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了那幾張莫名其妙的照片後，章寒就被林夕野趕出了工位。
理由是自已在旁邊看著，會干擾她接下來的工作。
於是章寒當即就提出要把工位分開，不料林夕野的反應異常激烈，嘴裡還不停嘟囔著“喜新厭舊”“富貴了就拋糟糠”這些不著調的話。
所以最終章寒還是妥協了，因為當下他除了思考，確實沒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
一上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當然，章寒也沒閒著。
他撐著拖把擦了擦汗水，看著光滑閃亮的桌面和一塵不染的地板，心裡湧出了一絲滿足感。
這公司裡裡外外不知道被他這個總裁打掃了幾遍，現在來看前期公司又可以省下一筆人力費用，保潔阿姨的職位完全可以由他來代替。
“章寒，快來快來，你看看這個效果怎麼樣！”
聽到林夕野的聲音，章寒從保潔總裁的代入中脫離出來，將工具放好急忙走到她旁邊。
“這是！”
章寒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夕野這一上午的勞動成果。
“戴上耳機！”
林夕野分出來一半遞給他。
隨著一段帶著青澀記憶的純音樂緩緩響起，章寒瞬間就沉浸在了眼前的動態圖片演示中。
姑且就先叫它動態圖片吧，因為章寒也不知道這個成品該怎麼稱呼。
背景是今日杭城大好的晴空，還有本不存在的黑板畫，藍白校服，以及灑落一地的鉛筆橡皮......
原本應該是辦公室寬闊的平臺，卻不知道被林夕野用了什麼手段，渲染成了校園教室的場景。
最重要的還是兩張椅子上的人物，左邊那一側章寒是能認出來的，雖然她把自已PS了一下，但也有個九分相似。
右邊那一側就完全是另一種風格了，分段式由上而下地將秀髮、耳機線以及衣服種種細節緩慢展現了出來。
驚奇的是這個人物並非林夕野，而是一個很精緻的二次元動漫形象。
配合著BGM和一陣一陣的心跳聲，氛圍感直接拉滿。
直到兩張圖片動態的顯示完畢後，章寒長舒一口氣，對著林夕野總結道：“牛逼。”
林夕野看著章寒的驚喜的樣子，故作平靜：“毛毛雨啦，午飯記得多加雞腿。”
“別說雞腿了，羊腿都給你整上，這完全是一個全新的創作思路啊！”章寒分析道，“而且這一看確實是和單純的短劇作品作出了一定區分，甚至結合好的話，其中的配樂以及漫畫人物形象我們都可以尋找不同的愛好者來合作。”
“不錯，現在這個女主角只是用電腦AI生成的，而我在照片中的作用，主要是作為捕捉物件存在的。”
“另外BGM也是沒有版權的音樂，後續我們用來商業化肯定是要原創的。”
章寒點點頭，此前雖然瞭解過AI在當下的廣泛應用，可因為五年的時間差，他對這行業的陌生感依舊很強。
他忍不住又看了幾遍，渾然沒注意到兩人此刻還連著耳機。
而且隨著他挪動的動作，正將林夕野的活動空間不斷壓縮，他的手也不安分地撐在椅子上。
“章寒......”
“但這個AI訓練的還是不到位，整體人物設計終究是比不上原創者畫的精緻。”
“章寒......”
“不過相比較演員，尋找愛好者進行合作可就簡單的多了，我覺得接下來可以邀請一批有粉絲基礎的博主......”
在章寒說的起勁的時候，他腰上突然受到一擊重錘，整個人直接從椅子上倒向一旁。
“我靠，你幹嘛！”
林夕野捂著胸口，小臉染上一絲紅暈：“你手往哪放呢！”
章寒這才回過神來，他一直潛意識地將林夕野當好兄弟，可人家並不是真的好兄弟，畢竟也是個女人啊。
剛才屬實是個人習慣，所以下意識地貼得就近了一些。
“你要是想讓哥們兒給你送福利就直說，偷偷摸摸的噁心死了。”
“那你也不能踹我啊！你吱一聲我不就避開了嗎？”
“我剛才都提醒你幾次了，你還一直往我身上靠！
“我不是戴著耳機嘛，你說的又小聲，我怎麼能聽得到？”
就在兩人爭吵的時候，公司門口傳來敲門聲。
章寒瞥了一眼發現是張雅，於是連忙給林夕野發出一個休戰的手勢。
林夕野不理他，直接上前一步將玻璃門開啟。
......
“夕野，這是給你帶的鰻魚飯。”
“謝謝雅姐！”
張雅將另一個餐盒遞給章寒：“喏，你喜歡的咖哩飯。”
“謝，謝......”
章寒望著兩人談笑自如的樣子，此刻腦子有些懵。
她倆是什麼時候這麼熟絡的？
章寒暗戳戳地踢了林夕野一腳，不料她竟然很大聲地說道：“你踢我幹嘛？”
“不是你......”
對面拆著包裝袋的張雅，聞言看向章寒：“我和夕野交上朋友，你很意外嗎？”
“那自然不是，就是感覺你倆的風格有些不搭。”
張雅笑盈盈地對著林夕野說道：“某人還活在刻板印象中呢。”
“是啊，我懷疑章總現在當了老闆，自戀程度也和火箭一樣嗖一下就上來了。”
這幾秒鐘的功夫，章寒頓時陷入了孤立無援的窘境。
他這個心思單純且失憶的老男人，只是單純的想了解故事的始末啊！
張雅見章寒一臉鬱悶的樣子，還是解釋了一下：“前幾天來過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夕野了，簡單聊了幾句，發現我們很合得來。”
一旁的林夕野似乎還沒從剛剛的事情上消氣，輕哼一聲，也在下面踢了章寒一腳：“話說你有什麼心虛的啊？不會真把我們當作爭寵的妃子了吧？”
“拉倒吧，我要是皇帝第一時間治你個欺君之罪。”
“嘖，雅姐你和章寒認識的早，他以前臉皮就這麼厚嗎？”
張雅點了點嘴唇，微微思索道：“這還真不記得了，相處時間久了就習以為常了。”
聽著兩人的調侃，章寒非但沒有任何怨言，相反卻很輕鬆。
林夕野不管對他生氣也好或者性別差異上的羞惱也罷，他都可以懟回去，並且一笑了之。
因為哥們兒就是這樣的。
可如今張雅的心思，他卻是最難猜透的。
而用朋友來定義自已和她關係，至少在自已這裡難以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