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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彷彿又回到六年前

周文堯又上了車上,市中心醫院。

他剛啟動車子開啟前車燈,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離車幾米遠的前方。

米玉蘭回來拿點東西還有換洗衣物。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沒閤眼,一直在網上搜尋關於遺傳性白血病和適配骨髓的事情,臨近天明的時候終於有個網友回覆了她,告訴她自已二十幾年前也得過這種病,而且跟她需要尋找的適配骨髓是一樣的,她幸運的找到了那個願意捐骨髓的人。網友留下了那個捐贈者的地址和聯絡方式,但不確定那個捐贈人是否還在住在那裡,只能碰運氣去試試。

米玉蘭抄下地址馬上就打車趕過去,她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適配骨髓這樣小辰才能少受點苦。

她也曾想過去找找小辰他爸爸那方還有沒有親人叔伯的,只是介紹的熟人告訴她沒有,他是獨生子。

網友給的地址是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山落,米玉蘭剛下計程車時下了場大雨,她也沒帶傘,淋著雨找了個地方避了十來分鐘,雨勢才終於小了點,只是也還下著小雨,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完全停。她又繼續找,問了好幾個過路人才終於在半山腰處找到了那戶人家,只是那裡已經是雜草叢生,看著就是已經好久沒住人了。

無奈米玉蘭只能原路返回。回到醫院時天已經黑了。張紅見她一身狼狽樣,忍不住眼睛泛紅。

米玉蘭有點疲憊,她藉故說自已回家拿點東西,順便帶點換洗的衣物過來。

她眼神渙散又迷茫的走在路上,六年前最愛她的爸爸因為治療費自已不得已答應小辰的爸爸和他結婚,得到他的幫助,同時讓肖宇辰上到自已的戶口名下。她沒有付出什麼,只是拿戶口本去登記了一下,然後便得到了那筆資助,還有多了一個小孩。

現在她彷彿又回到了六年前面對生死選擇。肖宇辰是有醫療保險的,那是他爸爸臨終時託付米玉蘭讓她給他買的,防的就是怕小辰以後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然而比起費用,漫長的化療和恢復期才是肖宇辰最難熬的,白血病也有自愈的,只是誰又敢賭呢?能先找到適配的骨髓當然是最好的。她對肖宇辰早就已經當作是自已的兒子一樣了,看著他受苦,她也心痛。

米玉蘭被前方的車燈晃了晃眼,她腳步有些不穩,到現在她一粒米都沒有下過肚子,她也感覺不到餓。她拐了個彎繼續往租房走去。突然一道高大男的身影從她身後走過來,擋在她面前。

她抬起頭看向站在面前的人的面孔,她只覺得眼前一陣搖晃,然後便沒了知覺。

米玉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躺在一張大床上,手上還插著輸液管。她用手撐起自已的身體,眼神打量著眼前陌生的地方。

門”吱呀“一聲被開啟,進來了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的中年女人。

“小姐你醒了。”見到在床上撐起身子的米玉蘭女人喚她道,她把手上的食物放到床前,“先喝碗粥吧。”

“阿姨,這是哪裡?”米玉蘭問她,聲音帶著些沙啞。

“這是三少爺住的地方,小姐你生病了,是三少爺帶你回來的。”

米玉蘭想起了自已在回租房的路上,突然有人擋在她面前。

是周文堯。所以這裡是他的家。

米玉蘭掀開被子。

“小姐,你燒還沒退完,要好好休息,打完這瓶吊水才行。”見她要下床,中年女人連忙提醒她道。

“我已經沒事了。咳咳。”米玉蘭說著卻不自覺的咳了兩聲。她伸手拔下了插在手背的針管,下床穿上鞋子。

“小姐。”中年女人只能在旁邊看著她乾著急,三少爺臨走時吩咐她看好她的,一定要讓她吊完這瓶水,這她可怎麼交代好。

米玉蘭挪著步子往門口走去,身體還有一些不適,喉嚨也還有點幹癢,問題不是很大,她覺得自已可以撐一撐,感冒發燒啥的不是多嚴重的事情,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走到門口時她才發現身上穿的不是自已的衣服,她轉頭對中年女人說,”可以麻煩您幫我拿一下我的衣服嗎?”

“你要去哪裡?”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米玉蘭身體一頓。

“三少爺。”中年女人看著門外的人叫了一聲,然後識趣的退了出去。

“又想不告而別嗎?“

米玉蘭轉過身,“我想穿回我自已的衣服。”她看向男人深邃的眸子。

“張嬸洗好了自然會給你送過來,”男人開口道,“先回床上去。”

“我有別的事情要去做,”米玉蘭聲音頓了頓,“所以你可以先讓張嬸幫我把衣服送過來嗎?”

米玉蘭身體突然一陣騰空,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周文堯已經把她打橫抱起往裡走去。她下意識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意識到什麼,她又放下手。

周文堯抱著她放到床上,拿過輸液針管給她重新插上。

“在這瓶水吊完之前,你的衣服都不會洗好。”他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粥,“想離開這裡就不要浪費糧食,不然你還沒走出去又要暈倒了。想救人之前得讓自已先有力氣站的起來。”說完他把被子蓋在她身上,然後轉身走了出去,順手也帶上了房門。

米玉蘭怔怔的看著被帶上的房門,身上還留有他剛才抱她的溫度,她不禁鼻子有點酸。

周文堯走進書房坐到書桌旁把手機放到桌上,手機螢幕便亮起,他看了看接起。

“喂。”

“喂三少爺,我們找到適配的骨髓人選了。”那邊男聲向他彙報著。

“好。辛苦了。”

放下電話,周文堯靠在椅背上,深呼了一口氣。又想起了在醫院米玉蘭的媽媽張紅的話。

昨晚米玉蘭在他面前暈倒時全身都在發燙,他把人帶回這裡,叫醫生給她做檢查。期間他接了米玉蘭媽媽打來的電話,他便去了趟醫院。張紅抹著淚絮絮叨叨的就把這幾年的事說了出來。那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只是她收了別人的錢幫別人代養而已。

周文堯站起身走到窗戶前抽出一根香菸點燃,如果她當時求助的人是她,他們之間是不是就不用分開那麼多年了。煙霧縈繞在男人身邊,猶如化不開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