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現在要點菜嗎？”

“先等一等,我朋友過來了再點。”

沒錯,此剛剛雲芊芊雖然拒絕了章寒的請求,但此刻他還是選擇了和張雅出來吃晚飯。

章寒拿著手機看著聊天訊息,心裡卻沒有預想中的平靜,相反還有些心虛？

他不知道這種情緒是怎麼蔓延出來的,因為平心而論,如果將張雅和雲芊芊同時放在他心靈天秤上,很顯然是前者更重一些。

就在章寒猶豫是否要給雲芊芊解釋一下的時候,張雅已經提著包坐在了面前。

“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最近工作很忙嗎？”

張雅接過熱茶：“嗯,這幾天有不少重要客戶突然要轉移大筆資金,我要幫他們統收益期限,看樣子最近市場上要有一些新動向了,你最好也關注一點。”

“額,我們這和小打小鬧也沒什麼區別吧,天塌了還有個高的頂著。”

張雅看著章寒不以為意的樣子,蹙眉道：“變動之下可能就會出現新的風口,你身為創業者更應該抓住這些,理想主義創業很多時候是行不通......”

章寒聽著張雅認真講述這些他不曾接觸的話題,忽然感覺有些陌生。

他畢竟本質上的思維模式還沒有從五年前轉變過來,對這些什麼風口什麼機遇完全沒有一個實質的概念。

張雅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帶著歉意說道：“抱歉,又忘記你已經失憶了。”

“沒事沒事,不過你說的確實不錯,如果哪天公司做大了,就算不想了解也得認真學習了。”

章寒想快速錯開這個話題,拿著選單遞給她：“還記得這家店嗎？之前大學時我們團建來過一次,我記得一個學長還鼓起勇氣向葉學姐表白呢。”

“額,雖然最後是失敗了。”

“大一還是大二來著,大致細節我都已經記不清了。”

“記,記不清了嘛,確實是好多年了,比五年還要長。”

“章寒,敘舊的事就先放放吧,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沒有,就是單純的想和你聊聊天,畢竟有好多天我們沒有見面了。”

張雅表情有些錯愕,似乎沒想到章寒的目的竟然這般純粹。

“只,只是這樣嗎？”

“也不全是,還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就是我們公司的名字已經確定了,就叫創連。”

“創連,創連......”

張雅低聲喃喃著,突然瞳孔一縮不可思議地看向章寒。

隨即見她拿出手機,敲打了一陣螢幕後遞了過來。

“如果創意終究要被資本化,哪怕希望渺茫,哪怕單槍匹馬,我也一定要去尋找一片沒有被汙染淨土,將偉大的創意和偉大的平臺彼此連線。”

章寒輕聲讀了出來,不禁輕嘖一聲：“嘖,總感覺這人有點中二啊。”

“這是你三年前在某一個公共平臺發的。”張雅解釋道。

“我發的？”

章寒心中一震,他原以為自已的資訊大多都在微信上,畢竟剛醒來那會兒連相簿都是空的。

但現在張雅又給了他一個思路。

他趕忙拿出自已的手機找到APP下載,可剛準備點登陸的時候卻歇逼了。

因為現在他所使用的手機號,並非是五年前那個。

“那現在還能看到更多訊息嗎？”

張雅搖搖頭：“一年前就什麼都看不到了,這,這條訊息也是我無意間截下來的。”

“之前就感覺你要做的專案有些熟悉,現在看來並非是空穴來風。”

......

夜晚的霓虹隨著車速不斷拉扯模糊,直到畫面慢慢停下進入定格。

章寒知道已經到地方了,卻始終沒有從張雅的車上下來。

總感覺剛剛吃飯的時候,他並沒有將自已的傾訴欲釋放乾淨,而眼下又不知道該和張雅繼續說什麼。

不管章寒再怎麼不承認,五年的時間確實會讓曾經的青蔥記憶變得模糊,而最近的五年他又什麼都不記得。

這種熟悉與陌生交叉的感覺,一直沒有讓他找到和張雅最自然的相處方式。

畢竟走出學校後,張雅能從普通家境走到如今的位置,所經歷的煩人瑣事肯定比在學校裡多得多了。

所以章寒能理解她,從她毫無保留的支援自已上來說,自已就沒有任何理由去在這裡鬧彆扭。

“我就不開進去了。”

張雅打破平靜道。

章寒望著她的側臉,記憶中她明明挺愛笑的,可現在總是掛著一張憂愁的面具。

“明天......”章寒還是把話噎了回去,“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隨時聯絡我,我隨時都在。”

“嗯,再見。”

“再見。”

......

章寒有些忐忑地站在房門前,甚至他已經幻想待會兒如果雲芊芊刁難自已,該怎麼回應的場面了。

但畢竟是自已理虧在先,在沒解除協約之前這就是自已的家,怎麼都要進去的。

而且按理來說,他只是一天沒有回來做飯而已,她應該不會真的說什麼吧？

推開房門後,客廳裡的燈是關著的,唯有不遠處閃爍著電視機的螢幕藍光。

已經洗漱完畢翹著那對大長腿的雲芊芊,正以一個悠閒的姿勢看著綜藝節目。

對方似乎沒有發現自已,章寒先是回到了自已的臥室,等了一會兒又走出來倒了一杯水。

直到他洗完澡,雲芊芊一直都坐在沙發上,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把自已當人看。

“那個,今天確實有點急事，理解下理解下。”

章寒還是沒有耐住性子,切了一盤水果放到雲芊芊面前,並坐在她旁邊解釋起來。

“哦。”

“你應該沒生氣吧？”

“沒有。”

章寒舒了口氣：“那就行那就行,你明天想吃什麼,我提前準備。”

“算了吧,章總這幾年第一次工作,就不要顧著我了。”

她是怎麼用如此正常且平淡的語氣,將嘲諷值拉滿的？

“不是,你生氣就生氣唄,咱怎麼也是剛剛並肩作戰的戰友,直接說就是了。”章寒無奈道,“其實我這人一向比較認理的,今天這個錯我章寒又不是不認！”

雲芊芊終於將眼神飄了過來：“我真沒生氣啊,既然你這麼說,以後晚上來不及的時候,我直接去你公司你管飯就得了唄。”

“就,就這樣？但你這個身份經常來我公司的話......”

“不然呢,我們只是協約夫妻,你就算沒有協約精神、背信棄義、品德敗壞、花天酒地、不務正業......”

“停停停！我接受,我接受還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