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遠征軍慢慢走向了群眾所在的大道,所有人都被這慘烈的景象嚇得心驚膽戰。
每一名戰士身上都盤踞著大大小小的傷痕,沒有胳膊的,缺條腿的。眼睛全瞎了被攙扶著的。
唯獨一個在隊伍中間牽著棕馬的女子看起來毫髮無傷,她的背後還揹著一把閃著白光很特別的長弓。
但是在整個隊伍裡最顯眼的是最末尾的一名士兵,他揹著個東西,被繃帶層層包裹著,底部和頂上都有血跡,人們基本上都能看出來,那是一具沒有了下半身和腦袋的屍體。
整條路上無比的寂靜,大家都黑著臉,什麼話都沒有說。
這時候楊湘國鎮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朝著隊伍中間那名女子走去,那人看見楊湘國也急忙把馬的韁繩遞給別人並走了過去。
楊湘國:“回來啦天吟,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啊?”他著急的問道。
天吟:“沒事兒楊伯伯,回來的時候遭遇了襲擊,隊伍裡有傷員行進速度太慢被追上了,不好意思嚇到大家了。”
楊湘國:“你們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在外面這七個月很苦吧。”
天吟:“嗯吶,不管怎樣都已經回來了,楊伯伯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楊湘國:“傻姑娘,剛從外面回來,操心我這個死老頭子幹什麼,既然回來了,要不先在這裡留宿一晚休息休息吧。”
說話間,楊湘國的眼睛已經慢慢變得紅潤了,這七個月他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天吟,畢竟楊湘國是看著她從小長起來的,感情也比旁人要濃厚許多,現在他看天吟就像看著自已從外面回來飽受委屈的孩子一樣。
天吟:“算了吧楊伯伯,剛回城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沒辦法待在這裡了,等我忙完再回來看您吧。”
楊湘國:“聽楊伯伯的,你看戰士們的樣子,身子骨早就已經撐不住了,天也快黑了,走夜路不安全啊。”
天吟:“這。。。。。。”
她轉身望向身邊的戰士們,一個個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如果不是手上的武器和身邊的馬匹支撐,恐怕連站著都是問題。
天吟:“那行吧,就在這裡留一晚上,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楊湘國:“誒,鄉親們快過來搭把手,帶著戰士們去休息,都回家做點好菜好飯,犒勞一下他們,快快快。”
百姓們紛紛走過來,扶著戰士們去別的地方了。
楊湘國:“走吧孩子,回家讓你大娘給你熬雞湯喝,好好補補身子。”
天吟:“嗯吶。”
兩人剛要走,一隊城防軍士兵突然跑了過來。
城防軍:“慢著!“
楊湘國:”怎麼了這是,你們有什麼事兒嘛?“
城防軍:”城主有令,命其長女天吟回到火種城後立刻前往百安城,對本次遠征情況進行詳細彙報。”
聽見這話後,楊湘國的臉色變得些許難看。
楊湘國:“這個臭小子,自已家的閨女一點兒也不知道心疼,剛從城外回來也不讓休息休息,他大爺的。”
城防軍:“楊鎮長,請注意你的措辭,不許對城主無禮!”
楊湘國:“呸!老子當兵帶他的時候你們還在孃胎裡呢!”
城防軍:“你!”
天吟:“行了都別說了,楊伯伯,就讓我跟著他們走吧。”
楊湘國:“可是。。。。”
他剛要說話就被天吟打斷了
天吟:“我已經不是過去可以躲在你後面被你護著的小孩兒了,我現在是一名軍人,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這是您教過我的啊。”
親耳聽見天吟說出這句話後,楊湘國表情變得不再凝重,反而有些許驚訝,之後他看著天吟笑容便慢慢浮現。
楊湘國:“好吧,那你要保重啊,千萬不能逞強,知道了嘛?”
