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就算是純慾望也很難想象,畢竟這麼多年勞德一直都不近女色,還是說勞德有點不為人知的癖好?像是……蛇尾這類的?
納西莎雖然也認為黑魔王現在對繆拉沒有什麼喜歡,但同時又認為他未來會喜歡上繆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說她如果也是男人的話,她將無法理解任何一個沒有喜歡上繆拉的男人,即使那個人是黑魔王。
盧修斯那時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出聲。
他到底還是沒有說勞德不僅哄騙人小女孩兒和他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還在那之後莫名其妙的強迫人家殺了朋友的親人的事情。
是的,哄騙,強迫。
哪怕那些事當時對於當事人來說或許只是一場交易和一個命令,可在任何一個旁觀者的眼中看來都是那樣的。
那並不平等到甚至有些過分的交易和黑魔王在哄騙無知小女孩有什麼區別?而無法反抗只能聽從的命令和強迫又有什麼區別。
但他曾經不敢說,也不敢想。
現在……也就敢那麼想想而已。
“這點兒時間還是能夠分配出來的。”
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盧修斯的思緒,沒過幾秒她又繼續問了一句。
“你領著斯內普先生到這兒來不會只是想在這傻站著吧,盧修斯?”
她將切好的雪貂心臟肌腱放入鐘乳石灰的玻璃罐內加上清水,又開始切半耳草芽。
而斯內普的目光早就本能的看著厄繆拉手裡處理魔藥材料的動作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盧修斯早就走神了半天。
“抱歉,想了會兒事情。”
盧修斯輕咳了一聲,閉口不提自己剛剛想了什麼。
“勞德讓我將西弗勒斯帶過來交給你,讓你帶著他熟悉一下這裡,順便也讓你給他介紹一下他每天大概的工作有哪些,畢竟……這裡以後就是他工作的地方。”
厄繆拉點了點頭,目送他離去後繼續進行著手上的動作,等到她終於結束將完成的吐真劑分裝好後才發現斯內普一直在那一動不動的看著,那看上去真的很像是某位教授的某種習慣犯了。
“抱歉讓你等了一會兒,現在我可以帶你瞭解一下你之後的工作環境和工作內容了。”
她將吐真劑存放起來,然後看向斯內普,示意他跟上自己,也不在意對方的沉默,只是一邊走向另一個房間一邊認真的對他介紹著。
“剛才是我煉製魔藥和暫時存放部分魔藥的地方,但種類更多的各種器皿和藥材都存放在不同的房間。”
進入第一間房間,那滿屋成套的器皿讓斯內普沉默,那感覺像是她直接把整個商店搬來到這裡一樣。
各種材質的坩堝和瓶瓶罐罐一應俱全。
他怎麼記得自己上輩子加入食死徒的時候好像沒這條件??
“這間屋子裡面是各類曬乾的草藥,普通草藥和魔法草藥都是分開來存放的,溫室裡也有新鮮的藥草,當然,那裡也需要你親自打理。”
“這間屋子裝的是動物身上的鱗甲,毛髮,角和翅膀一類的東西,這屋是普通動物的,隔壁是神奇動物的,一些魔法生物的也在神奇動物的那屋。”
“下面還有一間地下室,那裡存放著一些動物內臟,眼球,血液一系列的東西,同樣,普通動物和神奇動物也分成了兩個房間。”
“這屋是……”
她像是真的在完成任務一樣認真的和他介紹著,完全沒有臥底見到另一個臥底的表現,哪怕是盧修斯離開之後,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
是她偽裝的太好了嗎?
