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內,二人用膳氣氛相對融洽。
畢竟也算開誠佈公的隊友了。
說了半天話,司徒瑜依這會兒是真餓了。
遲尤緒夾了塊魚,仔細挑去魚刺,放到司徒瑜依的碗碟中時還不忘提醒:“注意有細刺。”
“嗯,多謝殿下。”
其實這魚沒什麼細刺,只有幾根大刺也被他挑乾淨了。
她吃得津津有味,看得遲尤緒也心情愉悅。
一頓飯臨近尾聲時,有婢女送來了湯藥:“王妃,林醫師讓奴婢帶話,稍後您沐浴完休息前,她會再過來給您換藥。”
“好,知道了。”
司徒瑜依端起藥一飲而盡,馨兒急忙遞來蜜餞讓她含進嘴裡。
“傷口還痛嗎?”遲尤緒看著她發擰的臉問。
“還好,不碰就不會痛。”
用完飯,司徒瑜依告辭回了碧霄院,遲尤緒又進了書房。
景從自外面回來向他彙報手頭的事。
“殿下,白日裡刺傷傅小姐的兇徒身份確認了,就是最近和傅小姐有過接觸的賭徒,且已確認,殿下大婚之夜闖入碧霄院的外男,就是那個賭徒。”
遲尤緒面色陰沉濃重,桌案上的手不覺攥成了拳。
果然是她做的好事!
這個女人,太過陰險歹毒。
過去在他面前,總是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沒想到自已竟被這樣一個女人騙了。
“那女人被太子帶去了哪裡?”他聲音冰冷問道。
景從:“是太子在宮外的秘宅。屬下的人回來說,太子此時已經回宮,但宅子四周都布了人手,似乎是有意在保護她。”
“太子在保護她?”遲尤緒十分不解。
太子為何要護著她?他們又是何時有的交情?
傅懷詩的父親是兵部侍郎傅仁洲,也在暗中替太子做事。
他現在懷疑,傅懷詩冒充他的救命恩人,又故意顯露自已的可憐之態和家人鬧翻,是苦肉計。
很可能是受太子指使想潛入他身邊給太子探聽情報。
遲尤緒為自已輕信了傅懷詩而懊惱。
“先不要輕舉妄動,派人在那裡守著,什麼時候見到人出來,再動手拿下!”
“是。”景從領命,又想到另一件事,向他稟報,“殿下,您讓屬下去查王妃,已經有訊息了。”
遲尤緒抬眼望著他,身子不自覺坐直了些:“如何?”
他眼裡的期待快溢位來,一顆心不受控地提了起來。
景從臉上出現一絲笑意:“王妃的底細很乾淨,沒有另一重身份,也沒有暗中培植的勢力,就是個規規矩矩的嬌養小姐。”
遲尤緒聽完鬆了一口氣,身體又靠回椅背。
同時他也實在想不通,一個養在深閨裡的小姐,如何會知道那麼多?
就連他的岳父都說她喜歡安靜自處,自小在嬌寵中長大。
又如何會對朝堂局勢,對他眼前的處境那麼清晰明朗?
難道真是被雷劈中,就打通了任督二脈?
思及此,他又想到,司徒瑜依說可以相信她時誠懇的眼眸。
他信她。
雖然心中有諸多不解,但這不是依舊懷疑她的理由。
她知道的,似乎比今日說出來的還要多,若真有旁的心思,他早就被算計了。
從書房出來,他來到碧霄院。
正巧此時林婧也帶著藥過來。
看到他時,林婧上前行禮:“殿下。”
“嗯,林醫師來給王妃換藥?”
“正是。”
“好,隨本王一起進去吧。”
二人進到房裡,見司徒瑜依剛沐浴出來,外面著一件寬鬆的長罩衫,擦得半乾的烏髮傾瀉在身後。
沒了珠翠和妝面的點綴,一張白皙的臉龐更顯純淨無瑕,仙姿玉色。
“殿下也過來了?”司徒瑜依看到他有些意外。
遲尤緒從她臉上移開目光:“我來看看王妃傷勢如何。”
聞言,司徒瑜依和林婧臉上都劃過一抹尷尬之色。
她傷在後肩,上藥時要將肩背都露出來。
雖說二人已經圓過房,該看的都看過了,但在這種清醒的情況下,她還是會覺得有些不自在。
“沒什麼大礙了,殿下不必掛懷。”
林婧卻沒有說什麼,把藥箱放下,準備著換藥的東西。
遲尤緒瞥了眼林婧:“林醫師把藥留下就好,本王來給王妃換藥。”
司徒瑜依愕然看向他:“不……不用了吧?不敢勞煩殿下。”
“給王妃換藥,何談勞煩?”他遞去一個友善的眼神。
林婧轉過身,臉上也帶著詫異,但她不敢違抗穎王,欠身道:“是。”
林婧和下人們一起退出去,順手關了房門。
遲尤緒走到還愣在原處的司徒瑜依面前:“坐下,把衣服脫了。”
司徒瑜依十分拘謹,但還是背過身坐下。
她解開衣衫褪至臂窩處,露出貼身的抹胸,和膚若凝脂的香肩。
遲尤緒在她身後坐下,將瀑布一樣的烏髮輕輕攏在一起放至她的身前。
期間手指無意觸到女人的肌膚,致使她心底一顫。
沐浴後的香膏味飄進遲尤緒鼻尖,讓他忍不住想起新婚夜二人的種種,以及那句:“這樣也可以。”
他驀地亂了呼吸節拍,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加快的心跳,努力控制心神不去想那些令人心猿意馬的畫面。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嗯。”司徒瑜依點點頭。
遲尤緒伸手,先除去她肩上舊的紗布。
她的傷口已經結痂,只是伴隨著紅腫,看起來還是有些猙獰。
遲尤緒拿竹片取了藥膏,輕輕塗抹在傷處。
“嘶~”清涼的觸感加上疼痛感,使司徒瑜依下意識顫抖一下。
遲尤緒的手頓住,移目看向她的側臉:“很疼?”
“也沒有很疼,”她搖搖頭,“殿下繼續。”
遲尤緒微鬆一口氣,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
即便如此,他還是能感覺出來,她身體在抖。
於是抬起一隻大掌握住她的肩膀:“忍一下,馬上就好。”
藥塗得有些厚,溼膩得厲害,即將包紗布前,他湊近傷口,輕輕吹了吹。
無錯書吧這個舉動,令司徒瑜依猶如又被雷劈了一次一般,酥麻的電流感瞬間竄遍全身,最後聚攏到頭皮上一陣發麻。
她挺直脊背倒吸了一口氣吊著,然後在驚愕中緩緩吐出來。
“怎麼了?”遲尤緒不解地看她,“這樣也疼?”
司徒瑜依無意識地吞嚥一下搖頭道:“不是,你別……別吹!”
遲尤緒微微一怔,看著她的反應似明白了什麼,眼裡閃過一抹促狹:“好,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