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默契沒有戳穿,徐憐嘉的小把戲,飯桌上,其樂融融。
徐憐嘉的確很會社交,不會讓話掉在地上,和祝曼瓷能成為好姐妹,也不是沒有道理。
三人倒是聊得火熱,梁宜洵偶爾會出聲,看樣子,是在發愣。
看見餐桌角落的鹽水鴨,祝餘星記得,原書裡,梁宜洵就喜歡吃這個,因為她也喜歡,所以印象還挺深刻。
她夾了一塊,吃得津津有味,肉質鮮嫩,鹹淡適時。
掃一眼身旁人,她用公筷夾起,輕緩放在梁宜洵的圓碟上。
三人瞬間都愣住。
祝曼瓷微張嘴,飛快眨著眼,確保剛才沒有看錯,星星給除了她爸和她哥,以外的男人夾菜了?
徐憐嘉則眯眼揚起笑,她已經完全看穿,星星夾的可是:鹽、水、鴨!
梁宜洵握筷子的手指縮緊,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恢復平常,“謝謝,祝小姐。”
“不用謝。”
徐憐嘉強忍住笑,“星星,你怎麼給小潯夾鹽水鴨啊?”
在她聽來,語氣似乎有些責怪。
“可我記得,他不是很喜歡鹽水鴨嗎?”
祝餘星看向鹽水鴨,擺在離梁宜洵最遠的位置,難道是最不喜歡,看書的時候花眼了?
徐憐嘉哦一聲,擺手說沒關係。
梁宜洵杏眼瞪圓,偏頭一直注視祝餘星,混散的瞳孔是茫然和驚訝。
“你怎麼知道?”
祝餘星咬住筷子,這才發現自已衝動了,對面目光格外赤誠,只能硬著頭皮解釋。
“你...是醫生嘛,大都比較養生,飲食清淡,我嚐了一塊,很好吃,看你隔得挺遠,就自作主張夾了。”
“猜你肯定很喜歡...”
儘管她的理由蹩腳,但大家也並不是真心在乎,所以說什麼,也沒差。
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梁宜洵過後,沒再走過神,臉上陰鬱也散去,好幾次笑著給她夾菜。
晚飯過後。
祝餘星還以為終於能解脫回家了,但現實總不遂人願。
本來都要離開,但祝曼瓷不知是怎麼被說動,連帶著她也一起強行留下。
在客房洗完澡,她穿上了徐阿姨新拆的睡衣,香檳色吊帶半裙,同色系外套,絲滑柔軟。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大!
祝餘星很瘦,但該有地方還挺有料,這大概就是肉都長在合適的地方。
她用夾子固定住後腰,這樣胸前就不會下滑走光。
才八點,她可睡不著。
對於經常熬夜的計算機狗來說,不到12點,是毫無睏意的。
祝餘星準備拿點水果零食,去放映室,看一個電影,時間剛好足夠。
她從旋轉樓梯下來,看見沙發上的幾個陌生人,下意識往後退,想著等會再出來。
“祝小姐,是需要拿什麼東西嗎?”王嫂說。
上提的腳止住,她無奈嘆氣,轉身下了樓梯,“我...想切兩盤水果。”
“這樣啊,我去幫小姐切,有什麼忌口嗎?”
祝餘星搖頭,坐在吧檯上,背對著沙發。
但她就算如何隱身,都是無用功。
“這是哪位。”
“梁哥,金屋藏嬌啊,怎麼不給我們介紹介紹嫂子?”
坐在一旁的女生看向祝餘星,神色有些難看,附和道:“對啊,洵哥哥都不介紹一下嗎?”
祝餘星只覺得頭疼,緊閉著眼,她上輩子最最最最討厭這種社交場面,和不熟的人噓寒問暖。
梁宜洵偏頭,起身,沙發被壓低的位置,漸漸上回。
走到她身邊,玉蘭沐浴露淡香縈繞,就好像是她自身帶著的,露出的肌膚很白,像玉般溫盈。
從上看來,她微卷的睫毛,安靜擱淺,脖頸修長光滑,下方的鎖骨線條優美,像一條精美項鍊。
剛洗完澡,臉上還蘊著有氣色的淡粉色,看上去很健康,和偏瘦的身體完全不一樣。
但眉毛向下微垂,狀態有些不好,“你不舒服嗎?”
見她沒回答,梁宜洵下意識湊近。
祝餘星做好心理建設,睜開眼就看見那張臉,“我就是太想吃水果了,而已。”
避開視線,她看向沙發的位置,“他們是你朋友嗎?”
梁宜洵撤回身子,點頭。
祝餘星站起身,朝沙發的位置走去,“你們好,我叫祝餘星,是梁醫生的朋友,今天是過來陪徐阿姨的。”
兩個男生爭著和她握手,“我就說,梁哥怎麼不回別墅,徐阿姨還約我們來這,原來是母命難違。”
“我叫周湛,梁哥的青梅竹馬。”
“那叫竹馬之交,蠢貨,祝小姐你別聽他胡說八道。”說話的人叫謝歸雨,看著稍微穩重點。
周湛摸摸後腦,“對,小瀾才是青梅竹馬,嘿嘿嘿。”
宋瀾走過來,歪著頭衝她微笑,“餘星姐姐好,我是宋瀾,和宜洵哥一起長大。”
祝餘星一一點頭回應。
梁宜洵的朋友全是話癆,跟他一點不搭,果真沒有作者干涉,其他時候,配角自動亂髮展。
就是這個宋瀾給她的感覺怪怪的,看著比自已年長,一口一個姐,聽著好像還有些咬牙切齒。
而且每次笑都要歪頭,不知道的以為她脖子間歇性抽筋。
梁宜洵走過來,不動聲色,把坐在她身邊的周湛擠開。
“祝小姐,你是那個祝家嗎?”周湛瞪著大眼睛,充滿好奇。
淮城Top3的祝家,傳聞祝家千金大家閨秀,漂亮聰明,不過常年在國外讀書,國內沒什麼風聲。
三人都刷刷投來目光。
“應該是吧。”
祝餘星被問個不停,祝小姐像魔音似的圍繞在耳邊,她只祈禱王嫂,能快點切好水果!
梁宜洵只穿了襯衫,領口微敞,袖子鬆垮卷在手肘處,靠在沙發上姿態散漫,眼神悠悠地停在她身上。
“祝小姐,水果切好了。”
王嫂的聲音不大,但對她來說十分轟鳴,那是來自天堂的呼喚。
“我的水果好了,那我就先上去,不打擾你們玩。”
周湛再次喊住她,“祝小姐,能加個微信嗎?”
“不用叫我祝小姐,叫我餘星吧,下次見啦。”
剛接過水果,梁宜洵就叫住她,“餘星,一會記得吃藥。”
“知道了,梁醫生。”
梁宜洵把幾人送走,洗完澡已經是晚上11:50的樣子,他路過放映室,發現裡面還透著光。
叩響了房門,沒有回應。
他扭動把手,走進去,放映室沒開燈,穿過酒櫃,溫黃的地燈亮起,電影聲越來越貼耳。
梁宜洵下過臺階,看見睡在沙發上的人,不禁笑了。
這麼吵都睡得著。
看來下午睡的半小時,對她毫無影響。
梁宜洵把電影關掉,瞬間安靜下來,只有地燈淺淺照著,他坐在沙發上,抬手在她肩頭。
“餘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