天吟:“行,再見啦楊伯伯。”
天吟慢慢走遠了,但楊湘國仍然站在原地望著天吟離去的方向。
一位老婦人靠了過來。
鄭冬青(楊湘國妻子):“天吟這孩子怎麼變了,話也不像過去那麼多了,還從沒見過她這副樣子。”
楊湘國:“不,孩子沒變。”
鄭冬青:“老頭子,那怎麼回事兒啊?天吟這孩子這副模樣,看的我怪心疼的。”
楊湘國:“孩子,只是長大了。。。”
此時天吟跟著城防軍已經離開了湘水鎮。
城防軍:“天軍長,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嘛?”
天吟:“不要再叫我軍長了,聯合遠征軍回到城中後,這支隊伍自然就解散了,沒必要這樣。”
城防軍:“那,郡主(城主女兒的尊稱),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嘛?”
天吟:“留在湘水鎮的戰士們儘早安排到別處去,別給百姓們添太多麻煩,給他們最好的醫療條件,近期加強湘水鎮附近城牆的防禦工事,時刻保持警惕,還有別怪罪楊湘國鎮長,以前他作為軍人的時候就留了一身的傲骨,老了看樣子也沒有褪去。”
城防軍:“郡主請放心,就算不看在您,我們又怎麼可能會埋怨以前的上司呢,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天吟:“行,那就麻煩了,我們還要走多久,沒有接應的人嗎?”
城防軍:“快了,接應的人就在前面,已經可以看見了。”
天吟遠遠望去,只看見一輛馬車在路邊停靠著。
城防軍:“張團長,人帶到了。”
天吟:“張團長?!”
馬車裡走下來一個人。
張望山:“傻丫頭,想沒想我啊!”
天吟:“老張!”
她一下子就撲了上去抱住張望山,哈哈大笑著,之前低沉的情緒彷彿在這一瞬間全部都消散了。
張望山:“哎呀媽呀快起開吧,你都這麼大人了,我現在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天吟:“不要!好久沒見了,你不想我啊!”
張望山:“廢話,要不我這歲數從百安城大老遠過來幹嘛,放風箏啊,快下來吧!”
天吟:“大什麼大,才41,你不是說過幹不到80就不退休的嘛,帶沒帶吃的,快拿出來!”
張望山:“在馬車上呢,就怕你餓,快上去吧。”
天吟:“好嘞!”
等天吟上去之後,張望山才走向城防軍跟他們說話。
張望山:“辛苦各位了,城主長女回來這事兒不要外傳,告訴陳若歌先不要往上報,封鎖住訊息,近期任何人員都不允許離開湘水鎮。”
城防軍:“嗯,交給我們您就放心吧,自打黃軍長接到您從百安城出發的訊息時,內部就已經下達軍令,湘水鎮剛才已經徹底封鎖住了,你們這一路也安排了很多臨時哨卡和巡邏的隊伍負責你們安全。”
張望山:“行,那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城防軍:“後會有期張團長。”
張望山上了馬車後,駕駛馬車的便衣近衛軍便令馬前進,朝著北方駛去,幾名城防軍士兵行了軍禮後,也朝著湘水鎮方向歸去。
馬車上
天吟:“嗯~好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張望山:“誒呀丫頭啊,你是城主家的大姑娘,看看你這個吃相,不知道還以為你是那個村跑出來的呢,饅頭鹹菜也能吃這麼香。”
天吟:“那又怎樣,在城外最難的時候,帶著土的野菜都吃了,好久沒吃過這麼正經的飯了。”
老張聽見後臉上的微笑一下就消失了,眼睛裡寫滿了心疼,摸了摸天吟的腦袋。
張望山:“沒事兒,已經回家了,這是路上來的著急,等回了百安城你想吃什麼,老張頭我都給你買。”
看著天吟吃饅頭鹹菜都狼吞虎嚥的樣子,老張轉身望向車窗外平復著自已的情緒,他也曾經歷過這份苦,心疼之外也有著共情。
當老張平復好心情後,剛轉身想跟她說說話時,結果看見天吟低著頭抽泣著,手裡的饅頭上落著大顆大顆的淚珠。
張望山:“誒喲怎麼了大姑娘?!”
