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霍凌君帶卞凌紅來到陣法被轟擊之處時,遮蔽視線的塵土已然散去。
倆人站穩身形,最先入目是那些沒來得及跑掉的魔道修士。
而在最前方,大陣邊緣陣牆上有一個巴掌大正在緩慢合併的小洞。
這合併速度自然是霍凌君動的手腳,在場其他聖人境魔修則是在嘗試再次將缺口擴大。
但正當他們蓄好力準備出手之際,卻被忽然出現的霍凌君與卞凌紅倆人打亂陣腳。
眼見來人是霍凌君,已經知曉其真正實力的魔道修士皆是背脊一涼。
完全不敢妄動一下。
霍凌君開口對卞凌紅道:“要不要在這些人裡仔細找找有沒有那條老狗的人影?”
卞凌紅咬住紅唇,美目掃過這些人一眼。
其中她只認識兩個傢伙,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邪魔歪道,手裡不知道有多少無辜人命。
既然他們待在一起,那麼這些人大機率便都是魔修。
而在魔修當中自然是不可能找到陸驚雲。
卞凌紅的確親眼見陸驚雲往這個方向趕來,可現在卻不見其人影,連處於虛弱狀況的陸冠也消失不見。
還有那正在緩慢修復的陣法缺口。
根據時間推算,半盞茶時間前,那缺口規模或許從能出去也說不定。
難道……
不對,絕不可能!
卞凌紅連忙將糟糕的想法拋掉。
一定是這魔頭的陰謀,就連在這裡的魔修,還有那陣法缺口也都是他所佈的局。
沒錯,一定是這樣!
信念決不能因這點障眼法而動搖。
卞凌紅腦中這般思考,臉色不斷變換。
霍凌君靜靜觀察她神情變化。
“看來還需要加把火!”
他臉上露出一抹邪笑:“如何,找到你的陸前輩了嗎?”
卞凌紅冷哼一聲別過臉去,她已經斷定這裡一切都是霍凌君所佈的局。
霍凌君繼續道:“既然沒找到,那要不要問問他們,那條老狗去哪了?”
卞凌紅惡狠狠的直視霍凌君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魔道修士都是你安排的人吧。”
“哦,原來你是這麼認為的嗎。”
說著,霍凌君來到一個魔修身旁,笑道:“這樣,你對他直接搜魂,相信從他的記憶中一定可以見到那條老狗。
如此一來,也自然能夠知曉這是不是本座佈局。”
聽霍凌君這麼一說,那名魔修頓時冷汗直流。
他很想逃離這裡,然而卻發現自已被霍凌君定在原地,聲音也無法發出。
卞凌紅猶豫了。
並非是下去不手,她是害怕。
害怕陸驚雲真如霍凌君所說那般,已經拋下他們逃之夭夭。
她咬緊臼齒,企圖壓下心中不斷翻湧的恐懼與憤怒。
然而這時霍凌君的低語響於耳邊:“怎麼,凌紅仙子莫不是心軟了,下不去手!”
“方才不是義正言辭的說要討伐本座麼,莫非此刻真正遇見魔修,劍就鏽了!”
“還是說,這魔修其實是仙子你的……”
“夠了,你給我閉嘴!”
聽不下去的卞凌紅不禁高聲呵斥道,與他拉開距離。
見狀,霍凌君笑容更盛:“看來仙子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不過,本座認為凌紅仙子你還是親自確定一下比較好。”
“畢竟妄自懷疑正道前輩確實不對,所以一定得親眼確定過才行啊。”
卞凌紅垂下視線面露掙扎:“我等名門正道修士,絕不會行爾等魔道惡毒之舉 。”
霍凌君不由得輕笑一聲:“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本座便幫你一把。”
“什麼……”
卞凌紅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那名魔修慘叫一聲,隨後一道代表著記憶的光束被打進腦海。
“魔頭,你幹什麼!”
卞凌紅厲聲呵斥,可下一秒,那魔修記憶便不由自主的浮於腦海。
燒殺辱虐,血祭修煉,無惡不作。
孩子女人的哭喊與慘叫,一幕幕慘不忍睹的畫面不斷衝擊她的神經。
突然接受如此之多充滿血腥的記憶,使得卞凌紅胃部一陣翻湧,雙手抱頭。
“咕嗚……”
卞凌紅喉嚨不禁漏出苦悶,很快記憶開始出現陸驚雲帶陸冠出手將他們擊退,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畫面。
那陸驚雲竟然真的跑了!
丟下他們正道盟,只帶自已兒子……
卞凌紅美目睜大,被魔修記憶激起的憤怒更甚幾分。
原本只是大致猜測,可現在真正確認,頓時令卞凌紅道心產生一絲動搖。
畢竟如今正道共討太虛是由那陸驚雲發起,然而如今發起人居然一聲不吭的自已跑了!
留下他們數千弟子在這等死!
想來剛剛那老匹夫言論,就是為了令他們吸引住霍凌君注意,好讓他自已第一時間從這裡逃脫。
“該死!”
想到赤焰谷跟隨來的那些精英弟子,被這般輕易當做棄子,滔天憎恨便迅速佔滿卞凌紅整個大腦。
體內血流加快,呼吸變得凌亂,緊攥拳頭的指尖鑲人手心卻絲毫未覺,任由鮮血滴落。
不行,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卞凌紅咬緊銀牙,
垂下的視線暗中觀察著霍凌君。
有機可乘!
也算是窮圖匕見。
哪怕理解不太可能成功,但經過被自已所相信的正道前輩背叛後,卞凌紅肺腑的溫度就沒有任何下降。
對於她來說,如今只能孤注一擲。
成敗在此一舉,不管如何,失敗的話,反正都是一死!
聖力悄然聚集,卞凌雪面露狠色,灌注全身力量的一擊,化為聖技,只是在眨眼間朝霍凌君身後拍下。
——砰!
巨聲響起,塵土飛濺。
卞凌紅感受到掌心傳來的觸感,讓她明白自已的全部力量的的確確命中目標。
而霍凌君身軀也被她這一掌轟擊飛出,重重砸在大陣屏障之上。
成功了!
見狀,卞凌紅心中立馬生出喜色。
在她看來,這一下哪怕不能將霍凌君擊殺,至少也得使其重傷。
卞凌紅身形一陣搖晃,方才一擊已然消耗她的全部力量,連走一步都極為困難,已經不可能再次出手。
因此現在還能站著已是她最後餘力。
所以求求你了,就這麼去死吧。
卞凌紅在心中這般由衷的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