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韻仰天長嘯,淚水洶湧,滿面流淌,悲慟欲絕。
直到現在他才知曉,原來眼前的葉子,竟然就是太陰逆脈改命的關鍵,要是當日初次遇見黑狼王時,就跟隨其來到這裡,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或許王子嫣早已經打破修煉桎梏,成了絕世奇才!
或許她已然被某大宗收為弟子,潛心修煉!
或許他們二人攜手相伴,浪跡天涯!
又或許此時兩人正在葉之城,和父母為伴,朝夕相處!
總之,要是那時候他跟著黑狼王來此,也就不會發現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重要的是,子嫣現在也不會死!
“是我的錯,我的錯!”叶韻不能自已,淚流滿面。
“砰!”他猛然跪在地上,將王子嫣緊緊摟在懷中,無語凝噎,唯任淚水劃過下巴,沾染她的臉頰。
他自責,他後悔,他痛苦,他怎麼也沒想到,僅僅是當時自己一個不在乎,竟然造就了她以後那麼多的痛苦,以及如今的香消玉殞。
黑狼王在一邊沉默,靜悄悄的,沒有打擾叶韻。
終於,似乎是哭盡了,叶韻抬頭,眼睛內佈滿血絲,讓人心疼。他伸開手,虛空中漂浮的葉子,宛如感受到了他的心思,自動落到了他的手裡。
接觸的一剎那,彷彿與血液產生了共鳴,叶韻感覺身體無比舒暢,全身力量都在洶湧,一股極其強大的太陰之力,從葉子上面釋放而出,將他身上的創傷,一抹而去。
他滿眼震驚,這片葉子力蘊藏的力量,太過磅礴,大到連他都為之心動,想要收入囊中,有此異寶,對於修煉絕對大有裨益。
只是,他望了眼懷中的人,滿是深情。
“子嫣,這件東西本來就屬於你,我終於找到了!“
毫不猶豫,將那片宛如玉雕的葉子,放入了王子嫣的懷裡,頓時,彷彿是迷途的孩子找到了歸家的路,那片葉子竟然帶著無比的歡悅,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了她的身軀。
在叶韻一片詫異的眼神中,王子嫣身體發出璀璨銀光,宛如一輪皎潔的銀月,越來越盛,堪比金陽,直至讓叶韻睜不開眼,而後倏忽消失。
這片異象,讓叶韻死寂的心,頓時活了過來。
他心裡充滿了隱隱的期待,期待過不了多久,她會醒過來。
將她抱在懷裡,靜靜地,期待,縱使她的鼻尖依舊,沒有任何氣息。
有了盼頭,叶韻的心情也好了,此時的他,才想起了旁邊的黑狼王,擠出一絲微笑,卻是那麼勉強,和苦澀。
“這片葉子,可是一個女人留下的?”
“對,據說是一個很神秘的女人,她救了我的祖先,並且將這片葉子留下,讓我族世世代代守護,等候有緣人的到來!”
“那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有緣人?”
叶韻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黑狼王恭敬一拜:“因為聖物上的氣息,與月使大人身上的氣息相同,而且普天之下,也只有月使大人才有資格擁有這件聖物。“
叶韻暗自點頭,原來冥冥之中,真的有緣分這個東西。
“對了,為何你一直稱我為月使?“
黑狼王此時已然趴在地上,滿眼和善與恭敬,沒有絲毫的。
“因為你身上有月神降下的印記!“
“印記?“叶韻一愣,忽然明白了他的所指,”你是說我血脈之力引發的異象?“
黑狼王點點頭:“我能感受得到,裡面蘊藏著一股極為奇特的力量,那是凌駕於眾生之上的月神,才配擁有。“
叶韻沒有懷疑黑狼王的話,因為它沒有必要在他面前說謊,況且,古月異象中的時間規則之力,只有他一人知曉。
古有天狼拜月一說,傳說天狼一族對月亮有獨特的感情,甚至到了膜拜、崇敬的難以自拔的程度。
如今看來,絲毫不差。
只是問過之後,這裡面竟然另有曲委。
“吾乃天狼一族,體內流著至強遠古天狼的血液,豈是一般狼族可以比的!”
黑狼王眼中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驕傲,彷彿像個小孩般,在叶韻面前炫耀。
“能令天狼跪拜的,只有太初古月,那是眾月之母,高貴不可侵犯的神聖!普通的狼族,以吾天狼族為尊,跟著拜月,久而久之,對著普通的月亮也在跪拜。“
“普通的月亮?“叶韻眼中閃過疑惑,”外面的月亮難道不是——“
“當然,頭頂的月亮怎麼可能是月神,她在荒宇最深處,最高處,俯視一切!“
叶韻恍然大悟,原來月神不是一個人,而指的是太初古月,眾月之母,那它們平時沒事對著月亮嚎叫,不是敬拜,是在幹嘛?
“那是天狼一族獨特秘法,可以吸取月之精華,補充能量!”
“原來如此!”
叶韻點點頭,難怪當初在白虎祖地,明月當空時,群狼拜月嚎叫,不到片刻,竟然傷勢皆愈,體型長大數倍,戰鬥力大增!
