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晃出面上撒,雲遮日月難提防。
撩陰截把下砸捶,同身用力彼身傷。
囚身狸貓變虎身,弓步駕肘使撐膀
合身抱拳馬樁步,提地擎天志氣昂”
次仁扎西正給孩子們,講解一套古拳法的口訣。
“噼噼啪啪”
一陣鞭炮聲響了起來。
要是以前,男孩們定然聽聲辯位,迅速行動,加入撿拾啞炮的隊伍。
不過今天學拳呢,自然不能亂跑。
這幾天全村小孩,都知道餘錢家來了個會武功的,正教餘錢幾個打拳,紛紛跑來圍觀。
大姐不好意思,練了一會,見有人來看,藉口肚子疼躲了起來。
也有幾個男孩見餘錢幾人練的有模有樣,扭扭捏捏加入進來。
一群人熱熱鬧鬧嘿嘿哈哈打了一上午,次扎見了只是默默搖頭。
“餘春花,吃飯了”
“餘夏糧,吃飯了”
“餘秋雨,吃飯了”
“餘冬梅,大過年的,死哪去了,你媽喊你回家吃飯”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孩子們漸漸散去,回家吃團圓飯去了。
終於,餘錢家的飯也準備好了,隨著餘錢奶奶一聲咳喝,兔子跑的比誰都快,嗖的一聲,人已經到了家門口。
多餘看了眼次扎,又看了看三哥道:
“吃飯了,今天有肉”
說著一溜煙也跑了。
這幾天練拳,開始大家覺得新奇,漸漸發現原來學功夫如此的枯燥無趣
每天蹲馬步,好像也沒什麼用,也不能像其他人那樣玩耍了,都已經沒了興趣。
只有餘錢依然穩紮馬步,不為所動。
次扎看著他,微微一笑:
“那小子,吃飯了,回去吧”
餘錢立正收工,向次扎鞠了一躬。
次扎暗想:
這小子,雖然出身農家,但行事作風,根骨精神,都是極佳。
若是收他為徒倒是極好,只可惜我還要尋找那丟失的孩兒,卻不能教導他。
“次扎叔,想啥呢?”
“額,沒什麼?只是想到一個故人。”
“次扎叔,為何我每次練功時,總是有股氣在我小腹裡到處亂竄?收功後才能好些?”
次仁扎西一楞,仔細打量著餘錢,小子似乎不像瞎講,就這幾日,這小子真能練出氣來?隨即伸手向餘錢小腹摸去。
沒想到那小子用了招“順水推舟”輕鬆將自已手掌格擋開。
“哎呀,臥槽,現學現賣呀,今天才學的招式,這就用上了?我發現你還真是個天才呀!”
“次扎叔,你幹嘛偷襲我?”
“我偷襲你?你不說你練功時有氣在小腹嗎?我摸摸看你小子有沒有亂講而已”
“不經過我同意,上來就摸我小腹,這還不是偷襲?”
“額,好像也是,只不過我行事,除了師父,向來不用徵求他人同意,習慣了。“
頓了頓次扎裝作禮貌的樣子問
“那,請問小兄弟,我可以摸摸你的小腹驗證驗證你剛才說的氣嗎?”
