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裡的董卓也不過堪堪幾千人馬而已,即使總攬了朝中大權也不過堪堪數萬人。當他知曉參與討賊的諸侯高達十幾處的時候,當然他也開始慌了。
以護幼皇安危的名義,他連夜將其遣送至自己的老家長安。如今皇帝在董卓手裡,因此他便可以名正言順得操盤整個洛陽了。
從城防到政治,從佈局到判定。
雖然董卓算不上什麼大才,至少在這裡一時刻,只有他還有那麼厚的臉皮操手權政,此刻但凡換任何一個大臣,恐怕結果都是不戰而降。
將皇帝送入自己的地盤,再利用各等優勢在關外建立防禦系統,西涼是自己這邊的人所以不用擔心,自己只需守在洛陽拖到城防修繕完成就可以了。
他確定著腦海中精心佈置的所有方案,最終哈哈笑著離開了房間。
無錯書吧他要幹嘛?
酒池肉林嘛;皇帝走了,這些俊俏的宮女自然就無福消受了,自己還老當益壯……
——……
一處宅院,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首座坐著的是一個面相頗劣的人,他看著眼前一個一個過來的入座的客人,眼裡充滿了一陣細膩之色。
整個宴席只擺放了十八座椅子,客人一個個落座後,竟還有八座椅子沒有人落座。
“華夏無人了?”
首座的男人皺了皺眉,望著空餘的座位滿是不滿。
“我那賢弟呢?怎麼,這次伐董怎麼大的事都沒來?”
座下眾人面露難堪,雖說兩位諸侯割據兩地是不錯;可好歹,那是別人自家兄弟之間的事,自己再怎麼權勢,也管不了別人家的家是不是?
只見那首座的男子將目光遞給了旁座的官從身上,眼神裡的意思不明而然。
“公路大人路過南街的時候,稱街頭的那棵棗樹長得有些俊美,所接的棗樹應當有些香甜……”
突然,首座的眼神突然橫了起來,目光兇色得盯著那位男子。
那男人突然囉嗦了起來,緊緊張張的不敢說話了;現場突然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本初,您看孔大人事務繁重,也不忘來酸棗會盟;況且公路也不受孔大人所查檢,您看這事……”
突然,一處下座旁的男子突然站出身子,為氣氛緩解這尷尬。
“孟德說的也是,宴會就此繼續吧;但,麻煩孔大人往後挪挪位置,可以嗎?”
孔伷沒辦法,埋了埋頭,朝身後走了幾個身位坐下。
“孟德是我的好兄弟,今天就坐這個位置了:不過今天是咱第一次會盟,氣氛弄得太沉重了不好,咱們就先各吃各的,各玩各的,等大家熟悉之後,再慢慢商討也不遲。”
宴會就如此進行著,有相互吹噓的,當然也有相互比拼實力的,當然,也有商討作戰方案的。
但顯然,大家的作戰想法都不是很高,彎彎繞繞的,也不過只商討出來一些過家家的想法罷了。
“要不你從皇城口挖一個地洞直穿對方糧倉,然後一把火燒掉他們僅剩糧草,這樣咱就不戰而勝了啊。”
“不不不,公路大人治下南陽自古以來就是產糧重地,我們就靠公路大人的供給就能堅持幾個月,剩下我們只用騷擾董老狗的採糧就行了。”
“兄弟,你這就錯了,洛陽越亂搶到的財物就越多,等董卓軍的食糧自我消噬殆盡的時候,只怕那些平民都走乾淨了,這樣我們還搶什麼啊?”
“大家都是匡扶漢室的人,怎麼能幹如此道德淪喪之事?”
“兄弟你這想法就不對了啊,董卓賊狗的人民,怎麼稱得上漢朝的人呢?再說,到時候咱搶完再嫁禍在別人身上不就行了?反正來此彙集的諸侯那麼多。”
“可……”
“你沒那想法就算了,我自己一個人單幹吧。”
………
——
“某還沒來,各位兄弟就已經先開宴了,真是好給面子啊!”
突然,門外傳來一位爽朗男子的聲音,緊接著,一位面露興致勃勃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攤開雙手,目光緊緊得盯著首座的袁紹。
一時間,宴會的氣氛又焦作了起來。
曹操沒有說話了,只是興致勃勃得看著眼前的袁術,這是兩聯盟主導人之間的爭奪,這時候說話反而略顯得小丑,因此他也便沒說話了。
“哦?賢弟,你不是挺在意那棵俊美的棗樹嗎?吾兄還以為你今日就觀賞著那棗樹不過來了呢。”
只見那袁紹張開大手,故作一副東道主的模樣看著姍姍來遲的袁術,臉面上的戲謔之色毫不掩飾,似乎故意等著開袁術笑話一般。
“本初,你不過是從主家抱出去了遮子罷了,賢弟這稱呼,只怕你叫不起啊。”
袁術緩緩走到袁紹身前,將雙手撐到袁紹的案前。
“觀賞一棵棗樹會浪費一整天的時辰?想不到本初大人君然也是如此玩物喪志的人,這怕對競選盟主一職不利啊——”
袁紹沉默一會兒,抬頭望向袁術,眼色裡浮現出一抹難以察覺到陰狠。
“父親膝下無子,雖然吾是從逢父過給父親的,但至少,我還算了得上父親下的嫡子,而且還是你名義上大伯的表弟,你可別忘了!”
