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清官!”
賈雨村的回答很是堅決,既然來了,達者兼濟天下,退而求其次,就要獨善其身,在應天府,他也希望名揚千古,做青天大老爺。
“好,雨村,我沒看錯你,咱們想到一塊了!”
林如海拍掌叫好,他也是這個打算,都是儒家子弟,看不慣官場風氣,這也是他和賈雨村能說到一起的原因。
不過賈雨村還有一半話沒說,如果紅樓朝廷無藥可救,哪就改天換上新朝廷,他沒有忠君思想,他只求無愧於天地!
身為科舉出身的賈雨村,雖有同僚與師友,卻未能抵擋住打壓,終遭罷免。藉助林如海與榮國府的力量東山再起,他渴望晉升,卻也因此陷入了糾結。他嚮往清廉,卻又不願捨棄世俗的享受,江蘇巡撫便是他前進路上的阻礙。
江蘇巡撫欲掌控賈雨村,一旦被拒,便顯露猙獰。二人間存在著上級與下屬的矛盾,衝突在所難免。賈雨村明白,做清官需比貪官更為狡猾,同時,他選擇成為林如海的盟友,以抵禦巡撫的威脅。
然而,依賴並非長久之策,反擊才是出路。上司的權力決定了下屬的命運,被動防禦只會讓自己蒙冤。官場如戰場,江蘇巡撫的所作所為,令人不齒。若他為清官,一切或將迎刃而解,但現實何其殘酷?
賈雨村深知,江蘇巡撫的野心與不正之心,是問題的根源。世間萬物,優劣共存,官場亦如此。他曾在貪腐中沉淪,如今力求清明,卻面臨更大的壓力。官位的穩定性讓他陷入困境,既要堅守原則,又要顧慮後果。
林文忠公曾經講過一句話,壁立千仞,無欲則剛。一個人,你自己站不站得穩,站不站得直,跟你內心的慾望有關。
賈雨村如果像海瑞一樣,即使做清官,誰也不能把他咋的。在官場被搞,一定是有錯處在別人手裡,或者太想進步,失去了底線。
做清官好不好,非常好,作為穿越者,他有這個夢想,讓天下公平,作為賈雨村,來了這些天,一直在思考,如果沒有靠山,按照林如海說的走文臣路線,會如何?
如果繼續做單純的清官,如果運氣好就是另外的海剛峰,但是他不樂意做,他還要收美人,過富裕的生活。
他的對頭江蘇巡撫,想拿捏賈雨村,當然可以找到理由。如果賈雨村光明正大,走文官路線,一定可以查出問題。
做清官,必須比貪官還奸詐。他不但要引而不發,還要做林如海的小弟,這不衝突。最直接的壓力,就是江蘇巡撫,這不是一個好人。
無錯書吧林如海會幫助賈雨村,依靠四大家族,當然可以抵禦得了江蘇巡撫。然而這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得反攻,打倒江蘇巡撫,因為上司掌握了太多下屬的利益的考核權,如果一直被動防守,無論是否青白,都只能吃啞巴虧。
下屬的處境是非常尷尬的,站在一個不利於自己的,站在一個被人家現管著的位置上,怎麼堂堂正正做清官?
如果江蘇巡撫也是清官,是個正人君子,那麼很簡單,應天府面臨的問題就容易解決。
在官場,要是個個都像林則徐,個個都像海剛峰,天底下就沒事了。問題是,可能麼?
來看這個江蘇巡撫,他身上沒有任何值得賈雨村原諒的地方。
作為江蘇巡撫,手握權柄,殺心自起。當擁有把事情做好的權力時,他沒有珍惜。
明明可以清清白白做人,明明可以乾乾淨淨做事,明明可以讓所管轄的團隊公平,公正,卻沒有那麼選擇,而是為了一己私慾。
江蘇巡撫也是一個官場老油條,欺軟怕硬,和官場狼狽為奸,不為老百姓辦事,整天貪贓枉法,可恥,可恨,可鄙。
有時候就是這樣,朝廷用對一個人,什麼問題都沒了,用錯一個人,什麼問題都來了。
江蘇的情況如此,其他地方也好不了多少,紅樓朝就是這樣的官場,上樑不正下樑歪,雍正皇帝想改變,透過內部改革,當然很難。
過去的經歷告訴賈雨村,江蘇巡撫此人其心不正,當環境有問題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潔身自好,而是試圖染指。
天底下就沒有一樣東西是完美的。一件事的優點,往往就是它的缺點,這叫辯證法。
在紅樓做官,壓力大,做清官更難,不過賈雨村過去也是貪官,搞了幾十萬銀子回家。
在官場做清官是很難的,因為這份工作近乎於終身的,那麼也就意味著工作中出現任何問題,都將是無解的。
私企裡面遇到個爛人上司,拍拍屁股就走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賈雨村好不容易做了官,如果沒有林如海的支援,應該怎麼辦?
這個官場,他沒法硬氣,他要考慮硬氣之後造成的不良影響,這種影響往往會波及無辜,他還怎麼幹下去?
他不幹了能幹啥?賈雨村只能選擇主動靠近四大家族,和四王八公形成政治同盟。
商量差不多了,林如海吩咐給賈雨村接風洗塵,其中有腐乾、各色乾果子,都切成釘子,拿雞湯煨乾,將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裡封嚴,要吃時拿出來,用炒的雞瓜一拌就是。
賈雨村說了:“光吃肉有啥意思,還是得吃點不一樣的。”
林家有上了幾個飯盒,賈雨村揭開看時,每個盒內兩樣,這盒內一樣是藕粉桂糖糕,一樣是松穰鵝油卷。那盒內一樣是一寸來大的小餃兒,因問什麼餡兒,林家管家忙回是螃蟹的。
賈雨村皺眉說:“這油膩膩的,林兄就吃這個!“
這種食品當然不適合林如海的病情,至於藕粉桂花糖糕和松瓤鵝油卷,也只能看得出原料,容易高血壓。
林如海讓人撤掉,管家重新上了一桌。賈雨村接著揭開,裡面是一碗蝦丸雞皮湯,又是一碗酒釀清蒸鴨子,一碟醃的胭脂鵝脯,還有一碟四個奶油松瓤卷酥,並一大碗熱騰騰碧熒熒蒸的綠畦香稻粳米飯。
這個時候的飯菜,就類似於經常去的普通飯店,類似“辣子雞““素炒三鮮“等等普通飯菜。
林家飯菜很豐盛,這些到是沒啥問題。但是賈雨村卻知道,應天府面臨糧食危機,對於普通人,家裡只能吃得上乾菜,能吃菜也算好的了。
紅樓朝的糧食危機,蔓延到了普通人。椒油蓴齏醬,其實就是蓴菜。蓴菜在現代被包裝成了很有營養價值的東西,身價也水漲船高。
在古代,蓴菜在江南地區很常見,雖然在富人圈子裡流行,但是老百姓就當野菜吃。
而普通的白米飯,仍是白粳米飯,
這個時候,已經是災荒不斷,甚至於應天府裡也只能乖乖被安排定量。
普通人尚且吃白米飯,流民吃什麼?窮人又要吃什麼?
糧食危機會讓朝廷徹底衰敗,抄家也就抄走一些金銀,但人不吃飯不行,糧食短缺會引發極大的社會動盪。極端條件下,人們為了吃飯自相殘殺,這種情況數不勝數。
而在糧食危機爆發之前,各地的流民生活很差,就已經是暗流湧動了。
糧食危機真的爆發,紅樓朝覆滅是分分鐘的事,甚至會比外患來得更加讓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