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鬱燃淡淡應了一句。
幾分鐘後，強化結束。
她站起身看向自已的手心，那裡原有的傷口正在淡去。
視野目前看上去沒什麼變化，但身體明顯變得更輕盈了。
鬱燃繞著房間走了幾百圈後，也絲毫不見疲憊。
“總算解決體力不足這個問題了。”
在副本里的很多時候，體力都佔大部分。
該溜還是得溜，她總不能每次都直面boss吧。
那道聲音像是剛睡醒，懶懶開口，“感覺怎麼樣啊？”
鬱燃摩挲著腕上手鍊，“還好，你有辦法解決痛覺遺失的問題嗎？”
“哈，沒有痛覺……這不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嗎？”那道聲音帶著幾分略顯誇張的驚訝，“找回痛覺？哪有人自已找罪受的……”
“你洞悉我的想法，應該知道我是為了什麼。”
那聲音漫不經心地笑了，“鬱燃……何必呢。”
“何必那麼累呢，那麼辛苦……還要時刻保持自已的警惕和戒備，無知無覺，做一個永遠不會痛的人不好嗎……”
“你不會想要得到那些的，得到越多失去的越多，牽絆太多隻會影響你的思考。”
鬱燃閉上眼淡淡開口，“那又怎樣，我是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即便微如塵埃，選擇得到和失去都是我的權利，有人告訴過我，這個世界很精彩，痛與樂都是路上可以採擷的花，如果可以我不想摘下它們，我想看著它們在我的世界裡綻放。”
“世界……”那道聲音冷笑著，“真沒想到有一天會聽到你說出這樣的話，你很愛這個世界嗎？這個滿是虛偽又無聊的世界，值得你的愛嗎？”
“你的存在就是為了燒盡這個世界啊……”
那道聲音留下這句話後，漸漸淡去。
頭頂隨之響起冰冷的電子音
“【夜鶯公館】副本即將開啟，請玩家做好準備。”
鬱燃站起身，戴上了“容面”。
那雙琥珀色的雙眸中倒映著手腕上的晶石，她嘴唇輕動，像是在對自已說，“這個世上還有我找尋的人，她還在等我。”
刺目的白光閃過，還有依舊穩定發揮的眩暈感。
在體能大幅增強後，這熟悉的眩暈沒有絲毫的減弱。
“副本載入成功，副本已開啟，請玩家進入【夜鶯公館】的第一章。”
鬱燃的腳剛沾地，身體不受控制的歪向一旁。
所幸她的反應力還在，很快穩住了身子。
下一秒，身旁伸出一隻寬大的手掌緊緊抓住了自已的胳膊，藉助自已的身體站穩。
耳邊一道的粗獷的男聲傳來，“艹，暈死了，真是服了……身邊怎麼是個女的，真是麻煩，要是個男的就能扶穩我……”
隨著視野的逐漸恢復，鬱燃也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她和身旁的男人正站在一片荊棘園中，前方落著一道封鎖的鐵絲柵欄。
男人低頭不屑地打量著面前的衣著普通，長相平平的少女，不由面露嫌棄。
來之前，他就聽說進入這個副本的女玩家居多，他還在想會不會有一場豔遇
本以為自已會遇到美女，沒想到撞見了一個醜八怪。
這個醜八怪看著還弱不禁風的，也幫不上自已啊。
還有那一臉的雀斑……真是噁心。
男人嫌惡地轉開目光，“喂，你先去前面開路，我在後面看著，想活命就跟緊我……”
鬱燃看也沒看他，一隻手插進牛仔外套，轉身獨自走開。
“你耳聾嗎？！我跟你說話呢……”
男人剛想追上去，發現少女已經走向了最深處的荊棘叢中。
“這人瘋了嗎？！不往出口走，一直往最深的荊棘裡面走，呸……真是倒黴，一進來就遇到這麼個傻子。”
男人怒罵了幾句，看著腳下密佈的荊棘面露難色。
“這些玩意一看就有問題，到底要怎麼走出去……”
“艹，天快黑了，管不了那麼多了，總不至於一開始就坑人吧。”
男人不再顧慮那麼多，大步跨向前方。
“嘶……”感覺到手掌上傳來的微痛，他停下來看向自已被荊棘劃破的手掌，幾顆鮮紅的血珠滲出。
“這破園子誰中的這些破玩意，疼死我了。”
男人一邊罵著一邊揮開手臂開路，手臂上不知不覺被劃出了許多血痕。
他卻彷彿毫無察覺般，紅著眼繼續向前走。
夜幕降臨，他的視線中一片漆黑。
“怎麼回事？天都黑了，我怎麼還沒走到？”
男人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那道鐵絲柵欄明明離他很近，可腳下的荊棘叢越來越多，越來越深。
他心中冒出不好的預感，“難不成，走錯路了？艹，那個賤人！明明知道正確的路卻不告訴我，該死的該死的！”
男人的拳頭一下一下地重重砸在地面上，發洩著心中的怒氣。
不過片刻，他的手也被地上的荊棘劃的血肉模糊。
“這，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砸都砸不斷，跟刀子似的……”
男人看著地上的荊棘，越想越不對勁，他有些不舒服地揉了揉眼，手上傳來黏膩的感覺。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鐵鏽味。
慘淡的月光下，男人突然僵住了身子，看向方才揉眼睛的那隻手。
“血……怎麼這麼多血？！”
他只覺得眼球越發刺癢，劇烈地眨了幾下眼。
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響起，眼前徹底陷入黑暗。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男人癱坐在地上，四處摸索著，他摸到了兩團軟爛的東西。
“太好了！找到了找到了！我的眼睛！安回去就沒事了，就沒事了……”
他的雙眼中猩紅一片，沾滿鮮血的手緩緩抬起，向自已的眼眶中摳挖著。
“呼……總算看見了，沒有眼睛可就完了。”
男人鬆下一口氣，睜著一雙沒有眼球的眼睛四處“看”著。
“副本里的時間也太快了吧，這天怎麼黑得這麼快。”
他茫然地看向四周，密閉的荊棘叢幾乎要將他包圍。
“現在要原路返回嗎？”
“不行不行，已經走了這麼遠，再回去肯定來不及。”男人迅速否定了這個想法，“我就不信我的運氣這麼差，這條路就一定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