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珩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看起來家教甚好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是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黑心商。
林嘉予腦海裡只有兩個字:做作。
進了林家的別墅,只有林嘉予一個人站著,江知珩和她父母卻是坐著的。
之所以站著,只是想一會萬一有什麼事,跑起來快一些。從沙發上起來,速度不行。
林景瀚看了江知珩好幾眼,一直在確定,這人是不是江知珩,是不是看錯了。自已這樣的女兒,能被江家看上嗎?不能吧,他這個女兒,商業知識一竅不通,只會畫畫。
能被商界才子看上嗎?太魔幻了吧。
林景瀚看看江知珩,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女兒,自已女兒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這張臉,可以色侍人,不是長久事。
如果這個江知珩只是看上自已女兒的外貌,那以後怕是也會變心。
方知琴用手肘碰了碰林景瀚,側過頭提醒他:“說話啊。”
“額,江……額,阿珩啊,你看上我家嘉予哪裡啊,她,應該也不是你喜歡的型別吧。”
方知琴聽完就開始翻白眼,還不如閉嘴呢。林景瀚看著自已老婆的眼神,有些無奈。
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未來女婿,強大。
林景瀚對於江知珩曾經是避之不及的,手段過於狠厲,稍有不慎就會被江家吃的骨頭都不剩。
基本上京市除了秦家,再沒有人能和江家放在一起比較。
秦家和江家始終在京市拔得頭籌,其他家族只能屈居於他們之下。
更何況江知珩口碑並不好,人太陰狠,沒人敢肖想。沒想自家女兒居然把這麼一尊大佛,搬回了家。
“嘉予很好,我很喜歡她。是我先追求的。”江知珩笑著回答。
全場寂靜,林景瀚拿起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
“希望得到叔叔阿姨的肯定,能把嘉予託付給我。”
江知珩的話讓林景瀚簡直,啞口無言。
“嘉予,你說說,你什麼想法?”林景瀚把矛頭對準林嘉予,自已已經答不上來了。
林嘉予被點名,立刻抬起頭,想了一下說:“爸、媽,只是談個戀愛,你們別這麼大反應。”
江知珩突然眼眸暗了一下,林嘉予並沒有說錯,他們只是在談戀愛而已,說太嚴肅的事,都顯得有些過於隆重。
林景瀚突然臉色也變好了,自已女兒好像變聰明瞭,果然和聰明的人在一起,她腦子都轉的快了。
“嗯,是。那爸爸沒什麼意見,你倆先處著。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江知珩收起了一開始的笑意,周身氣場冷的嚇人。一下子氣氛開始凝固。
林嘉予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個男人又怎麼了,喜怒無常的,她沒說錯什麼吧, 他們不是談戀愛嗎?
大家草草聊了兩句,江知珩就起身道別。
“叔叔阿姨,今天見面倉促,改天我準備妥當,親自上門一趟。”江知珩笑著回應著。
“哎,不急不急。”林父推辭著。
林嘉予送江知珩出門,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江知珩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牽她的手。
林嘉予覺得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上前去拉住他的手問:“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不高興,也不說話了。”
江知珩看著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心中從未有過的酸澀襲來,從前他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也不在乎別人的情緒。更不會事事都顧及。
但是,他聽到林嘉予說,只是戀愛的時候,他有一瞬間差點沒控制住自已的情緒。
江知珩略微閉了閉眼,反手拉過女孩的手問她:“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以後。”
林嘉予沒有說話,愣愣的看著他,她沒有辦法反駁,這確實是她最初的想法。
“所以,你沒有想過要公開我。你在給自已留退路,萬一將來的某天,我們分手,你可以當做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是嗎?”
林嘉予低下頭,在消化江知珩說的話。一開始,她是這麼想的。
他們之間差距太多,看起來沒有可能的兩個人,牽扯在一起。她不確定兩人的這些心動,能持續多久。
可,相處中,事情卻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尤其是她毅然決然的追到了義大利,那就證明,她對江知珩的心態早就發生了變化。
“可我追求,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立下同生共死,永不分離的誓言。”
林嘉予怔怔的望著他,江知珩的眼底熾熱纏綿,可轉瞬又被無盡悲涼所掩蓋。
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她沒有辦法回應。因為沒有想到過這一步,所以她回應不了。
“呵”
江知珩自嘲的笑了一聲。先愛的人,永遠只能先低頭。
男人鬆開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耳垂說:“你現在回答不了沒關係,我給你時間,想好了,我們再見面。”
“回去吧,天冷了。”
江知珩知道,不能再一味的逼迫她,他們之間應該平等的相處,強硬的手段,只會讓對方離自已越來越遠。
他想給她空間,給她時間。
林嘉予愣在原地,反覆思考著男人說的話,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她突然開始懊悔,怎麼就讓他這麼走了。
應該追上去,可追上去,她要怎麼解釋呢?解釋自已開始確實這麼想,可現在對他喜歡的程度,讓她已經不是從前的想法了。
林嘉予突然覺得自已當時應該多讀一些文集,這樣在解釋的時候,才不會這麼蒼白。
*
徐家的迴歸在京市掀起了軒然大波,佔據各大頭條板塊,連政治新聞都會帶上一筆。
徐懷瑾站在徐家曾經的莊園裡,一言不發的望著莊園樓棟,現在的徐家可比當年,更壯大。
是時候,該和大眾見個面了。伊森從一旁走了過來。
“家主,後天的見面會,記者和邀請的企業名單都已經安排妥當。”
“江家那邊,什麼動靜?”徐懷瑾對自已這個表弟,可不一般,很少遇到這麼不錯的對手,旗鼓相當。
“江氏在邀請名單內,另外已經聯絡上大小姐(此處大小姐是徐鳶)了,她會提前到達會場。”
徐懷瑾這次回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證明,徐家從始至終依舊是那個高不可攀的存在。
而徐鳶是永遠的京氏貴女,無可替代。
也為了彌補爺爺死前的遺憾,他對自已女兒的愛,從不曾消失,只是當時的他們都太過驕傲。
在生死離別面前才發現,所謂的驕傲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