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森集團副總辦公室。
時間是中午13:10分。
何乘舟揉了揉疲倦的眉心，喝了兩口咖啡，十指相交，活動著筋骨。
咚咚。
齊晨抱著一疊檔案，放在桌面角落上。
“何總，馬斯奧那邊還沒有出詳情檔案，慕風恆的合作應該暫時取消了，但他私下一定還會再洽談。”
“我們要不要趁這個時機，和馬斯奧把條件談下來。”
何乘舟搖頭，“先前我們拿出那麼多誠意，馬斯奧都沒接受，現在這種時候，他只會覺得我們趁虛而入。”
“馬斯奧是出了名的傲氣，更不喜歡耍手段，我就不信這技術沒被洩露，只要錢夠，我們可以提前從別人那拿到。”
齊晨點頭，“慕風恆臨時反悔，真實目的還不知道，不過他急忙趕回公司以後，去處理了一件小事。”
“好像是為了她的秘書，上次宴會您見過，是祝家小姐，私底下找人鬧事。”
何乘舟向後倚靠，祝家不涉及房地產、建築、金融投資、科技大頭產業，但獨攬香水，酒茶古玩這類文雅行業。
如果晉伯謙野心再大些，慕風恆一家獨大的場面，很快就能結束。
可惜，老子不管事，小的也是兩個廢物。
大少爺是個只會賽車的潑皮流氓，公司過個幾年，遲早被他搞得全垮臺。
二小姐是個只知道愛情的草包，整天就圍著慕風恆打轉，吃力不討好。
要是他生在祝家，一定能做好所有事，把慕風恆狠狠踩在腳下。
有這麼好的資源，這些蠢貨只會浪費。
上天可真不公平，他卻只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偏偏何家加上他三位少爺，個個都有野心。
何乘舟皮下的骨齒咯咯作響，濃重的怨氣蓄起，整張手蓋在臉上，感受著一瞬而過的黑暗。
“祝餘星。”
“可以好好利用，派人跟蹤她，隨時掌握她的動向，一個人的嫉妒心，是可怕得無法想象的。”
下午18:36分。
何乘舟從公司出來，掃過門口停的車，齊晨臉色為難，站在車門邊上。
他右側的西裝衣角，被捏得發皺，但面上還是鎮定自若，長腿邁步，坐到車裡。
“爸。”
何誕沒給他好臉色，瞪一眼偏頭，“這次合同沒成，單純是你撿便宜。”
“如果不是何二去濱城，何大在國外，你以為，你能在總部做副總，慕風恆現在一家獨大。”
“你要是再這麼廢物，副總也不用當了，我當初，就不該認下你這個私生子！”
“看見你就心煩，最近別回老宅了，怕你那媽又作妖。”
“知道了，爸。”
何乘舟一直垂著眼，看向座椅扶手。
砰咚聲響，何誕下車關門，似乎是嫌棄和他坐一輛。
車內，只剩他一人，死寂般的安靜。
他把頭埋進雙膝，“既然這麼討厭我，為什麼當初又要把我生下來，帶到何家，我寧願我不姓何...”
大約過了半小時，齊晨坐到主駕駛上，每次他都會給何總留些時間，何總身上的壓力他體會不到。
但一定很痛苦。
“回私宅嗎？”
何乘舟靜默了兩分鐘，“會所酒吧。”
齊晨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何總就算壓力再大，只要休息一會，都會重新振作起來。
跟了他三年，除了商業應酬，從沒見過他私下喝酒消愁，看來是真的太痛苦了。
齊晨在Pad搜尋商業酒吧會所，彈出的前幾位都是什麼歲星、熒惑、鎮星、辰星、銀礫這種不太正經的名字。
“何總你想...”
“隨便。”
齊晨隨便找了上面一家，離得最近的。
很快，銀礫會所到了。
一進門，服務生就熱情迎上來，瞭解到要VIP包廂後，兩人就被領著上了三樓。
擦肩而過，齊晨看向背影，似乎覺得有些眼熟。
同樣地，對面也回過頭。
祝餘星看著人物上面的字，何乘舟，全書唯一認真搞事業的真男人。
她推了推帽簷，“來會所談合作嗎？”
指尖落在登記螢幕上， 307。
“307助手登記的時候，有沒有說有多少客人，或者一會要來什麼客人？”
服務員搖搖頭，“沒有。”
“把307的監控開啟，傳到我手機上。”
祝餘星轉身坐在一樓中央吧檯邊，把手機架在馬天尼杯上。
深棕色沙發和何乘舟的西裝顏色相近，融合得非常好，好在監控足夠清晰，要不然，昏暗之下什麼也看不見。
盯了半個小時，何乘舟除了喝酒，就是把頭埋在膝蓋上。
她指了指悠閒的調酒師，“你過來下。”
“幫我看著監控，這個男人要是有其他舉動，就給我打電話，我出去透會氣。”
“好的，小姐。”
晚上21:40左右。
祝餘星在餐廳吃完飯，捧著一束花，慢悠悠走進會所。
她沒想到，何乘舟還在喝，快三小時，人再喝都沒了，還拉著助手一起喝，看模樣，是醉得厲害了。
“你們來兩個人，跟我去307。”
包廂門一開啟，一股非常濃郁的酒氣，直撲向三人。
祝餘星在開燈前，把帽簷壓低，戴上墨鏡，書裡寫這傢伙心黑，可壞，還是小心別得罪。
助手齊晨已經醉倒了，他還端起酒，仰頭緩緩喝著。
“你們把他扶到一樓休息室，喂點醒酒茶。”
祝餘星用指尖推了推何乘舟，“喂，你還能走嗎？”
“幹嘛~！”
何乘舟沒好氣道：“你們會所也要關門嗎，趕我走還是怎樣。”
要不是怕他喝死，她懶得管他一毛，以為能發生點情節，結果光喝悶酒了。
“這位先生，是看您喝太久，我們也要對客戶的身體負責。”
“滾！”
“連你一個服務員，都要對我說教，就這麼不把我當人看嗎？”
何乘舟一下子站起來，抓住她手腕，力氣巨大，把她摔在沙發上。
捏著她下巴氣憤質問，“你憑什麼，什麼人都能騎到我頭上，我明明很努力了，怎麼看不到我的好呢。”
“您挺好的，要不我下去再給你拿點酒喝。”喝死你。
何乘舟聽見她的話，一把打飛帽子，“違心話吧？你是為了錢還是我何家的名聲，說！”
祝餘星無語嘖嘴，“為了你，為了你，行了吧？”
他放開手，喃喃自語道：“為了我？我有什麼好的。”
她當著他面，豎了一箇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