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
墨白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家門口,心情複雜無比。
裡面住著他的家人,他還沒想好該怎樣面對。
家人,多麼熟悉的一個詞,卻又是那麼的陌生。
他是墨白,又不完全是,至少現在還不是。
父母房間裡的動靜停歇,喻示著夜深了。
在戰場上沒發洩出的精力,回到家,總要找個人撒氣吧。
白天揍完孩子,晚上揍夫君,完全沒毛病。
李大枕頭一睡著,那是雷打不動,根本吵不醒。
李紳想找個理由拒絕都沒辦法。
既然逃不掉,只能硬著頭皮上。
墨白沒有刻意聽牆角,他在月光下,佇立了一整晚。
月亮很亮。
第二天一早,素衣便起床,瞥了一眼身旁因勞累過度,睡得跟頭死豬一樣的丈夫,真想一巴掌把他呼醒。
想想還是算了,先把孩子處理好。
來到素裳房間,素衣一把拎起還在呼呼大睡的素裳。
“起來,該練劍了。”
素衣的聲音雖然不大,素裳卻猛的驚醒,都形成了條件反射。
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素裳不情不願地穿好衣服,簡單的洗漱後,便強行打起精神,在素衣的指導下練劍。
一看時間,才六點十分,這可比上早八難受多了。
更別說,素裳練完劍後,還得去趕著上早八,雙重痛苦。
所以說,在課堂上睡覺,也不能全怪素裳。
每天早上6點被叫起來練劍,練完劍還要上早八,能不困嗎?
“身體要站直,握劍要穩,心神合一,方能發揮太虛劍法的精髓。
不許偷懶,我去買早餐。”
素衣叮囑素裳後,開啟了院子的大門,準備出去買早餐。
一開門就看見墨白在門口站著,看樣子已經站了很久。
“大白兄弟,你怎麼會在這兒?”
素衣的語氣中有疑惑,也有驚喜。
墨白很想叫一聲娘,但他明白,現在不是時候,他沒有辦法證明自已的身份。
“我,聽說你有個女兒,來看看。”
墨白扯了個理由,聽上去就很扯,但素衣卻沒懷疑。
估計是飛霄告訴他的。
而且素衣也覺得墨白很親切。
“原來是這樣,她在院子裡練劍,說不定你還能指導一下她,我先去買早餐了。”
素衣對墨白沒有任何防備,十分的信任他。
或許是兩人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又或是其他的原因。
“素裳,來客人了,讓大白叔叔先陪你練會兒劍,我馬上回來。”
和素裳交待完,素衣又與墨白點頭示意,然後迅速前往集市買早餐。
素裳見到看上去有些可愛的墨白機器人,大眼睛好奇的眨了眨。
“大白叔叔好。”
素裳禮貌地叫了一聲。
被母親當做兄弟,被親妹妹喊叔叔,墨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素裳你好!”
墨白伸出手,想摸摸素裳的頭,可他看著自已冰冷的機械手掌,終究是沒有放上去。
“你是我孃的朋友嗎?”
素裳不明白這位奇怪的叔叔抬起手想幹什麼,只當是他在量自已的身高吧。
機智的素裳為墨白找好了理由。
“是的,戰場上的朋友。”
墨白很想抱抱自已的妹妹,即便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但來自靈魂的血脈羈絆,讓他感到很親切。
“大白叔叔你是機器人?還是披著機器人外表的人呢?”
素裳有些好奇,因為她見到過星際和平公司裡那些胖胖的機器人。
雖然外表看上去是機器人,但實際上是裡面有個人,穿著厚重的機甲。
“你覺得呢?”
墨白笑著反問。
素裳低下小腦袋,想了想。
“我覺得,大白叔叔是個人。”
墨白愣了兩秒。
“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呢?”
素裳搖搖頭。
“我不知道,就是感覺大白叔叔是個人類。
不和你說了,要是再偷懶的話,我娘回來會生氣的。”
說完,素裳繼續練劍。
墨白靜靜地看著素裳練劍,不時提醒她一句。
“身體要站直,握劍要穩,心神合一,方能發揮太虛劍法的精髓。”
然後幫忙糾正素裳練劍的姿勢。
“為什麼你和我娘說的話一樣?你也會太虛劍法嗎?”
素裳小小的腦袋裡有著大大的疑惑。
“告訴你個秘密,我是你哥哥墨白,還請你保密,不要告訴娘。”
墨白想著和素裳開個玩笑。
哪知素裳瞪大了雙眼,顯得很驚喜。
“哥,原來你真的沒死呀,還穿上這麼可愛的盔甲,是想給娘一個驚喜,對吧?放心,我肯定會保密的。”
素裳的話,把墨白的CPU給乾燒了。
這是什麼情況?他只想以開玩笑的形式,先和自已的這個妹妹打個招呼。
可他這個妹妹,怎麼說呢?
是應該說她聰明呢?還是應該說她。。。
就這麼容易相信別人嗎?他說啥就是傻,難道不擔心他是騙子嗎?
若是這時候,墨白說他剛剛是開玩笑的,反而顯得他更像個阿哈。
“對,記得保密,哥哥在執行一項秘密任務,不能被別人知道,不然就會陷入危險。
妹妹你一定要保守好秘密,在外人面前不能叫我哥哥。”
墨白開始忽悠小姑娘。
素裳立刻變得十分緊張,她左右張望,確定沒人後,拍了拍自已初具規模的胸脯。
“放心吧哥,我肯定替你保密。”
見素裳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墨白為什麼覺得那麼不靠譜呢?
不至於吧,對方再怎麼說也是自已的妹妹。
毫不自謙地說,他的智慧,算得上是天才。
他的妹妹,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吧。
“我們繼續練劍吧。”
墨白的記憶中,出現了曾經素衣指導他練劍的模糊畫面。
如今,輪到他指導自已的妹妹練劍了。
素裳因為知道哥哥沒死的訊息,顯得十分開心,練劍的時候格外有動力。
至於素裳為什麼那麼容易相信墨白的話,一方面,當然是眾所周知的智力水平。
另一方面,無論是素衣還是雲璃,和素裳聊到墨白時,因為她是小孩子,從來沒有和她明確說過墨白死了。
只和素裳說,她有個哥哥。
因此,素裳才會很快接受墨白是她哥哥的事實。
一個玩笑,讓兩兄妹提前相認。
這是偶然中的必然,因為兩人一開始就沒見過,所以接受起對方的身份顯得更容易。
因為之前沒有印象,沒有對比,就不會胡思亂想。
此時的朋克洛德,還處於半夜。
酒店的大床上,躺著兩個少女,一個銀狼,一個雲璃。
兩人睡得很香。
銀狼醉的十分徹底,雲璃只是正常的睡著了。
“主人好像真的喝醉了,我們要不要叫醒她?”
四小隻在普羅米修斯中交談,說話的是打工仔。
銀狼對雲璃,並不是完全信任,早在之前就布好了後手。
若是雲璃做出對她不好的舉動,四小隻便會將她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以太編輯搭載的智慧模組,完全可以看做一個全新的生命。
“不了吧,主人這算是,交到了第一個朋友吧。”
朋友為銀狼感到高興。
“你這話不對,第一個朋友,應該是你才對。”
打工仔反駁道。
奴隸沒說話,她不愛說話。
魔王也沒說話,她不會說話,銀狼對她設定,是一位失語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