天吟帶著哭腔說道:“老張,這個世界上真的只剩下我們了,牆外已經沒有人了,怎麼辦啊。”
老張被這一幕弄得手足無措,一句話都沒說,就只能看著天吟。
說完天吟的哭抽泣聲變得更大了,老張伸手擦拭著天吟的眼淚,一向大大咧咧的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其實除了天吟以外的任何人都明白,其實所謂的尋找人口只是個幌子,主要是為了安撫民心,其真正的目的是對“惡種”進行階段性的威脅程度調查,城外早就不可能有活人了。
張望山:“丫頭,那有什麼的,這不是還有我們嘛,只要我們還在就。。。。。”
呼嚕聲突然響起天吟睡著了,手上拿著半個沒吃完的饅頭,老張把吃的都收拾起來,翻出來一條毛毯給天吟蓋了上去,然後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
張望山:“這個世界其實早就只剩下,最後的我們了。”
現可公開情報
1.惡種:天災年前的王駕年850年,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形生物,整個身體呈深黑色,沒有生殖器官,身高近八尺,身上到處都是屍斑還有和血管一樣的紅色紋路,有著能抓碎金屬的利爪和韌性極強硬度極高的面板,從出現開始數量就在瘋狂增長,這種生物目的很明確,就是將除了自已以外的生物全部趕盡殺絕,尤其對人類有著如同死敵般的殺意,這些怪物的數量如今已經無法估量,其存在數量密集的一些區域甚至連生態環境都會發生改變,王駕年1149年,世界上出現了一隻天災級惡種,把當時存在的人類消滅了近7成。
惡種等級分佈
天災級:人類目前已知並劃分等級最高的惡種,自惡種誕生在這世界以來,也僅僅出現過一隻,距離其上次出現,已經過去近百年,無法估量其具體實力,也沒有人敢去想它還會再次出現。
危城級:身高近40米的巨型惡種,有著比自古以來出現的任何生物都要強大的力量,行動速度也相當快,曾在天災年154年時的惡種攻城事件中出現過使用特殊能力的危城級惡種,它們也是目前唯一能對城牆結構產生威脅的惡種。
嗜血級:智商極高,一隻就能匹敵70名普通人類士兵,對血液相當敏感,甚至能使用跟血液關聯的術式,也是曾經唯一成功溜進火種城的惡種,當時造成了軍民共計1179人的傷亡。
野蕩級:人們給了其起了另一個外號“野鬼”,因為惡種種類繁多,嗜血級以下惡種都被統一歸為野蕩級惡種,所有野蕩級惡種唯一的特點就是,無處不在的身影,和令人絕望的數量。
2.天吟:年齡20歲,火種城城主天山河的女兒,出生於百安城,16歲時於洛獅城的城防軍火器工程學院以第二十五期首席名次畢業參軍,四年後在軍中被推舉作為聯合遠征軍參加了第十八次遠征行動,被選舉為行動總軍長,不僅戰鬥能力和天賦極強,其美貌也在城中百姓的口碑裡數一數二,幼時在湘水鎮長大,由張湘國照顧,7歲之後就被天山河帶回了身邊,母親在天災年154年對抗惡種攻城時不幸犧牲。
3.楊湘國:現火種城南方湘水鎮鎮長,年齡65歲,曾擔任城防軍南方城牆防禦的總司令,18歲當兵軍中任職39年。57歲退役,被任命為湘水鎮鎮長,有著同時對峙7只野蕩級惡種並全部斬殺的軍中檔案,其獨子楊河在幾年前也曾是湘水鎮的城防軍隊長,在當時驅散聚集於城門附近的惡種時,被野蕩級惡種偷襲拽下城牆,不幸身亡,死無全屍。
4.近衛軍:主要負責城中重要人物安全的軍種,於各個軍中素質優越計程車兵中選拔,後經歷嚴格的背景調查,要精通各類武器使用,知道應對各種突發事件的處理方法,還要學習醫學中的所有急救方法,其本身應用意義大於實戰意義,現服役人數共1.3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