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司徒瑜依徑直回了碧霄院。
遲尤緒站在院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轉身朝自已的凌闕院走去。
景從跟了過來,進了書房後向他稟報:“殿下,底下的人已經查到,表小姐前些時日確實接觸過外人,是一個賭徒,但是否就是進入王府之人還在核查。”
遲尤緒抬頭看他:“還核查什麼?直接把人帶回來審。”
景從:“此人從昨日起就一直不在家,不知去了何處,屬下還在派人找。”
“好,找到人直接帶回來。”
“是。”
“等等,”他叫住要走的景從,猶豫了一下,“派人……去查一查王妃。”
景從:“??”
“怎麼要查王妃?成婚前,殿下不是也打聽過嗎?王妃就是個嬌養的深閨小姐而已。”
遲尤緒也希望只是這樣,但兩日來她的表現,都讓人覺得她不是一個普通的深閨小姐。
“查她有沒有另一重身份,暗處是否培植的有人手。”
景從躊躇著,還是遵命:“是。”
深夜時分,雲合從外面回來,向遲尤緒回稟:“殿下,屬下查到那個說書先生,找到了他的家。
他說昨日,有一個小乞丐拿了條金鋌來找他,並告訴他只要按那乞丐給他的內容出去講述,這金鋌就歸他了。
他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金鋌,所以受利益蠱惑,便冒險應下。
且那乞丐告訴他,只需說兩日即可,他這才敢宣揚王妃之事。”
“那個小乞丐查到了嗎?”遲尤緒坐靠在椅子上問。
雲合搖頭:“沒有,那小乞丐平日裡有固定的居所,但此事後,他便消失了。”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那條金鋌,呈給遲尤緒:“這是說書先生交出的金鋌。”
遲尤緒接過,仔細端詳起來。
皇家鑄造用作賞賜的金銀,通常都鑄有年份及銘文,這塊金鋌上,恰恰就鑄有年份及銘文。
那便證實了他的猜想,不是太子及皇后的人,就是傅懷詩。
先前,他為謝過傅懷詩的救命之恩,曾給過她金鋌。
遲尤緒將金鋌又遞給雲合:“拿著這條金鋌去和府上庫裡的金銀做對比,看是不是出自府上。
另外,派人出去尋找那個小乞丐,找到人便帶回來。”
雲合:“是。那個說書先生編排王妃理當重罰,屬下派了人盯著,可要立即拿回來下獄?”
“不必,”遲尤緒想了想,“隨後交給王妃處置。”
“是。”
天一亮,司徒瑜依又穿了身男裝做男子打扮,讓兩個婢女也扮上男裝隨自已出門。
臨出去前,還叫上了園子裡的來財。
雖然遲尤緒說已經在查有人背後編排她的事,但她可不敢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在沒什麼感情的老公身上,她要親自出去查。
萬一遲尤緒先查出是傅懷詩乾的,但傅懷詩在他面前一頓小白花落淚,說不定他一心軟把真相掩蓋了呢?
“殿下,王妃出門了。”司徒瑜依剛走,景從就過來彙報。
“這麼早就出門了?”遲尤緒疑惑,繼而又道,“派人暗中跟著,保護好王妃。”
“是。”
他雖然懷疑她的身份,也知道她會些拳腳功夫,但到底只是懷疑。
她是個女子,在力量懸殊的人面前還是抵擋不過。
這一點,新婚夜他便已驗證過。
司徒瑜依來到昨夜那個食客指出的說書先生的地方,站在人群后面聽了會兒。
那說書先生並未再提起穎王妃之事。
身側的馨兒出言問她:“他一個普通的說書先生,如何敢編排王妃呢?”
司徒瑜依眼睛盯著那先生回答:“不是威逼就是利誘。”
“那王妃打算怎麼做?”
她揚了揚下巴道:“先去清場。”
“是。”馨兒和香兒同時應下。
一個走到說書先生的桌前,拍下一塊銀鋌,另一個則面對聽書的眾人朗聲道:“我們公子包場了,你們都散了吧!”
眾人一片譁然,紛紛不滿什麼人這麼囂張?
