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坐在陽光下,抬頭望著流雲。她以前很難想象,一個人被困在一個地方、無所事事會是什麼樣子。
而今,她已有了深深地感觸。
記得師父曾經講過一個案子,以前資訊不發達,在找不到絕對證據之前,破案多數還要依靠審訊和口供。
所以,大記憶恢復術非常盛行。俗話說的好,人整人比地獄還要恐怖,見過常林峰的根雕手,就會明白‘女神探’破案率百分百,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人間慘事。
就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江西一名女孩因為狀告輔警猥褻,被送進了省精神病院。
為什麼送精神病院而不是拘留所呢?因為行政拘留的期限一般是十五天,頂格拘押也不會超過三十七天。
對一般人來說,沒有太大的威懾性。而且在拘留所裡面,面對的都是正常人,一般人忍一忍都能熬過來。
而在精神病院就完全不一樣了,其它非法手段不說,就每日的靜默、灌藥這些手段弄不死人,也會扒層皮。
更何況身邊還有來來回回走動的精神病人,時間久了都會讓你懷疑人生,懷疑自已是否還正常。
所以,再健康的人進了精神病院,時間長了都會多多少少有點精神不正常。
因為那裡的環境,才是最嚴酷地懲罰。
即便像刀哥這樣專注執著的人,時間久了,也會像其他人一樣抬頭望天、愣神發呆。這是一種極危險的現象。
王林在幕牆外站了許久,才走進會見室。
刀哥不想見他,是因為她討厭站隊、憎惡背叛的感覺。但她又想知道,張玉民到底在幹什麼。
王林將一個巨大的帆布包放在桌上:“這是給你的,幾本書,幾條煙。”
刀哥冷冷看著他:“我已經戒了,你以後不用來看我。”
說完她又嘲諷的笑道:“小小年紀挺有城府嘛,隱藏那麼深,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跟張玉民開始穿一條褲子的?”
王林盯著刀哥淡然地回道:“我一開始,就是張局介紹過來的。”
“哦,對!我把這茬給忘了。”
刀哥氣的雙手發抖,扯出一條煙剛要開啟。她忽然發現,煙盒的重量有些異樣,比平常的一條煙重了許多。
她抬頭,正好對上王林的眼睛。王林示意的點了點頭:“把煙放在袋子裡不會被人發現,放心抽吧。”
到這時刀哥才發現,那個巨大的帆布包內,竟襯了一層像超市購物袋的東西。
這東西,記得小劉說過是隔絕訊號的最新材料,第一次接王林時,他所拎電腦的袋子,好像也是這種材料。
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又為什麼要隔絕自已電腦的訊號呢?刀哥猛然想起,那次小劉所遭受駭客攻擊,自已迅速奔至王林宿舍的情景……
她還沒來得及往下思考,王林已把手機遞了過來:“現在鋪天蓋地都是鄭天芝的醜聞。”
“醜聞?”
“嗯,她和老蘇的兒子偷情,被老公毆打致殘了。”
“致殘?鄭天芝殘了嗎?”
“不是,是老蘇的兒子,被打的絕育了。”
“我說嘛!鄭天芝不能有任何問題,我還要出去抓這個老妖婆呢。”
“估計不用了,老蘇正憋著勁給他兒子報仇呢。市裡已成立特別調查小組,正在對華夏慈善總工會展開調查。”
本是好訊息,但刀哥心裡卻提不起一點興奮。她覺得這個社會有些病態,如此明目張膽且顯而易見的案子,市刑警大隊追了整整十年,竟比不上抖音頭條的一個醜聞。
“看來還是民眾的力量大呀。”刀哥無奈苦笑。
“錯,跟民眾沒有任何關係,只能說明,上邊已經放棄了鄭天芝。”
“放棄?”
王林沒有說話,只是探手把手機收回,直接塞進了口袋。
到此時刀哥才發現,王林並不是一個小跟班的性格,他有極強的自主性和自我意識。就連從自已手裡拿回手機,也不像以前那樣要眼神爭取,之後才伸手接回。
而現在,他是直接拿了回去,毫不顧及刀哥是否還要繼續往下觀看。
一個小小的舉措,讓刀哥發現了王林隱藏在內心深處極強的支配性。
刀哥暗暗吃驚,故意挑事的問了一嘴:“張玉民讓你殺了趙健?”
“不,是我想救你。”
“放屁!趙健又沒戴配槍,有什麼危險?你就是得了張玉民的指使,想把他滅口。”
“滅口?為什麼?”王林不解地抬了抬頭。
“趙健一定是發現了張玉民的秘密,說阿杰替我死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他說我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無力翻身改變不了命運,我們只是工具,但有些人卻步步高昇。哈哈哈……這個步步高昇難道不是張玉民?”
王林沒有反駁,而是很堅定地說道:“有些時候,謀大局總要有些犧牲,只不過這次是趙健而已。”
話語淡然平和,又顯得冷漠無情。
刀哥撇了撇嘴:“我這樣,也是為大局做出的犧牲?”
“不,我只想保護你。”
“保護?哈哈哈……”
刀哥已猜到了幾分,她起身狠戾地瞪向王林:“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為自已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孤兒院院長甄楚生看著這條莫名其妙的微信,渾身冰冷,已嚇得沒了任何興致。
身上那團歡悅的雪白,也不快地睜開如唐氏綜合症的眉眼:“怎麼了嗎?兩顆藥還這麼快?人家還沒……”
女幹事嗔怪的撒著嬌,院長卻顫巍巍地把手機遞到了她的面前:“這人是誰?”
“這不寫著呢麼,信徒乙。”
“我問的是,信徒乙是誰?”
“我哪知道啊,是不是我這幾天回雙江口村,你加了哪個小妖精?自已給忘了。”
女人嬌嗔的蠕動了幾下雪白的肥臀,見院長確實沒了反應,生氣的躺了下來:“你就這樣對我,哼~”
“不對,這事有點蹊蹺。”
甄楚生支起身子,害怕地舉著手機說道:“這個手機是我單獨聯絡上方的,裡面的人超不過五個,但我知道絕沒有什麼信徒乙。”
“但這個信徒乙怎麼來的?”女幹事也發現了院長的恐慌,謹慎地問道。
“關鍵是,我不知道啊!”
“那會不會知道我們做的……”
兩人的臉,瞬間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