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著個雞頭,人的…身子,嘶,這到底是什麼妖?”
房間內,唐小武在屋內踱步,走著走著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猛地停住,從包袱中翻出一本妖怪手冊,書頁嘩啦啦而過,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頁的最下方一行小字。
安月湊過來:“有線索了?”
劉禪悟:“是什麼妖怪?”
一直沉思著的蘇年風目光也移了過來。
唐小武盯著插畫上的模樣怪異的妖,他搖頭,“不知道”。
三人:“……”
安月無語:“那你在看什麼?”
唐小武合上書頁,看向眾人:“我在看鳧徯,據書中說,鳧徯長著人面雞身,而根據黎芳華所說,她見到的妖怪是雞麵人身,你們說......這二者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劉禪悟猜測:“難道他們是親戚?”
安月切了聲:“.......親戚個毛線”。
無錯書吧蘇年風修長指尖搭著杯盞聽他們說話,沁涼的瓷杯沾上溫熱的體溫,他回想著百妖圖鑑中的記載:“鳧徯亦稱為人面鳥,叫聲即為其名,喜誇獎,性自傲,和其他妖物一樣為山中自然精怪,不可能瞞過靈石陣進入鎮子”。
唐小武對比著書上的記載,點了點頭,“書上說的一樣”。
安月指尖點點下巴,美眸輕閃:“病從因入,部分妖怪的誕生源於人的執念,如果不是山上跑下來的,那就是鎮裡出來的,我們要找到源頭,找到雞麵人身形成的原因”。
劉禪悟點頭:“有道理!但現在連妖怪在哪都不知道,怎麼找?”
這個問題很關鍵。
三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看向正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盞茶的蘇年風,他坐在那裡,容貌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少一分青澀,多一分則穩重,正如竹林中初長成的青竹,風姿俊逸,垂下的眉眼間還沾染幾分溫潤。
安月喊道:“隊長?”
蘇年風沒動靜,盯著杯中漂浮旋轉的茶葉,陷入了某種沉思,似乎是回憶某件事,或者是某個人。
安月又喊了一聲,蘇年風這才驀然回神,抬頭,“怎麼了?”
安月將事情總結梳理了一遍說給蘇年風,蘇年風看上去很冷靜,就像是村中最可靠的古大夫,彷彿就沒有他治不好的病。
蘇年風二十三歲,比他們大了七歲,但修為上卻只比剛飛昇的蘇茗低了一個大境界,已經達到了洞虛中期,保守估計在未來三年內就將稱為下一個飛昇之人,安月默想。
而他們這三人中,劉禪悟年齡最大,二十五,境界最低,只有元嬰末期,她和唐小武都是十六歲出竅期初期,在哀牢村算拔尖的一代,所以村長才讓蘇年風帶著他們出來打磨後輩新人,順便點撥一下自已的兒子,或許在未來,劉禪悟就將接替村長的職位,繼續守護下一代哀牢村的延續。
蘇年風沉思,“你方才說了,一個人的執念就有可能誕生出一個妖怪,下界妖怪之多,不計其數,我們不可能主動去尋找,那樣勢必會延長任務時間和進度。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它自已找上門來”。
唐小武:“自已找上門來?用誘餌嗎?”
蘇年風:“嗯,生物的存在就要進食維持身體活動,萬物不變其律,我們設下陷阱,守株待兔”。
安月有些興奮地說:“好啊好啊,那我們要先弄清楚這妖怪進食的規律,還有地點時間。鎮長那有記錄本,我去拿!”
說完,小姑娘提著紫蘭裙襬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客棧,前往家禽養殖中心尋找李元宏。
安月一走,房間內就剩下了三個大男人。
蘇年風抿了口茶,唐小武翻看自已的妖圖畫小冊子,劉禪悟看他們都有事做,左右四看了看,最後低下頭來看著自已手掌的紋路,開始研究手相。
空氣間的流動變得有些詭異,三人沉默著不語,這種奇怪的尷尬一直持續到一盞茶後安月回來。
安月:“我回來了!”
“這是鎮上的地圖,這是記錄本,妖怪作亂的時間地點都記載在上面了”,安月鋪開羊皮卷地圖,對應上記錄本的地點,這裡的地圖上同樣有陣法,輕輕一點就會放大。
被記錄在內的案例都是損失較為嚴重的,一共有三家,發生的時間間隔都不超過十五天。
第一家是黎芳華家,原本家畜共有兩百隻雞,五十隻鴨,現如今只剩下五十七隻雞,五十隻鴨,損失慘重,雞全部被活生生咬死,雞頭消失,身體還在,但這被妖怪咬了一口的雞,誰還敢吃,只能全部扔掉。
下一家受害的是黎芳華家東側的人家,和他們的院子只隔了兩條街,也是一家養雞大戶,這回的損失比較少一些。只損失了八十隻雞。
最後一家的位置則是在第二家的東側,損失和第一家差不多,也是雞受傷,其他家禽無恙。可以確定的是,雞頭人只鍾情於雞頭,對鴨頭鵝頭並不感興趣。
而並不是說鎮上的其他人就安全了,損失只是相比起來較小一些,幾隻十幾只二十幾只都有,分佈在不同方向,這妖怪的襲擊看起來似乎毫無章法,讓人找的很頭疼。
安月微微擰起眉心:“為什麼它單單隻要雞頭呢?是喜歡吃嗎?”
安月問的問題其實很關鍵,不能弄清吸引它的源頭,之後的動作便會束手束腳。
劉禪悟發揮自已的想象力:“難道是吃啥補啥,雞頭人需要讓自已的頭看來更好看,所以瘋狂殺雞取頭嗎?”
唐小武拍拍他的肩膀,“想象力挺豐富的,說不定真有這種可能”。
“我們在這猜也不是個事,我覺得,我們可以在第一家黎芳華那裡深入打探一下”,唐小武接著說,“我感覺她和袁思.......有點不對勁”。
“你是說,他們兩個的狀態”,安月頓了下,“看到妖怪,確實會受到驚嚇,黎芳華我能理解,袁思那樣的狀態.......難道是因為他們夫妻兩個真的感情深到了這個地步?已經能感同身受了?”
唐小武:“難說”。
一直沉默不語的蘇年風突然道,“你們注意過那碗水嗎?”
他補充道,“袁思端給黎芳華的那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