正在議論之際,來財又走了過去,大聲呵斥:“還不快走?!”
來財長得有些壯實,一聲大喝,嗓音粗獷洪亮,眾人都紛紛嚇走。
司徒瑜依這才走了過去,拿出自已要上場打拳的氣勢直逼說書先生。
“昨日編排王妃之人可是你啊?”她慢悠悠地問出口,卻透著一股威壓。
說書先生這次是真怕了。
昨夜有人直追到家裡逼問,今日又有人當街逼問,他是真後悔接了這差事。
“姑……姑娘何出此言啊?”他和昨夜一樣,上來先否認此事。
啪——
來財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還敢狡辯?!”
“我,我說,我說……”說書先生不敢再有隱瞞,“昨日有個小乞丐給了我一塊金鋌,讓我照他說的宣揚出去,還說只需說兩日即可,我……我從沒見過那麼大的金鋌,財迷心竅之下,我便答應了……”
司徒瑜依冷著臉問:“那小乞丐你可認識?”
“不……不認識。”
“金鋌呢?”她又問。
說書人:“昨夜有個彪形大漢來到我家,跟姑娘一樣問起此事,事後便將金鋌拿走了。”
彪形大漢?
難道是遲尤緒的人?
他昨晚在馬車上說過,已經派人查了。
司徒瑜依這下可以斷定,背後之人就是傅懷詩。
如果是和穎王敵對的太子,沒必要找什麼小乞丐來說。
她從荷包中又摸出一塊銀鋌放在桌上:“本公子出的錢雖不及那個小乞丐多,但你按照本公子說的做,絕對沒有性命之憂。”
“是,是,您說!”
她把內容交代給說書先生後,就大喇喇在一旁坐下,來財則在路邊攬人。
他隨手抓了個一看就是沒什麼事在街上閒逛的人:“這位兄臺,我家公子請客,免費聽書,過來聽聽吧?”
那人被他的熱情模樣嚇住,急忙搖頭:“啊不了,我不是很想聽說書。”
“不!”他目含威脅地摟著那人的肩膀,“你想!”
就這樣,說書先生的攤位前坐了幾個人後,又陸續有人主動坐了過來。
啪——
驚堂木一拍,說書先生繪聲繪色道:
“書接上回,穎王妃新婚夜雖遭了雷劈,卻不想這其中竟有天大的內情!
話說穎王妃嫁入王府之前,曾有一閨中好友,乃是當朝大官的庶出小姐,這位庶出小姐在家中備受冷待。
一次偶然的機會,穎王妃認識了她,出於同情便出面維護,甚至對她真心相待,一來二去,兩人成了好姐妹。
但這位庶出小姐對穎王妃卻無真心,她一直嫉妒穎王妃出身比她好,長相比她好,還受全家人之寵愛維護。
後來,穎王妃偶然之間救過穎王一次,卻不小心將那位庶出小姐送她的香囊落在穎王處。
穎王醒來後正要順著這個香囊找到恩人,不料這位庶出小姐未卜先知一般率先找到了穎王,並說自已就是救下穎王的恩人。
自此,冒名頂替了穎王妃的救命之恩。
此後因著這份“恩情”,庶出小姐便藉口與穎王來往過幾次,更向他暗示自已對其有思慕之情,但穎王當時對她並無情意,是以從未回應過這位庶出小姐。
再後來,皇恩浩蕩,緣分使然,穎王妃還是由聖上賜婚嫁給了穎王。
這可惹得那位庶出小姐極為怨憤,於是,庶出小姐又想方設法,在自家門外設計了一出,主母當街命家丁對自已動手的情節,且故意讓穎王撞見,這才對她動了惻隱之心。
為報答曾經的救命之恩,穎王將她從府中接出安置在自已的私宅。
穎王大婚當日,那位庶出小姐以賓客名義參加婚宴,實則包藏禍心!
也不知她使了什麼妖法,竟讓穎王妃不受控地自已走出新房,又引來天雷想將穎王妃擊中,試圖害她性命取而代之。
無錯書吧還好這位穎王妃吉人自有天相,連老天爺也不忍使其喪生,這才只落下一些輕傷留住了性命……
各位看官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