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的面目扭曲,眉眼間閃過一瞬的狠戾之意,他語氣帶嘲:“你不過就是趁我不在她身邊時小三上位的,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一般人聽到被人罵成小三,早就忍不住了,但白毛男不怒反笑,撐著胳膊懶散搭在牆壁上。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吧,你喜歡她是你的事,她選我是她的事,歸根結底,這場三角戀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
江延咬緊後槽牙。
他單手捏成拳,衝上去,懟在白毛男臉上,只差幾厘距離停住,幾乎從齒縫裡吐字。
“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白毛男幽深的藍瞳平靜地注視著他,似乎在試探道:“那你打唄,最好把我打死,要是我還剩一口氣的話,今年體育生的保送名額恐怕就是我的了。”
“誰稀罕這個破保送名額!”
江延猛地撲倒了白毛男,雙膝跪地卡在他的身下。
一拳一拳,幾乎是用了把他鑿進地磚裡的力度,將白毛男打得動彈不得。
怒火完全吞噬了他的理智,紅血絲布滿了他的瞳孔,他恨不得面前這個惺惺作態的男人死在自已拳下。
“你在幹什麼!?”
一道刺耳的尖叫聲響起。
江延的手一滯,懸在半空中。
他轉頭,看見蘇玲站在不遠處,手裡緊緊攥著兩瓶礦泉水,細眉緊皺,面色蒼白又憤怒。
“你憑什麼打他?”
蘇玲丟掉了水,用盡全力掀開了壓在白毛男身上的江延。
蘇玲完全不顧江延是什麼表情,半蹲在白貓男身邊,關切問道:“水水,你沒事吧?”
白毛男嘴角流了一行血絲,細嫩的臉頰上掛了彩,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沒事,我們剛剛只是起了點衝突,你別誤會延哥。”
“胡綠水,你放尼瑪的狗屁!”這話明顯就是綠茶發言,江延血性男兒,完全忍不了:“明明就是你先在我面前說什麼保送名額?說什麼她選你?你個整容男別是把良心也整沒了吧?!”
“夠了!”
蘇玲扶起奄奄一息的胡綠水,怒目而視,“我還以為你只是蠢,沒想到你還壞!”
“蘇玲你說句良心話,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有虧待你半分嗎?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背叛我!”江延指著胡綠水,滿臉不甘。
“你可以在談戀愛時,吆五喝六,撩撥其他女生,我就不可以追求我自已的真愛了?”蘇玲不欲同他多說,牽起胡綠水的手就轉身。
“我們走。”
“你站住!”
江延叫住她。
他輕扯唇角,眼裡有深不見底的涼意。
江延明白了,他憤懣不平不過只是因為屬於自已的女人被別人一朝奪取,那個人還是自已最厭惡的競爭對手。
在胡綠水來到體育隊之前,自已才是球隊裡最耀眼的明星,所有女生、男生、老師都圍著自已轉。
但是在胡綠水來之後就變了。
胡綠水家境優越,從小就擁有想要的一切,球衣球鞋都是頂配,他在看到胡綠水的第一眼就想贏過他,想要證明沒有家室背景襯托,他胡綠水不過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所以他拼盡了全力,憑藉雄厚的實力和多年待在球隊的人緣搶先一步奪走了人才集訓的名額。
然而,當自已集訓回來,看到蘇玲和胡綠水依偎著親暱的時候,自已的內心世界崩塌了。
胡綠水當時也看到了他,斜眼過去,明晃晃的嘲諷,然後俯身,當著他的面和蘇玲深情擁吻。
他內心憤怒,不甘心。
憑什麼胡綠水能奪走屬於他的東西。
當時他是這麼想的,所以用盡手段也想讓蘇玲回來。
他以為自已深愛著蘇玲。
其實不然。
以前,他要是對哪個女朋友無感或者想換一個的時候,都是自已提出,主動脫身,那些纏上自已的女人反而還會厭煩。
但是蘇玲不過他萬千女友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自已願意在分手之後還當她的舔狗,說到底,他只是不想輸給胡綠水而已。
無錯書吧更何況,他這麼優質的極品男人,要什麼女人找不到,要不是蘇玲以前費盡心思勾搭自已,自已能同意陪她玩玩兒嗎?
一個女人罷了。
沒錯。
她蘇玲不過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江延插著兜,撩起他滴著汗珠的美式前刺。
“蘇玲,你真以為除了你我找不到別的女人了?”
蘇玲渾身一震。
“你想說什麼?”她無意識地咬緊了下唇。
“我想說,”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轉了個彎,眯著眼看向假裝傷重趴在女人肩上的胡綠水,嘴角咧開笑意,“蘇玲而已,一個我玩膩了的女人,你要你就拿去好了。”
“我才剛來沒2天,就有一個新妞想泡我,臉蛋性感,身材火辣。”他誇大其詞道:“不僅體能好,成績更是優秀得不得了。”
“關鍵是,她愛我愛得痴迷,簡直到了發狂的地步。”
“和她比起來,蘇玲就是這個。”
江延惡意滿滿說完,伸出大拇指朝下,狠狠比了比。
在他一字一句的對比中,蘇玲的臉慢慢變得通紅,她的水眸裡含滿霧氣,強忍體面不落淚,十分委屈的樣子。
江延的心中升起了一種隱秘的報復快感。
沒錯,就是這樣,為自已的行為後悔吧。
“那就比唄。”
突然,胡綠水淡淡道。
“你說什麼?”江延皺眉。
“你既然說你那個舔狗比蘇玲好這麼多,那就帶出來比比唄。”
胡綠水攤在蘇玲肩膀上,左眉翹起,面帶挑釁道:“怎麼,不敢啊?”
激將法正中江延下懷。
江延沒有半分考慮,好像生怕在氣勢上輸給了胡綠水,語氣張揚道。
“比就比,誰怕誰。”
胡綠水舌尖頂了頂腮幫,輕蔑道:“行,那運動會後一天吧,我忙完學校比賽有空,想必你也應該沒事。”
“帶出來見見?”
“行。”江延上前一步,惡劣道:“輸了的話,這次的保送名額,你退出。”
賭約達成。
夏日午後的樹蔭裡,微風陣陣,細柳垂垂,暖風送來了別開生面的花香氣。
不歡而散的結局尚未可知,較勁的死敵只是定下了賭約,沒有人會希望對方贏。
只是他們不知道,賭約故事之外還有第四人。
樹蔭下的角落裡,一道小小的身影落荒而逃。
輕輕的“咔”一聲,什麼東西落了下來,聲音比微風還輕。
地上,不知誰丟了一根吃剩的香腸籤子,油膩膩的閃著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