝不好,娘子請多擔待。”盧凌風磕磕巴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錯了事。
“夫君的心意我知曉,你是心疼我肚子越來越大,躺著的時候會累,謝謝你,夫君。”喜君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枕頭,雖然不是很精緻,但承載著滿滿的愛。
喜君摸到了那朵花,仔細看了看,開口道:“這朵梅花,也很好看。”
“娘子竟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梅花?”盧凌風很是驚訝,這梅花能勉強認出是一朵花來已是難得,喜君竟能認出是梅花!
“雖然這花確實有些歪歪扭扭,但是我想,你知曉我喜歡梅花,繡的定會是梅花。況且,這花的神韻,頗有梅花清冷的風範。”
盧凌風仔細看了看,這花哪有什麼神韻,夫人又在哄他,但他還是很開心,知他者,莫過於喜君也。
“夫君,讓我看看你的手。”盧凌風沒做過針線活,免不了要扎到自已,喜君拿過他的手,手指上果然多了幾個針眼。
“你真是笨蛋,買一個不就好了!幹嘛非要自已做,手很疼吧?”喜君心疼的看著他,本來就多愁善感的小女孩,又哭了。
“娘子我不疼!你別哭,我這皮糙肉厚的,扎幾針不算什麼,一會就癒合了!況且照顧你本就是我該做的……”盧凌風話音還未落,喜君便撲到了盧凌風的懷裡。
盧凌風摸摸她的頭,嘆了口氣,傻姑娘,跟你的辛苦比,我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