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老夫教導你三十年,就這點兒長進,如此容易便中招了,真是差勁。”
一道聲音自安珈的腦海中響起。
被言靈術控制的安珈瞬間清醒,手中浮沉劍出,他本人身不由已地跟隨著劍舞動。
“好好看,好好學,讓你見識一下老夫領悟的劍招。”
浮沉劍迅捷無比地畫了個圓,陰陽二分。
在外人眼中,速度很慢,只有直面這一劍的卡芙卡,明白這一劍,到底有多快。
卡媽一個後空翻,同時手中的雙槍掃射。
自從加入星核獵手,艾利歐的劇本從來都沒出錯過。
她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換作任何人,估計都會有這種想法。
改變命運,無論對於誰,都是一種誘惑。
那就試試,她今天會不會敗。
子彈傾瀉在陰陽魚上,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復返。
被浮沉操控的安珈,一個箭步跟上,發起疾風驟雨般的劍影攻擊。
卡媽一邊轉圈圈,一邊射出更多的子彈。
槍林彈雨和疾風驟雨正面碰撞,子彈與劍尖摩擦出絢爛的花火。
子彈殼落滿一地。
由於子彈數量有限,卡媽打完子彈便收起槍,拔刀而出。
現場的觀眾一陣又一陣歡呼。
刀光劍影閃過,兩人的兵器不斷碰撞,身形快出了殘影。
導播將上方的顯示屏,用放慢十倍的速度播放兩人的戰鬥,觀眾才能看清兩人的戰鬥情況。
浮沉,浮沉,
清浮濁沉,天地分,陰陽二氣,構成世間萬物。
均衡,存乎萬物之間。
一劍柔,一劍剛,變化萬千,剛柔並濟,難知如陰。
面對浮沉的攻勢,卡媽只能狼狽抵擋。
心中沒有多少沮喪,只能證明艾利歐的劇本不會出錯。
“我認輸。”
卡媽舉手投降。
浮沉劍停留在距離卡媽的喉嚨處0.01公分。
安珈收起劍,轉身下擂臺。
“老爺爺,你的劍,和之前用過的,似乎不是同一柄吧!”
卡媽笑著說道。
安珈腳步停頓那麼一瞬間,沒有理會卡芙卡,繼續離開的腳步。
雲璃在浮沉劍出的時候,就認出了這柄歲陽魔劍。
這柄劍,和墨白哥哥還有些淵源。
浮沉本是含光送給女婿墨白的武器,但墨白不想使用歲陽魔劍。
被劍控制身體,用出招式,猶如提線木偶,這並不是墨白想要的。
再加上浮沉所掌握的劍術,還沒有墨白學習的劍術高超,所以便將浮沉還了回去。
兜兜轉轉,後來被含光送給了安德魯·米歇爾。
當年他願意獻出自已的全部身家,只為求得讓他變強的武器,獲得能完成母親遺願的力量。
含光只問了他一個問題。
是為了那些孤兒和苦命的孩子求劍,還是為了他的母親遺願求劍。
當時安德魯·米歇爾沉默良久。
他心想,若是說為他的母親遺願求劍,會不會顯得太狹隘,那樣的話,含光大師很可能不會給他劍。
相反,若是說為了讓那些孤兒和苦命的孩子,能有一個機會改變命運。
那樣的話,顯得更高大上一些,含光大師說不定就會賜劍給他。
但安德魯·米歇爾不想欺騙自已的內心。
他將自已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個世界上,給過他溫暖的人,只有他的母親。
在廢品山區,那些光顧他母親生意的人,沒一個瞧得起他的,都覺得他是野種。
到了新城區的學堂,所有人都瞧不起他的身份。
哪怕他再努力,學習再優秀,總會有人抓住他的身份不放,嘲笑他,鄙視他。
即便他後來闖出一些名堂,擔任公司的高層,也是因為他能為公司帶來利益。
公司其他有背景的人,還是一樣瞧不起他。
只有母親相信他一定能出人頭地,改變命運,過上好的生活。
為此,母親為他奉獻出了一切。
他的世界裡從始至終只有母親一人。
安德魯·米歇爾大聲地告訴含光大師。
他一生,只為他的母親。
母親為他奉獻了一切,他也會將餘生奉獻給母親的遺願。
說完,他就準備離開,尋找其他變強的方式。
哪知含光大師什麼也沒說,只是將一柄劍給了他。
劍名浮沉,希望能夠幫到他。
而且含光沒有收他一分錢。
劍贈有緣人。
明天就是決賽,等決賽過後,雲璃就要開始行動。
螺絲咕咪,浮沉劍,究竟鹿死誰手呢?