沒了話,太初古月異象升起,將洞府照亮,他將王子嫣摟在懷裡,靜靜地看著她絕世清澈的面容。
過了一會兒,虛空撕裂,一股巨大的威壓降臨,黑狼王如坐針氈,頓時弓起身子,體型暴漲數丈,顯化法相,齜牙悶吼。
那個存在,讓它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如臨大敵!
無數黑狼群起奔來,將叶韻層層圍在裡面,保護!
只聽到一聲冷笑,莫大威壓覆蓋,一群黑狼頓時癱軟在地,無法動彈,不住哀鳴。
黑狼王大怒,齜牙悶吼,爪子一把拍去,對方閃爍一道神芒,照耀四方天際,黑狼王倒飛,撞在牆上。
但它絲毫不懼,翻身而起,速度極快,宛如黑色閃電,衝了過去。
“狼王,停下,我認識他!“
無錯書吧剎那,黑狼王的身影驟然停止,回頭看了看叶韻,眼裡充滿疑問,卻是退到他身邊,看著對方,眼裡閃爍著陰狠的幽光。
“護法獸自上古消失不見,竟然蝸居在神州,與爾相遇,當真是天意!“
叶韻抬頭看去,一箇中年男子,腳踏虛空,信步而來。劍眉星目,輪廓硬朗,身著一襲白袍,散發著一股強悍的霸氣,近乎於張狂。
“你什麼意思?“叶韻疑惑道。
他沒有回答,來到叶韻身前,落地,望了眼叶韻懷中的王子嫣,眉頭一皺。
“她已經死了!“
“胡說!“叶韻平靜的心,頓起波瀾,臉龐瞬間猙獰,朝他怒吼,“她會活過來的,一定會活過來的!”
王子嫣確實已經死去,不然連男子中位神聖的實力,都沒發現她是太陰逆脈的事實。
男子眉頭微皺,他自然知道叶韻回到葉之城以後,將要面臨的是何等的壓力,再看看眼前,為了一個死去的女人,神情頹廢,心境不穩,恐怕進了葉之城,還沒和那個年輕人一爭高下,就已然倒下!
這是弱點,這是軟肋,在一個註定要成為絕世強者的人身上,絕對不能發生!
“跟我走!”
“可以,但是得等到她活過來!”
男子氣惱的好笑,一個死人怎麼能活過來!
愚蠢至極!
“不行,萬一白虎皇朝的強者追殺過來,連我都保不了你!”
“葉之城的勢力那麼強,還怕一個皇朝?”
叶韻神情輕蔑,看著男子發出一陣冷笑。
“要是在玄域,借白虎皇朝一萬個膽,也不敢動葉之城的人,只是現在情況不同,敵強我弱,審時度勢,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我要帶她一起去!”
“萬萬不可!”
“為什麼?”叶韻怒吼,“之前我就是要帶她走,你不是也沒說什麼,怎麼現在就後悔了?”
“她已經死了,帶著她只能讓你道心不穩,沉迷悲慟,不能自拔!”
“那是我自己的事,與我何干?”
“與你何干?”男子冷笑,指著他的鼻子,“你以為你現在的命還是你自己的?既然是葉之城的弟子,凡是皆以葉之城為重,以葉之城的子弟為重,這就是你成為第二世子的命,也是你以後成為世子、世主的命!“
“什麼狗屁第二世子,我不稀罕,誰當去當,我不當!“
“胡鬧!“中年人大怒,罵道,”為了你,我們這一脈有多少人死去,受了多少的欺壓,這麼多年的守護和犧牲,難道就換來你一句‘不稀罕‘?“
“你對得起族人嗎?你對得起你的子民嗎?你對得起你這一身流淌的高貴血脈嗎?“
叶韻猛然盯著他:“守護?我跌下懸崖,與父母分別十幾載的時候,你們在哪?我被勢力聯合絞殺,幾欲身死,你們又在哪兒?“
男子冷笑:“如果連那些人都應付不了,去了三千大域,回了葉之城,也只有受死的份!“
“哈哈哈~~~“叶韻仰天大笑,眼裡充滿鄙視和冷漠,“口口聲聲說守護、保護,卻在我身處絕境時,不理不睬,以磨練為藉口,你真當別人是傻子嗎?”
“哼,現在說什麼你都不相信,我知道你這些年受的苦,但是沒有辦法,這是族中的規定,饒是現在這個樣子,也是我們這一脈能為你爭取的最好結果!“
男子忽然長嘆,這些年他一直默默看著叶韻,他的成長曆歷在目,其中艱辛確實令人心寒唏噓!
叶韻搖搖頭,兀自抱著王子嫣,靜靜端詳,露出一股會心的微笑:“不用說了,你若是不讓我帶她一一起,那我也不會跟你離開!”
“那可由不得你!”
男子面色一凜,大袖一揮,光芒交織,神力狂湧,頓時將叶韻吸到半空,捏著他的脖子。
而另一隻手則控制著王子嫣的身體,漂浮在天空。
“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讓他灰飛煙滅,斬了你的最後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