餘錢思索片刻,說道:
“雖然小腹是我要害,但我信得過你。你犯不著對我下死手”
次扎呵呵一笑:
“我對你下死手,我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我犯得著對你下手嗎?真的是,沒見過你這樣的的小屁孩,快過來,叔叔給你檢查檢查”
次扎手掌剛碰到餘錢小腹,著實嚇了一跳,這孩子怕不是個妖孽吧,這才短短几日而已,竟然真的有真氣萌動。
要是親自指導他運氣之法,用不了多久就能修練內家功法了,假以時日成就不可限量啊。
“小子,你小腹的確有真氣萌動,這是習武達到一定境界的人才會有的機緣。
若能善加引導,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可惜我過兩天就要走了,身不由已,不然真想收你為徒了。
“次扎叔,你要去哪裡?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幫忙?你恐怕幫不了我,我飄泊十來年了,只為尋找一個嬰兒,找不到那嬰兒,沒法和我的師父交代。
等找到那個嬰兒,我還要去解救一對兄妹。唉,這兩件事我自已也毫無頭緒啊”
“找到一個嬰兒?那嬰兒什麼模樣?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下。”
“嬰兒模樣?那嬰兒奇怪的很,吃飽了和正常人別無二樣,不吃飯就會全身發光。長的倒還俊俏,可能有些奇怪的能力,具體我也不知道。
十來年了,我找遍附近幾省各地也沒找著。唉,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找得到嗎?但又不能不找,不然有負恩師所託啊”
“你說的那嬰兒,我好像聽說過,不會被人拐賣了吧”
“就是被人拐賣了啊。你聽說過?他現在在哪裡?帶我去見他。”
正此時二牛大老遠衝二人招手,示意開飯了。
兔子和多餘早準備好鞭炮,就等他倆。
次扎見餘錢說聽說過他要找的嬰孩下落,激動萬分,餘錢倒是鎮定自若的道:
“以前好像聽人說起過,不過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咱們先回去吃飯吧。
你等下不要詢問我家人這事,吃完飯,我想起來一定告訴你。”
次扎眉頭微皺,這幾日相處,他早看出來這小子一肚子鬼主意。
當即收斂心神,踏步而回,果然沒有多問。
除夕之夜,雪花飄舞,萬家燈火漸息。
次扎仰臥於牛棚草鋪,等待餘錢過來。
那小子吃完團年午飯,也不跟其他孩子去挨家挨戶拜年。
就跟著自已,言語之中旁敲側擊的打聽關於那嬰兒的事情。
問清了自已和那嬰兒的關係,嬰兒親生父母是誰?為何丟失,一個下午終於給他解釋清楚,卻只換來一句,晚上再過來告知嬰兒的下落。
關鍵自已還信了,總覺得餘錢可能真知道自已要找的人在哪裡。
這是一種感覺,他感覺餘錢不會騙他。
“嘎吱嘎吱”
腳踏積雪之聲響起,前房過來一個人影,正是餘錢。
二人四目相對,都不說話,牛棚裡小母牛見餘錢過來,似乎歡快的站起身來,甩了幾下脖子。
次扎撒了撒嘴,說道:
“小子,大半夜跑過來不會是餵牛的吧?”
餘錢不說話伸手撫摸牛頭,半天輕聲道:
“次扎叔,你若是找到那個嬰兒,接下來打算如何,是要帶他走嗎?”
次扎聽他這麼問稍感意外。
這問題他從未想過,開始時只想帶嬰兒趕往北京,找有關部門尋求解決辦法。
現在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找誰去?
餘錢見他沉默不語,也不追問。
次扎想了想道:
“這個問題我還未想過,不過,當年我的想法是要將他送到北京,也許能找到相關部門收養他。
我肯定是養不了他的,我找到他安頓好之後,還要尋找當年護送他回來的時候,深陷敵手的一對兄妹。
去救他們,幾乎是十死無生,我不可能帶著一個嬰兒的”
餘錢微微一笑
“次扎叔,已經十來年了,你覺得他還只是一個嬰兒嗎?”
“是了,已經十年了,那孩子若是還活著,如今也該十來歲了,估摸著和你差不多大小了”
“次扎叔,你說那孩子若是長期不吃飯也不會覺得餓,只是身上會發光,而且可能會有些奇異的能力可是真的?”
“當然真的,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你又說那嬰兒,是在火車上被人偷走,事情就是十年前的秋天,對嗎?”
“是啊,怎麼了?你真知道那孩兒下落?”
次扎心中充滿期待,只望能立刻找到那孩兒,了卻多年夙願。
“次扎叔,你看我像不像那孩兒?”
餘錢苦笑的望著次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