夜晚,銀狼邀請雲璃共進晚餐。
雲璃沒理由拒絕,便去了。
銀狼在高檔的酒店,點了一些家常小菜。
顧客就是上帝,只要給錢,做什麼菜都行。
雲璃不知道銀狼的目的,一直保持著警戒。
“放輕鬆,吃個飯而已,搞得像是我要吃了你一樣。”
銀狼遞過去一個泡泡糖。
雲璃接過泡泡糖,聞了聞。
“咋了,怕我下毒呀?”
銀狼揶揄道。
雲璃沒有吃泡泡糖,而是收了起來。
“你請我吃飯,有什麼目的?”
銀狼雙手托腮,微微一笑。
“交個朋友,不行嗎?”
雲璃淡淡地瞥了一眼銀狼。
“算了吧,到時候還要為你收屍,我嫌麻煩。”
銀狼也不生氣,一直保持著微笑。
“不愧是仙舟人,說話就是有底氣,真羨慕你們,那麼能活。”
雲璃搖了搖頭。
“有時候活得久,也是一種折磨。”
見雲璃這樣說,銀狼來興趣了。
過去的三年,師父經常給她講編造的故事,以至於她對別人真實的故事很感興趣。
“喲,是個有故事的人呀!姐姐今年貴庚?”
銀狼身體坐直,態度略微認真了一些。
“女孩子的年齡,是能隨便打聽的嗎?”
雲璃拒絕回答。
“我猜猜,四十六,對不對。”
銀狼的語氣倒不像是猜,反而很篤定。
“看來墨白哥哥說的沒錯,網路時代,隱私洩露嚴重。”
雲璃並不意外,銀狼作為頂級駭客,入侵她的手機還不是隨隨便便。
“男朋友挺帥的,你的故事,該不會和他有關吧?”
銀狼顯示出一張雲璃和墨白的合照。
“是啊,想聽嗎?”
這麼多年過去,雲璃已經放下了不少。
看到自已與墨白哥哥的合照,心情複雜,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難過。
“服務員,來兩瓶酒。”
銀狼用實際行動表明她想聽。
你有故事,我有酒,說不定兩人能嘮嗑一整宿。
這時,菜也上齊了。
雲璃看著一道道熟悉的菜餚,眼眶不禁溼潤。
“為什麼你會點這些菜,我的手機裡也沒記錄這些愛好吧。”
銀狼眨了眨眼,表示她的疑惑。
“這是我師父經常做給我吃的菜,難道你也愛吃?”
雲璃點了點頭,沒有多想,看來只是碰巧喜歡同樣的菜。
墨白哥哥都離開了那麼多年,那時候怕是銀狼還沒出生。
兩人就著菜,喝完兩瓶酒後,一瓶接著一瓶。
銀狼在第一瓶的時候就醉了,醉了就大倒苦水,說她的師父多麼沒人性,她家裡的老奶奶,總是看她不順眼。
雖然是大倒苦水,卻能聽出銀狼語氣中的幸福。
本應該是講故事的雲璃,卻變成了聽故事的那個人。
或許是體質原因,雲璃一點兒醉意都沒有。
若是沒有發生當年那件事,她現在應該很幸福吧。
雲璃陷入回憶,想起那件塵封已久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