斯內普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工作量的話……每天並不固定,只需要定量補充各類被消耗的療愈型魔藥,確保每一個食死徒受傷前來的時候能夠分到至少一瓶魔藥就好,當然,如果你的療愈魔法到家,那麼對於輕傷的一些魔藥就不需要。”
“也許會有人提出希望你幫忙製作一些其他用處的魔藥,你可以選擇拒絕,那是你的自由。”
“主人並不會經常需要你煉製魔藥,當然,需要你的時候,你就得放下手裡一切的事情優先完成主人下達的任務了。”
“總得來說,你的任務就是為食死徒準備足夠的各類療愈魔藥以及完成主人所需要的魔藥,藥材你可以自行處理,會有人來定時補充,只不過部分稀有的魔法生物身上的魔藥材料可能得你自己獲取。”
聽著聽著,斯內普的眉頭越皺越緊。
當著黑魔王的面這樣就算了。
就連私底下只有她和另一個人的時候,她也要這樣稱呼黑魔王嗎?一口一個的主人?那完完全全以黑魔王為主的態度,看起來……不太像是演的。
畢竟演戲也總有放鬆倦怠的時候。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要懷疑對方是被黑魔王洗腦或者用奪魂術控制了,畢竟就連私底下都一口一個主人,怎麼聽都不對勁吧?
鄧布利多你的放心是怎麼說得出口的?
“你也認為我被洗腦了嗎?”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靠近了他。
“……你對我用攝神取唸了?”
否則她怎麼會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斯內普擰眉,他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還是安穩日子過久了,最基本的警惕都下降了不少。
“不,我沒有窺探你的想法和記憶,我只是……帶走了你部分的情緒。”
“抱歉,擅自探查了你的情緒。”
厄繆拉收回了剛剛放在他心臟處的那隻手,揮散空氣中淡淡的魔力波動,然後在斯內普後退了半步的動作中歪著腦袋看向他。
“但是……”
“你在疑惑什麼?”
從斯內普傳遞到她身上的是一個有些複雜的情緒,其中包含著大部分的疑惑,但她不太喜歡疑惑的感覺,因為那不夠強烈,也並不新鮮。
所以她很快就將斯內普的情緒還給了他。
“是懷疑我被黑魔王大人洗腦成了他溫順聽話的寵物,覺得我被調教成了他最忠誠的僕人,還是覺得我中了奪魂咒這一類的魔咒?”
她的聲音還是像以前那樣,輕輕的,淡淡的,無論面對什麼事都能保持那該死的從容與理智,似乎很多時候,沒有情緒就是厄繆拉唯一的情緒。
她說這話的時候倒是沒有那一聲又一聲的主人的時候讓他感到陌生了。
“……很明顯嗎?”
他的想法外露的這麼明顯嗎?
厄繆拉輕輕搖頭。
“不明顯,但許多人都會這麼認為。”
除了盧修斯。
像是和她接觸最多的貝拉,像是偶爾會來看她的麥克尼爾和艾利克斯,像是……一些曾經認識過的同學。
誰都知道她是最忠誠的食死徒。
當然食死徒裡面勞德的死忠多了去了,這點其實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像她這樣……能把自己姿態放低成那樣的就不多了。
任何一個見過厄繆拉曾經危險強大的一面的人都不會明白她為什麼會甘願把姿態放低成那樣的,因為她完全不需要不是嗎?
無論是她的黑魔法天賦還是魔藥天賦,厄繆拉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黑魔王身邊成為他有力的臂膀,而不是用這種過低的姿態留在他身邊做個玩物。
要說他們每個人都能像厄繆拉那樣空開身份還沒有半點心理負擔的在這麼多人面前像個玩物一樣任勞德把玩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在座的各位大部分不是貴族就是天才,臣服黑魔王做他的下屬是因為他更強大並且他們也能獲得一定的利益。
他們是追隨黑魔王,不是追求黑魔王。
畢竟現在的伏地魔還沒有因為切片而變得暴躁,天真的食死徒們還沒有感受過因為呼吸聲太大就被鑽心的感受,他們都保留著一定的尊嚴。
斯內普正皺眉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看到她在下一秒遞給自己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裡面流動著銀白色如煙似霧的東西。
那東西他再熟悉不過。
“我的內心告訴我,我可以相信你,而我的記憶告訴我,我需要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她的語氣很平靜,卻像是意有所指一樣。
“但就像你看到的那樣,西弗勒斯。”
“我的確忠於他。”
“我忠於我的主人。”
斯內普擰眉收起那個存放著某段記憶的玻璃瓶,然後一言不發的沉默著。
他要是再聽不出什麼問題就真的是蠢到家了。
看起來……某隻巨怪小姐大膽到對自己的記憶動了什麼手腳,記憶……斯內普在心裡咬牙切齒的這麼想著。
多荒謬啊?換個人的話,斯內普可能還不敢想,偏偏放在厄繆拉身上他發現自己現在是真敢想,畢竟在她身上能有什麼不合理的事情?
