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繼續觀測著星象的變化,每一顆星的明暗、位置都被他們一一記錄。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封注意到東方的青龍七宿開始微微閃爍,他詫異又錯愕,不確定的說道:“青龍七宿的光芒突然變亮,可能預示著東方會有大的變動。”
這是前兩日,他跟著大祭司觀星,大祭司教他時候說過的話,他還不解的問:“您為何不將此話告知聖上呢!”
大祭司回覆的是:星相未明,未到時候。
大祭司常說百姓無辜,各國皆如是,天玄只要做好了防守,國力兵力強大之時又有何懼,又何必增添無謂的殺戮。
聖上捏著腰間的玉佩,東方是新羅國,先帝一統時,內憂外患,直到十年前,鎮國公出馬才將他們徹底掃出,且臣服於天玄。
天師派的弟子卻有不一樣的觀點,他觀察到西方天空中,幾顆星辰的排列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沉吟片刻道:“西方的星象似乎在預示著外敵的動向,可能會有外族入侵的風險。”
此言一出,滿場譁然,便有老臣站出來表示不認同,天玄與西域一直有著友好往來,何況西域皆為小國,怎敢來犯。
聖上繼續捏著玉佩,秦家種植的兩種毒花,可都是出自西域樓蘭,也不得不防。
這三人的說法,似乎都有說到了聖上的心裡,但又還不夠。
比試的後面,聖上加了一題,要求三人根據星相的變化,預測未來一年會發生的事件,三人分別將自已的預測寫在紙上,遞交給大祭司,大祭司看過後,再呈予聖上。
秦封三人臉上皆閃過遲疑,這豈是以他們的水平就能推測的?
“無妨,你們書寫的結果除了朕與大祭司,不會再有第三人知曉,當然,你們的結論亦不會左右朝廷的任何決定。”聖上說道。
他還不至於倚靠這些乳臭未乾的弟子。
九宮門的弟子寫的是:紫微星的起伏和蒼龍七宿的增強暗示著內部權力鬥爭的加劇,未來的一年將可能會引發一場重大的內亂,但只要應對得當,天玄便能夠穩定局勢。
秦封則預測未來一年將有外敵入侵,但最後都能夠化險為夷,但具體時間尚不可知。
九宮門弟子寫的是:內外皆有動盪。
聖上看著呈上來的內容,說白了不過一場智慧和洞察力的比拼,這些內容,拋開星相,朝堂上的那些老東西說的,聽得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說白了都是泛泛而談,沒有一點實用可取的東西。
朝政無外乎就是‘攘外安內’這兩件大事。
但比賽總有個結果,在大祭司的意見下,冠首給了天師派的弟子,單憑這推測的結果,確實更勝一籌,但觀其寥寥幾字,不過也只窺得一二表面玄機罷了。
“天師派弟子左彥,叩謝聖上。”
隨後大祭司宣佈:三日後,各項比試的冠首入宮進行檢驗池的驗身。
人群中,玄清掌門的嘴角微揚,若弟子能選上少司命,也算是進了一步。
果然,關鍵時候就得派出關門弟子才行。
就這般,這兩日的玄門切磋和少司命遴選比試便已結束,而玄門眾人準備回到驛館歇息,剩下便是等待三日後,宮裡派人來請三位冠首入宮了。
而另一邊,鍾離被帶下去後,太醫很快做了檢查,許太醫摸著鬍子,最近怪症總是過多,他這太醫院的院首也不知還能不能保的住了。
給鍾離診斷完後就出去尋易公公了,邊走邊嘆氣。
“這病症屬實離奇的很,這位道友是不是誤食了什麼東西,亦或者有過異常的經歷,他的身體體徵正在加速的衰老啊!”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許太醫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實話實說。
聞言,易公公也是懵的很。
不多時,歸悟道長就朝著這邊趕來了,易公公交待了幾句後,便一同隨著聖上回了宮。
而歸悟道長在聽了太醫的診斷後,更加確定是那人騙了自已,他的愛徒就這樣被毀了。
他看了看側殿休息的弟子,又望了一眼玄清掌門所在的方向,眼中盡是波瀾,不知在想什麼。
......
而聖上一回宮,便率先去了祭司殿,談論著今日的比試情況。
“阿琰,不知今日遴選的比試中,你這關門弟子可有中意的人選?”
整個比試讓大祭司印象深刻的卻有一人,論起心志堅定非周御史子女莫屬,然她半點玄門之法也不懂,又是周家的掌上明珠,算不得是最好的人選。
“冥冥之中一切自會有定數,中不中意的不打緊,都得過了檢驗池再說。”大祭司並未直接回復。
若是連檢驗池都過不了,縱是再如何的天賦異稟,難得一遇的奇才,得不到真神的認可,少司命的路於他們而言也不過是催命符。
知道這是祭司殿傳下來的慣例,輕易不能更改,聖上心裡升起的打算也不便再提,可他臉上閃過的糾結神色還是落入了大祭司的眼中。
“聖上是想找個理由推遲弟子們入檢驗尺?可是看上了天師派的弟子左彥?”
聖上也不藏著掖著,直言了天師派的掌門極有可能就是幫助瑞王竊取他命格之術的人,而今日玄清掌門和其弟子的表現無疑就是衝著進宮來了,因此他想讓大祭司以他的名義先接左彥進宮,待一段時間後,若事情還是沒有個結果,三位冠首入檢驗池即刻提上日程。
“此法不妥,不說聖上您已金口玉言說了三日之期,單獨請左彥一人進宮,只怕也會引起玄清掌門的懷疑,一切還等三日之後他們請進宮了再說吧,我相信此等弟子必不會入了真神的眼;入宮對他們而言,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難得的入宮機會,我相信玄清掌門定還會有其他的動作。”
聖上對大祭司是極為信任的,見大祭司心裡有數,也稍稍放了心,隨即便打趣了起來。
“阿琰,你說說你,就你這年紀在世家子弟中都尚未加冠,怎就這般急著遴選少司命了?”
大祭司笑笑:“屆時能早些多一人為聖上分憂不好麼?”
這話引得聖上心情極好,他本就隨口一問,反正遲早都是要選的,早幾年晚幾年本就不差,隨後又想到了最後的一場比試,神色瞬間變得嚴肅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