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中旬,祁淵終於進後宮,先是去看了皇后,然後連續三天宣了瑄妃。
一直到臘月,祁淵都沒有去宋今安宮裡。
所有人鬆了一口氣,包括宋今安。
這瘟神終於不來了。
其餘人也鬆了口氣,宋今安不會成為第二個雅貴妃,她就像流星也就璀璨那一瞬。
就這樣,眾人都以為宋今安那盛寵兩個月只是皇上圖新鮮。
在被彈劾后皇上為了少口舌更不會招安嬪了。
所以大家都百分百肯定安嬪只是盛寵一時,要性格沒性格家世沒家世拿什麼留住皇上呢。
雅貴妃還有掌上飛燕名動京城,她宋今安什麼都沒有,只憑樣貌怎麼可能留得住皇上呢。
瑄妃更是開心,在小年大雪這日,終究是要撒氣了。
她以安嬪以下犯上目中無人為由罰跪了一個時辰。
宋今安被罰跪在雪地裡的事情,一下子傳遍整個後宮。
皇后本該管的,但是她知道這是皇上故意的,就是要激一激宋今安。
所有人都認為皇上是因為宋今安被朝廷彈劾才遠離她。
實際皇后再瞭解皇上不過,祁淵才不會管什麼宮規規矩,他就是最大的規矩。
這個帝王,比任何一任都強權。
承乾宮書房,祁淵看著窗外大雪,問魏康安“安嬪還在跪著?”
“回皇上,剛起身回宮,要不要宣太醫?”
“她不會叫?這幾天叫人盯緊天雅宮”
“是”
宋今安看著哭著給她敷腿的風鈴
“摸摸頭,不哭哈”
“小姐,疼嗎?”
宋今安搖搖頭,說“還好,能接受,只要過去這一段苦日子,我們就又可以回到以前安穩的日子了”
宋今安只希望皇上以後不要再來招惹她,不然她這就白跪了。
自己不反抗等到她們無趣就好了。
第二天,雪停了。
宋今安腿好些了,照舊去請安。
進了鳳弦宮,故意早來的瑄妃裝作驚訝的說“安嬪,你腿還好吧”
安嬪回禮“謝娘娘關心,還可以”
嵐貴嬪看著輕輕皺眉“可叫太醫了?”
宋今安笑笑“沒大礙,就沒叫”
“還是叫叫看看吧,不然落下病根。”
瑄妃看不得她們談笑風生,對著剛進來的淑妃道“姐姐你瞧,年輕就是好,安嬪昨天跪一個時辰都沒事呢”
淑妃心裡罵蠢貨,表面面無表情誰也不搭理。
很快皇后出來,輕飄飄教訓了一頓瑄妃。
看著皇后也沒認真,眾人就真的認為宋今安徹底失寵了。
因此在除夕前夕,瑄妃又一次招惹了宋今安。
宋今安就這樣在硬地板上跪了兩個時辰。
風鈴快哭出來了,對她道“奴婢去找皇后娘娘。”
宋今安拉住她的手,感覺有些暈,只能有氣無力道“不要去,我好像看見我太奶了”
好不容易熬到現在,下次再這樣她不會忍了。
皇后在鳳弦宮等了一個多時辰還不見人來報安嬪回去,實在太擔心,剛想吩咐人去叫安嬪起身。
來人稟“安嬪昏過去了”
皇后站起身“快宣太醫”
奴婢道“是皇上抱她回宮的,皇上宣了”
皇后這才放下心,內心吐槽瞎折騰,非得作妖,大過年的把人作出病來了。
祁淵抱著人回了天雅宮。
宋今安沒力氣說話但是依舊想抽他。
經過這幾天的折騰,宋今安發燒了。
祁淵看著倔驢一樣的宋今安,心裡想她真能忍,寵不露餡不寵也不露餡,也不求助他,這丫頭就那麼悶嗎?
祁淵摸摸她通紅的臉,“罷了,還是個小姑娘能有什麼大能耐”
自己何必跟他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行了。
過了一會兒,床上的人被燒的哼哼唧唧,祁淵聽不清,只催促“藥快點”
再燒就傻了。
祁淵的手還沒撤回來,只摸到一臉淚。
小姑娘躺在床上哭了嘴裡唸唸有詞。
祁淵湊近一聽。
她說“我想回家”
宋今安夢見了爸爸,媽媽,朋友,就連老闆都遇見了,賣魚的還問她去哪了怎麼不看魚了。
她太想家了,在古代看似灑脫其實戰戰兢兢。
一不小心就受欺辱。
忍不行不忍又沒後盾。
靠寵愛嗎,那就是個屁。
宋今安像小孩子一樣小聲啜泣嘴裡哭著“想回家”
祁淵看著她,有些心軟,用了平生最溫柔的話哄道“安安乖,喝了藥好起來就能回家了。”
風鈴將藥端上來,祁淵接過。
怎麼喂都喂不進,皺眉看著風鈴“你們家娘娘閨閣生病怎麼喝藥的。”
風鈴嚇得跪下“娘娘以前也不愛喝藥,都是宋夫人哄好久才喝一口。”
祁淵沒餵過人更沒餵過犟驢,把藥遞給風鈴“你喂吧”
風鈴接過,小聲叫道“娘娘喝藥了”。
把勺子放到嘴邊,宋今安微微張唇,還沒等風鈴高興,又吐出來了並且劇烈咳嗽。
祁淵立馬過去扶起拍背。
女孩瘦瘦弱弱的,整個人都可以嵌在他懷裡。
祁淵就像照顧生病的女兒,抱著她撫摸著頭“很苦?”
然後吩咐人拿了些蜜餞。
側身把她攬進懷裡背靠自己。
端過碗“你喝一口吃個蜜餞好不好。”
宋今安昏昏沉沉的,老是有人折騰自己,有些煩躁。
搖了搖頭。
祁淵裝沒看見,把勺子往她嘴邊靠,宋今安上一口被苦到,潛意識閉緊了嘴巴。
祁淵把糖放她嘴邊又試了試,宋今安依舊不張嘴。
祁淵嘆口氣,這時候宣宋夫人明顯不合適,說是讓她來喂藥?
宋今安呢,嚶嚀哭著,委屈的蜷縮在祁淵懷裡。
祁淵皺眉對著太醫說“有沒有什麼不口服的也能讓燒退的法子?”
太醫回道“給娘娘全身擦些酒就行,等娘娘清醒應該會好喂很多”
跪在一旁的金鈴風鈴頭低的更低,希望如此。
祁淵訓斥道“你們還傻愣著幹什麼,去準備啊”
祁淵低頭看著發抖的宋今安,氣的額角跳了跳。
“你就那麼軸?”
還是說一切都是他多想了,偷偷出宮就是想家了?
那她看書在找什麼呢?
祁淵想了想,還是算了,不折騰了,放到身邊慢慢觀察。
很快高濃度白酒拿上來。
祁淵讓人都下打算自己上手。
那幾個奴婢可弄不動現在這個哼哼唧唧的病貓。
祁淵給她脫完衣服,看到膝蓋的一片青紫。
觸目驚心,輕輕拍了一下“你就是個窩裡橫”
宋今安膝蓋突然疼了一下。
燒的迷迷糊糊的她早已忘記對面是誰。
發脾氣道“幹嘛!那麼疼”
祁淵被這一聲驚了一下。
“說你是窩裡橫果然是窩裡橫”
很快祁淵就後悔了。
看著全身因為擦了酒就粉透粉透的人。
很難忍住。
祁淵給她擦完燒退了很多,又等著擦了一遍才給她穿褻衣。
宋今安睡死過去,對此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