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老實點,不要想著逃了,我的追蹤能力很強,只要和我接觸過,無論你逃到哪,我都能把你挖出來,別緊張……看在我們是同一個副本的份上,我會給你安排一個輕鬆點的死法。”
鬱燃垂下頭,沒有再動,“既然跑不了,不如讓我死得明白些,你還沒有正式介紹吧。”
錢同活動了幾下手腕,嘴角咧開一個弧度。
“我確實叫錢同,來自‘帛曳’。”
鬱燃將手裡的瞬移符收回了袖子中 ,“帛曳……是西方神話裡的那個嗎?”
“是啊,掌控光明的天使,大家都會喜歡的,他的力量可以消除人們的恐懼,讓人們充滿希望。”
錢同點了點頭,眼中帶著幾分瘋狂。
“只有絕對的黑暗才能體現絕對的光明,收拾了你們這些礙事的傢伙,才能肅清成神的路啊。”
鬱燃抬起頭看他,“是嗎?我記得這個故事是……帛曳顛倒晝夜,妄圖製造災難卻被撕碎,看起來這個名字好像不太吉利啊。”
“你……跟你說了也不懂,只有徹底‘黑暗’才能掌控‘光明’,消除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正視它,解決掉它。”錢同不在意地擦了擦眼鏡,“比起世界公會的那些虛偽的不能再虛偽的人,我們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鬱燃眼神淡漠,“屠殺流式的救世主可不多見。”
“謝謝誇獎,特立獨行也是‘帛曳’的作風,我們早就發現資源只有掌握在少數人手中才叫資源,如果流向大多數人手裡就會變成垃圾。”
錢同將眼鏡擦好戴上,又恢復了那副斯文模樣。
“你挑個死法吧。我建議你還是選擇被我抹脖子好一點,我下手會很快的。”
“你說的不對。”鬱燃指了指他的身後,做出噤聲的動作。
“或許……是你要死了”
錢同皺了皺眉,看向空無一人的身後。
“你在耍什麼花樣?”
轉過頭時,一個堅硬的東西突然扔到了他的懷裡。
“神像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鬱燃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緩緩向後退去。
“你說得都不太對。”
“什麼?”
錢同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看向懷裡的神像,明明已經勝券在握了,但總感覺自已隨時會失敗。
“能把偷盜、搶劫和殺戮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還是會害怕有人站出來指責你們嗎?你剛剛提到了分配資源,可你拿到資源會怎麼樣呢?”
鬱燃已經退到了牆角,“事實上,自以為是的少數人拿到再多的資源都沒有用,因為他們瞧不起任何東西,自然就不會珍惜,大肆揮霍浪費資源的貌似更像垃圾啊。”
錢同的眼神冷漠,手指按在懷裡的神像上。
“你在找死嗎?我改變主意了,我一定會好好的折磨死你。”
鬱燃沒有理會他,接著開口。
“特立獨行……你們是在為自已無恥的行為找了一層遮羞布嗎?也是……你們剝奪別人的光,是因為自已就見不得光,就像是陰溝裡的老鼠,你自已身處黑暗,便想方設法吹滅別人的蠟燭,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光明,但所做的事情難道不是在摒棄光明嗎?”
錢同大力捏住了神像,他的雙眼發紅,整個人已經在失控的邊緣,“你說誰是老鼠?”
“說你啊,聽不出來嗎?小老鼠……”
話音剛落,鬱燃聽到了什麼東西破裂的響聲。
錢同竟徒手將那座神像的頭捏碎了。
“你,你真是……”
鬱燃看得出來,在香氣的干擾下,眼前的男人已經完全生氣了。
如果這個男人心中尚存了幾分畏懼,或許就不會如此大意。
畏懼……也是一種很好的情感,有了畏懼至少還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底線。
鬱燃從袖子裡抽出那道瞬移符,揉了揉耳朵,“我可能要和你道個歉了,我剛剛騙了你,你現在才是真的必死無疑了。”
神像的頭掉下來後,她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看樣子生氣的不止一個。
錢同猛然清醒過來,他愣愣地看著自已手上斷了頭的神像快要哭出來。
“你是不是瘋了?!算計我就算了,現在通關的鑰匙被毀壞了,我們要怎麼辦?我們要怎麼出去……”
鬱燃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地上的碎石,“哦,你把‘們’去掉,那和我有什麼關係?神像在你手裡,是你自已喜歡,非要把它的頭弄下來 ,雖然這個頭已經完全碎掉了,不過你喜歡就好。”
“誰特麼喜歡了……”
鬱燃看向他,神情自若,“本來我想自已找個地方試試能不能把這東西毀了,但走了幾步覺得還是不夠保險,誰知道它會不會生氣,記不記仇……正好發現你跟來了,既然你這麼想要它,我當然要滿足你啊,順手就送給你了,正好人盡其用。”
“你也沒讓我失望,一下子就把頭給弄掉,接下來這天大的好事就留給你了,你不是想要資源嗎?後面這麼多資源,你可要好好拿著啊。”
錢同向後看去,這回是真的有“人”。
不……準確來說是一片“人”。
他們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目光空洞,腳步搖搖晃晃地往前走。
“是幻境裡的人,他們怎麼會……”
錢同看向自已懷中的神像,面露難色。
很明顯是神像吸引了他們。
這小丫頭從一開始就抱著神像到處亂晃,就是為了找人把這個燙手山芋扔掉!
他就是那個上趕著接手的冤大頭……
錢同捂著額頭,感覺頭更疼了。
這神像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鬱燃消失在原地,她的聲音從很遠處傳來,“你可以試試,殘缺的神像還能不能作為鑰匙使用。”
錢同苦笑一聲,誤入狼群的羊哪還有生還的可能。
他只是不甘心,就這麼被人擺了一道,這次的副本註定要血本無歸了。
“心情實在是不好,懶得再玩下去了,不過我已經記住你的氣味了,下次要是碰上我,你就死定了。”
“見到真正的我,你就會知道到底誰才是老鼠……”
錢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他的身體如僵硬的木偶般倒下,了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