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時卿身上的臨時標記逐漸消失。
發熱期內的事情他記不太清,可他清醒時的所作所為卻記得清清楚楚。
易怒、煩躁、又想要靠近賀野。
整個人就是明顯的糾結體。
就像是自已在跟自已打架似的,一邊想靠近,一邊想遠離。
時卿在茶水間裡給自已泡了杯茶。
細細的輕抿著。
又在考慮今晚的行動。
海市最大的腺體販賣商人,四個多月,終於是準備上鉤了。
金爵裡百分之五十的服務人員都換成了防控局的人,也儘量把目標人物安排到頂層,儘可能的把周圍空出來。
而他則是一名購買Alpha腺體的顧客,需要確認裡面的人員佈局,以及有沒有無辜百姓。
藍芽耳機裡傳來顧向南的聲音,“行動。”
時卿把胸前的銘牌摘下。
隨手丟在垃圾桶裡,從櫃子的最下面一層,拿出了一個皮質手提箱。
從電梯直接抵達最頂層。
只有兩個包間,左邊包間門開著,裡面空無一人。
而右側,門口有兩個保鏢守著。
時卿沒有猶豫,直接走過去。
兩個保鏢看見又是時卿,伸手把人攔下來,“已經不需要酒水了,離這裡遠點!”
語氣不善。
能明顯感覺到墨鏡下銳利的目光。
時卿清泠泠的眸子掃了眼兩個人,把手上的箱子開啟,裡面全是錢!
瞬間,兩個保鏢就明白時卿的目的是什麼。
這是他們老大在等著的人。
敲了兩下門。
門從裡面被開啟,包間裡也站著幾個保鏢,黑色的西裝外套下明顯有凸起。
持槍而來。
防備心也很重。
踏進包間,看向左側沙發上抽著雪茄的Alpha。
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從左邊眉毛穿過眼尾,到鬢角結束。
身上穿著得體的西裝,左擁右抱,都是他自已的帶來的人,看上去吊兒郎當,跟個混混似的。
半依在沙發上,看見時卿進來了,嘴角掛著一抹邪笑,眼睛微眯,倏地閃過一道幽光。
彷彿是狩獵者看見了自已的獵物出現。
“沒想到一直聯絡我的就是時卿少爺。”
昔日海市的天之驕子,但凡是在這裡混過的,都能知道。
無論是家世、容貌、能力。
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時卿坐在了男人對面的單人沙發上,皮箱攤在茶几上,開啟。
目光淡淡的掃在男人身上,“我要的東西呢?”
男人伸手想要拿錢。
時卿眸中毫無溫色,在男人即將觸碰到時,直接把手提箱再合上。
又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皮箱上。
“一共是三億五十萬,現在只是看一眼。”
“後面的十億,手術完成後。”
“全部交付。”
聲音裡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壓迫感,每一個字都帶有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男人嘴角噙著笑,把那兩個Omega推開。
摘下手腕上的佛珠手串。
漫不經心的把玩著。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過......三億,應該是你現在的全部身家吧,時少爺。”
“A級Alpha腺體想要搞到手並不難,我手上也有好幾個,但是......”
陰翳的目光落在那張銀行卡上,“我現在認為您拿不出這些錢。”
視線又轉移到時卿的身上。
單薄修整的制服,身型線條流暢而筆直,哪怕是坐著,都是錚錚傲骨,淺淡的瞳孔清清冷冷,整個人像是暫歇的雄鷹,
“不過,時少爺生的確實不錯,現在又是Omega,不如你陪......”
“你怎麼知道我拿不出來?”
時卿打斷了男人的話,眉目疏淡,“你應該知道的,賀野一夜之間為我花了十六億,並且對我很......痴迷。”
那雙清淺的狐狸眼,斂在纖長睫羽下,平靜剔透,像是在闡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男人這段時間並不在海市,知道的也並不全面,看向了一旁的保鏢。
只見保鏢點頭。
男人這才相信時卿的話,“那他會允許你植入Alpha腺體?”
可仍然難以相信時卿能把錢拿到手。
畢竟賀野喜歡時卿肯定也是因為時卿是Omega。
時卿雙腿交疊,緊抿的薄唇溢位一絲微不可察的冷淡笑意。
“賀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掌控一個Alpha,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隨著這句話說出口。
那個保鏢又在男人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讓男人瞬間把手裡的佛珠又帶回到手腕上。
“好!我相信你。”
對著後面的保鏢揮手,“把人帶出來!”
叼在嘴裡的雪茄被兩根手指夾在手上,口中吐出層層煙霧。
“說來這個人時少爺應該也認識。”
容沉身上被五花大綁,兩個黑衣保鏢把人架出來,扔到了男人的腳邊。
應該是注射過什麼藥劑,整個人看著脫力,虛弱至極。
時卿蹙著眉,“怎麼是他?”
男人拍手聳肩,扯著容沉頭髮,把人揪起來,“他弄了個什麼腺體實驗室,不就是斷我的財路嗎?”
“本來就要抓他。”
看向時卿,笑笑說:“託你的福,這人撞槍口上了。”
時卿與容沉對視。
容沉朦朧的視線在看見時卿時,愕然的瞪大了眼。
剛才在洗手間裡他還不敢確認。
這麼說時卿是故意接近賀野,想要拿錢做腺體更換手術。
“時卿......”
下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又被男人甩在地毯上。
“時少爺,這個人的腺體就不用我多介紹了吧。”
男人看容沉想要掙扎抬頭。
不耐煩的又踹了容沉一腳。
時卿站起身,把卡和箱子往前一推,單手插兜。
眼裡的笑意並不抵達眼底,高貴而疏離。
“成交。”
像是完全不在意容沉似的,直接從容沉的身上跨過去。
又扭頭問:“摘除腺體後,你準備怎麼收拾殘局?他家背靠賀家,你想得罪賀家?”
男人又把雪茄叼在嘴裡。
嗤笑:“容少爺喝醉了酒,不小心出了車禍,油箱洩漏。”
“轟———”
“車輛爆炸,屍骨無存。”
男人眼裡露出了癲狂,“實則,他已經在境外淪為特殊癖好的玩物。”
“哈哈哈哈哈,和我作對,生不如死。”
抹了把臉,邪佞勾唇,“怎麼樣?”
時卿挑眉,“不錯。”
說罷,也不理會地上容沉那道憤恨的目光。
轉身就走。
容沉幹吼:“時卿!你......唔!”
被保鏢捂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