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
不久前,他才向布朗尼證明了他是他自已。
現在,他又要向雲璃證明,這裡不是夢境。
怎一個愁字了得。
怎麼證明?
給雲璃一個大逼兜,感覺到疼了,她就知道這裡不是夢境。
可問題是,墨白被雲璃一隻手輕鬆拿捏,雲璃一隻手按住他兩隻胳膊,顯得異常輕鬆。
咬雲璃一口,墨白又心疼,下不去口。
再說了,墨白以前學過醫。
知道“人類做夢時,無論夢境有多真實都感覺不到痛”,這種說法並不靠譜。
因為,無論你身體的哪個部位疼痛,都是神經系統傳入大腦,再由大腦向你發出疼痛預警。
當人類做夢時,夢境裡的痛覺也是來自於大腦的判斷。
也就是說,在夢中,人的大腦依舊會對疼痛做出反應。
在夢中捱打也好,挨咬也罷,只要在對方的認知中,這樣會疼痛,對方就會感覺到疼痛。
也就是說,哪怕雲璃感到疼痛,也不能因此證明這裡不是夢境。
相反,一個本該死去的人,還是雲璃親自目送屍體進入因果殿的人,如今卻出現在雲璃的面前。
站在雲璃的角度看,說這裡不是夢境,連墨白都不太相信。
被雲璃親吻臉頰時,墨白的大腦飛速轉動。
同時他調整呼吸,努力平復心情,將抬起的頭低下。
雲璃十分不滿,這什麼態度?
之前她一米二,格外年輕的時候,墨白哥哥那麼主動。
難不成她長大了,墨白哥哥對她失去了興趣?
不可能,墨白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況且這只是夢,因為夢境會越來越真實,所以墨白哥哥矜持一點兒很正常。
打破固有印象,會顯得更真實。
之前的夢境,一直都是她主動追逐墨白哥哥的腳步。
之後,說不定就是墨白哥哥主動,她只需要躺好就行。
墨白緊咬牙關,雲璃的另一隻小手就沒老實過,從他的臉頰一路往下游走。
墨白很難受,渾身就像被火燒一樣,無法安靜思考。
“雲璃姐姐,能先鬆開我嗎?我胳膊疼,被你壓得好難受。”
墨白的聲音中帶著顫音,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這就是墨白想出的好主意,賣慘,裝可憐。
雲璃總不能不在乎他的感受吧?若是愛的人這樣說,另一半兒肯定會鬆開的。
果不其然。
即使雲璃認為這裡是夢,她也心疼著墨白。
雲璃坐起身,將墨白拉起來,坐在墨白懷中拉著他的胳膊檢查。
墨白猛的倒吸一口涼氣。
表情十分真實,像是疼的厲害。
雲璃捧著墨白的胳膊,幫他呼呼。
“對不起,墨白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會傷害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一邊說著,眼淚也止不住地流淌。
墨白是因為疼嗎?肯定不是啊。
要知道,他現在下身還異常的涼快。
雲璃這樣坐起身,他差點兒沒呼吸上來。
要不是雲璃衣著完整,剛剛怕是已經犯罪了。
“我沒事兒,雲璃姐姐,你先起來好嗎?”
墨白伸出袖口,為雲璃擦拭眼淚。
雲璃因為愧疚,聽話地乖乖起身。
雲璃起身後,墨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提起褲子。
“呼。。。”
墨白長長地鬆了口氣,安全了!
“墨白哥哥,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不是我傷害你的,真的不是我。”
雲璃不停地抽泣著。
當時雲璃在墨白身後,那一劍又猝不及防。
墨白連回頭看的機會都沒有。
因此,他身後的兩人,雲璃和含光都有嫌疑。
“我相信你。”
墨白摸了摸雲璃的頭安慰她。
“那你說你愛我。”
雲璃打了個哭嗝,停止抽泣,眼巴巴地看著墨白。
“我。。。”
墨白看著雲璃那張淚眼婆娑的小圓臉,愛你兩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墨白哥哥,你竟然猶豫了!”
雲璃又開始抽泣,聲音越來越大。
“我。。。”
救命,救命!墨白在心中瘋狂呼救。
對於騙人,墨白其實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可是欺騙感情,還是欺騙這麼一個小姑娘的感情,墨白真心做不到。
哪怕知道雲璃可能是他的未婚妻,甚至已婚妻。
墨白現在真的沒愛上雲璃,即便他說謊,也會被雲璃一眼看穿。
到時候還會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何必呢?
雲璃看著墨白陌生的眼神,心中十分難受,一時間接受不了,哪怕這裡是夢境。
對呀,這裡是夢。
夢裡發生的事情,很可能是對她的考驗。
考驗在墨白哥哥不愛她之後,她會怎樣做。
墨白哥哥不愛她了,不愛她了!
墨白哥哥怎麼會不愛她呢?雲璃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停止哭泣後,雲璃放聲大笑。
若是墨白真的不愛她了,她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可怕的後果。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你怎麼能不愛我呢?你只能愛我!”
笑容中有苦澀,哀傷,自責,還有瘋狂。
雲璃掐著墨白的下巴,臉上帶著病態的笑容。
“說你愛我!”
墨白的腦回路有些跟不上,這什麼情況?
就因為他沒說愛雲璃,雲璃轉眼就黑化了?
醫學上有病例,輕微病嬌是性格,重度病嬌就能歸類於精神病這一欄。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讓我說愛你。”
墨白表現地異常平靜,對付病人,到了他的專業領域。
“是!”
雲璃將墨白撲倒。
“我愛你。”
墨白隨口來了一句。
雲璃的雙眼瞬間變得血紅。
“你在說謊。”
墨白見雲璃這副模樣,心中嘆了口氣,同時也有些心疼。
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對,我在說謊,我現在不記得你,又怎麼會愛你?”
墨白的話,讓雲璃暫時冷靜下來。
“不記得我了嗎?沒關係的,忘了也好。
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的,墨白哥哥,這次,就讓我好好愛你。”
雲璃用手指輕撫墨白的臉頰,一遍又一遍,像是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
她欠墨白的實在是太多,她願意用一輩子去償還。
含光犯下的錯誤,雖然和她沒關係。
但含光終究是他的父親,沒有她,墨白哥哥也不會擋在他們身前,更不會被她的父親背刺。
墨白見雲璃平靜下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哪知,雲璃突然來了句。
“你要是真的墨白哥哥就好了?”
她緊緊地抱住墨白,怕一鬆手,墨白就會消失。
於是,墨白終於放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也就是說,他還得證明這裡不是夢境,證明他是真的墨白。
這叫什麼事兒啊?
該怎麼證明?
這就和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是同樣的道理。
現實的墨白已經拜拜了,單單是他活著這件事,就已經足夠抹除掉其餘所有的理由。
而且,在夢中,一切皆有可能。
墨白越是以不合常理的理由證明,就越說明這裡是夢境。
若是他以合理的理由證明,既然在現實中都合理,在夢境中就更合理了。
人生何嘗又不是一場夢。
這是個死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