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四年的苦悶,再看見時卿這副樣子,賀野心裡就湧上了無盡的委屈。
此時的態度,和Omega的身份。
都好像在嘲笑那四年是他的自以為是、自作多情。
心裡不爽。
賀野握住了時卿的手,直接在手腕上咬了一口,留下了淺顯的牙齒印。
時卿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蹙著眉。
大力的掰開賀野的手,將自已的揉了下,聲音裡染上了幾分慍怒。
“你狂犬病犯了?”
在電影院裡,音量並不高。
讓那幾分怒火的表達形式大打折扣,變得像是清脆的嬌氣抱怨。
暗藍色的燈光落在眼瞼上,睫毛的剪影彷彿是一隻藍色的憂鬱蝴蝶。
那雙狐狸眼裡宛如大海中隱藏的一片幽秘深淵。
賀野看的有些入了神,“卿卿,我想咬你。”
周遭很安靜,看電影的人也都很投入,披上悲傷的氛圍,只覺得眼前人好像更好看了。
喉結上下滾了滾。
想咬是真的。
想在一起也是真的。
不是發熱期的物件,也不是報復工具,只是單純的時卿的愛人。
時卿抿起嘴,臉色徹底沉下來。
這是一句比“我想幹你”更耍流氓的話。
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有臉說出來的,絕對算得上是“性”丨騷擾了。
更像是對待一個沒有自我的玩物,可以隨意發洩情緒一般。
不需要有任何反應,只需要躺在那裡......
沒有尊嚴的侮辱著。
“再胡言亂語,別怪我在外面不給你臉了!”
燈光轉變。
結局落幕。
兩個主角在小鎮上舉行了隆重的婚禮,光線瞬間亮了起來。
照的時卿眼睛外面一圈琥珀色虹膜淺淡極了,
賀野忍了兩個多小時的怒火終於再也忍不住。
“艹!我就咬了!”
摁住時卿的脖子,隔著薄薄的黑色襯衫布料,在鎖骨的位置狠狠的咬上一口。
目光憤恨的跟那雙沒有感情的眸子對視。
“你打死我呀!”
語氣裡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心裡忐忑。
他更想知道,時卿是不是還像四年前那樣縱容他。
這是一次底線的試探。
時卿默了默,眼眸微漾,習慣用鎮靜偽裝自已情緒的方法也不好用了。
因賀野激起澎湃的波濤。
資訊素微不可聞的往外傾瀉,又被阻隔貼遮擋,多餘的被吸收掉。
“啪———”
“混蛋!”
時卿甩完巴掌,手都在抖,掌心灼熱。
響聲很脆,在背景音樂裡顯得那麼有旋律,還沒來得及走的人,都被這一巴掌嚇到了。
起身從另一邊走,隔了四個位置的Alpha嚇得捂住了臉。
“別打我嗷!”
抱緊了自已的Omega。
時卿眉心跳了跳,冷淡吐出,“借過。”
Alpha被時卿陰沉的臉色看的心裡發毛,直接抱著自已的腿,蜷縮在座椅上,給時卿讓出了半米的道。
旁邊的Omega也是有樣學樣。
在電影院外面。
賀野左臉上頂著一個大巴掌印,懷裡抱著爆米花。
“卿卿。”
浮現的笑臉與巴掌相融合顯得那麼滑稽。
偏頭看時卿的臉色,“你打了我,你還生氣啊。”
時卿沒理,往扶手電梯那邊走。
賀野拽住了時卿的胳膊,“好了嗷!你天天去看Omega我都沒發脾氣呢!我就咬你一口而已,你都打我了。”
“扯平了,不準生氣了。”
生氣。
並沒有把他往死裡打。
這就說明他在時卿的心裡還是有分量的。
時卿是屬於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型別。
他也看過時卿打架。
起因是他被混混堵住,雙拳難敵十幾雙手。
是時卿把找到他、保護他,帶他出來的。
那次要不是他攔著,時卿是真的想把人往死裡揍。
相較而言真的討厭,對他簡直就是太溫柔了!
每次就只打一巴掌,多了還不打!
多好!
賀野心裡開心的,脾氣也好了很多。
時卿眼皮輕掀,掙了下胳膊,沒有甩開,“把你的手鬆開!”
這傢伙真的是從小到大,最知道怎麼氣他。
幼稚鬼!
賀野聽話的鬆開時卿的胳膊,又直接摟住時卿的肩膀,把爆米花遞上去。
輕笑道:“我鬆開了,不是喜歡吃爆米花嗎?我給你拿出來了......”
“嘩啦———”
時卿原本是想掙扎出賀野的懷抱,可是爆米花拿的很近,稍不注意,就直接把整桶爆米花全都打翻在地上。
賀野愣住。
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又看散落一地的爆米花。
開始磨牙,眼裡閃出狠厲,“時卿!你他媽別太過分了!不就是咬你一口嗎?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我要怎麼樣!”
緊抓著時卿的手腕,紅著眼眶逼問:“被褥都他媽的睡溼了,你現在跟我裝純潔嗎?”
說完這話,立刻意識到這話似乎是有羞辱的成分。
可現在又拉不下臉道歉。
憤恨的踹了一旁的牆壁,“艹!”
餘光看見時卿的表情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心裡就更忐忑了。
摸了把臉,“卿卿,我......”
時卿已經轉過頭,給黑著臉過來打掃的阿姨塞了五百塊錢。
就清晰的看見那名清潔阿姨瞬間由陰轉晴。
恨不得他們再撒一些爆米花。
時卿給了錢,並沒有回頭,直接走上扶手電梯,筆直的站在上面,勻速的下降。
賀野又踹了一腳那面牆。
跑到爆米花區,又買了一桶新鮮出爐的,趕緊追上去。
在一樓的位置,時卿並沒有離開。
而是在從一家藥店裡出來。
手上還拿著藥膏。
賀野有些彆扭的上前,伸手把爆米花遞過去,“最後一桶,再撒地上可沒有了。”
他注意到了。
可樂時卿確實不太愛喝,反而在爆米花桶裡伸了好幾次手。
時卿把爆米花拿在手裡,微微勾唇,頭微傾,狐狸眼中閃過光芒。
“賀野你要不要看看咬的有多狠?”
把藥膏遞給賀野,“給我擦藥。”
他能感覺到衣服是溼的,很有可能是被那兩顆虎牙把面板咬破了。
他當然不可能自已擦,否則這傢伙不會長記性。
下次還會接著咬。
關係中,受了傷,不讓加害者看,隱藏事實,反而自已慢慢癒合,再以德報怨。
那是愚蠢者的行為。
他就是要讓賀野看看自已有多過分,挨的那一巴掌並不冤枉。
坐在角落裡的長椅上。
時卿一顆顆解開紐扣,露出了身上的痕跡。
鎖骨上紅痕點點。
那口牙印徹底破皮,露出血痕,看著讓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