袁紹的聲音雖小,但說的話一字比一字刺耳,袁術轉頭看了看附近的落座的人,確定他們應該確實聽不到之後,隨便找了一個靠前的位置。
“兗州劉大人?”
袁術看著劉岱,淡淡得說道。
只見其識趣得點點頭,轉身離開位置坐在了豫州刺史旁邊,尷尬得笑著跟他打著哈哈。
“諸位都落座了,現在是不是該考慮,該推選誰做盟主了?”
袁術一坐下便開始作秀了,只見他緩緩從手裡掏出幾張糧商的契書。
“我這倒是有幾家糧商的契書,可以給諸位提供最便宜的糧道,不知諸位是否感興趣——”
思路沒錯,但格局小了;大家名義上都是匡扶漢室,討伐董賊的,但主要目的還不是為了過來撿便宜的?提供免費糧草還好說,提供最便宜的糧道?
誰家軍隊裡還沒有點食糧?你再便宜有人家自家種的糧食?再說了,就算你的糧食比他們種的還便宜,但從南陽到他縣郡,從中的運費不是他們自己承擔?
“你說,你準備推薦誰為聯盟盟主?”
劉岱看著一旁的孔伷,好奇得問道。
“我選袁紹。”
“為什麼,你的位置不是他給你擠下來的嗎?為何你還支撐袁紹呢?”
劉岱本來看不慣袁術,剛剛看孔伷幫袁術說話,他還以為他會孔伷是袁術的人呢,沒想到對方回答認同袁紹回答得那麼幹脆。
“一,袁術行為不識大體,這會導致他會因為一兩件他認為的很重要的事與你仇視相對。二,袁術這個人喜歡裝君子,而他這個人卻沒有一點君子的品行與氣度,這樣的人路不一定會長,所以我不準備選擇袁術。”
孔伷回答得很清楚,也非常有理有據,這不禁讓劉岱懷疑眼前的他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前後反差這麼大。
“那你為什麼支撐袁紹呢?這裡有那麼多人選,更別說還有後面可能回來的徐州牧劉謙,北方白義軍公孫瓚,西涼鐵騎馬騰,你為何偏偏支撐袁紹呢?”
劉岱也不知道是明知故問還是咋地,不斷得看著孔伷套著話,如同沒有一個主見等待別人指路的牆頭草一般。
“公孫瓚他不可能來,畢竟他前面最大的袁紹都來了,以他的性格不會做那種他人手下打手的,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會來。”
“劉謙年事已高,再加上他這一輩子的功名與廉治,花費時間來參加討董完全是下力不討好的行為,所以他也不可能會來。”
“西涼,就更不用說了,董卓本就是西涼的人,你覺得那邊的人會來幫忙討董嗎?他們來了就是認同西涼是反賊了,他們沒幫董卓打你就不錯了,況且誰敢確定董卓與馬騰的牽連有多深?”
孔伷說得太快了,連忙喝了口水,緩了緩嗓子繼續說道。
“在座的各位,有誰比袁紹坐的位置高?又有誰最擁有一方的絕對實力?更別說他也是四世三公之孫;有誰比他更合適做盟主?”
劉岱聽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然後故作思緒一番後,突然舉起了孔伷的袖子。
“我們支援本初大人!”
劉岱大聲吼著,一時間就為各位確定了選擇的方向;要麼袁紹,要麼袁術——
“我也選本初。”
“我也選本初兄。”
“既然大家都支援本初兄,那位便支援本初兄了。”
各位的呼聲越來越高,只剩袁術一個人面露難堪地坐在位置上,所幸他還有手下讓為他說著好話,不然他早就青筋暴起掀桌鬧事了。
“承蒙諸位厚愛,這盟主之位,吾就不厚道地先收下啦。”
袁紹舉起酒杯,朝著諸位敬了杯酒。
“今日諸位放開了吃,放開了喝;本初在此保證,將董老狗打下臺之後,一定保證每一位弟兄都有口肉吃!”
隨著一陣高呼,這次聚會繼續如火如荼得進行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