她可真是好樣的。
鄧布利多也是好樣的。
他不相信厄繆拉的大腦封閉術會不過關,所以到底在什麼樣的情況之下,她才一定要把自己的記憶修改掉??她以為自己的大腦是什麼?可以隨意塗抹隨意擦除的畫紙嗎?
就算哪一天某隻巨怪因為修改自己的記憶把自己變成了個傻子斯內普覺得他也絲毫不會感到意外的。
讓他感到氣憤的不只是發現了厄繆拉似乎對自己的記憶動手這件事,而是鄧布利多對自己的隱瞞,這才導致斯內普這些年除了預言家日報上的新聞,對厄繆拉近乎一無所知。
如果是他們一早就計劃好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是厄繆拉在加入食死徒之後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修改自己的記憶,也一定會提前知會鄧布利多。
至少也會提前取出一些重要的記憶。
就像她現在給他的記憶瓶一樣。
每次那隻老蜜蜂都是敷衍的說不用擔心厄繆拉之類的話,那氣定神閒的態度和極為篤定的語氣讓斯內普總是以為他們有著什麼周密的計劃甚至是一定的底牌做底氣。
鄧布利多說不用擔心她在食死徒裡的安危。
是的,他確實是不用擔心她有什麼生命危險。就是再這麼下去厄繆拉會不會變成傻子就沒人能確定了!
“你的記憶告訴你,你需要把這個東西交給我?尊貴的厄繆拉小姐……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斯內普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想人的記憶不出意外的話是不會長嘴的。”
她說她的記憶告訴她要把這個記憶瓶給自己,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自己也發現了腦中記憶的不對勁?
所以才特意的這樣提起。
她說她忠於黑魔王。
這到底是某種暗示,還是某種……提示?
又或者說,在她修改後的那個記憶裡,她就是一個忠於黑魔王的食死徒。
可什麼情況能夠讓她把自己的記憶修改掉?
為了欺騙黑魔王?
如果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只要在被攝神取唸的時候在大腦中編造一段假記憶就好了,根本用不著直接修改自己的記憶,別人或許不一定能夠抵抗黑魔王的攝神取念,但厄繆拉沒道理不行。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這個問題。”
厄繆拉用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腦袋,語氣從容淡定,身為當事人卻比他還要不在意這件事。
“我的記憶似乎是出了些問題,有些地方很奇怪,但是我暫時也不能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那一瞬的迷茫不似作假。
但即使看上去她已經發現了不對勁,又似乎完全不擔心這一點,也許是因為在發現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的同時,厄繆拉就已經知道了是誰對她的記憶動了手。
“我想我大概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不用擔心。”
畢竟……她向來瞭解她自己。
斯內普一路沉默的跟著她來到溫室,因為這裡離其他魔藥材料儲藏室有些距離,所以是這裡也是厄繆拉帶他熟悉的最後一個地點。
“我不認為這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在開啟溫室大門之前,她輕飄飄的說了句。
“況且,你不認為這很有趣嗎?西弗勒斯。”
把自己的記憶修改掉,然後自行猜測大腦中哪段記憶是真實的,哪段記憶是虛假的,被編造的……這當中的過程不是很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