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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富平激戰擒陸子, 陝地聯盟舉陳藩

五月九日,陳樹藩在蒲城宣佈陝西獨立文告。

為佈告事:照得朝政不綱,親離眾叛,自滇黔首義,全國響風,樹藩始終以維持地方秩序為前提,數月以來,力持鎮靜。乃南北和議既無端倪,陸將軍所部軍隊之駐紮陝北者,復肆意騷擾,且處處與樹藩部伍為難,用是軍情憤激,若決江河沛然莫御。當此國脈如絲,人心思亂之際,文武官吏當以縮短中原戰禍,減少人民痛苦為第一要義。樹藩陝人,駐軍陝境若過事拘泥,聽其糜爛,微特內疚神明,抑更有何面目見父老?情不獲已,因於本月九日以陝西護國軍總司令名義,正式宣佈獨立。即日進駐三原,與陸將軍切實交涉,以要求袁總統退位、陸將軍及其軍隊退出陝境為目的。惟須知此次舉事,為我軍民人等之傷心事,並非我軍民人等之得意事,各縣官吏均照舊供職,民國法令,一概繼續有效。凡屬樹藩駐兵地點,我商民人等及各僑寓各外國人之生命財產,概由樹藩完全擔任保護,絲毫不含有排斥外省之性質,望各照常安業,毋稍驚疑。我愛國兵士,既系激於義憤,尤應恪守法紀,毋負初心。如有造謠生事之人,及藉端滋擾之兵士,樹藩即認為土匪行為,必盡法懲治,不稍寬貸。為此明白曉諭,亦即一體凜遵。

切切此布。

十一日正式通電全國就任陝西護國軍總司令。

十二日進駐三原,並以起義部隊為主分編左右兩翼。胡景翼任左支隊長,所部編為先鋒第一營,轄有步兵四連,騎兵、炮兵、機槍各一連。焦子靜為先鋒第二營,率部由富平經高陵向西安以東挺進;郭堅、曹世英為右翼支隊長,和高峻、耿直經三原向西安以西挺進。

陳樹藩親自把陸丞武帶回蒲城的同時,派其親信劉世瓏率部向西安以北集結。所有部隊立即行動,對西安形成了一個大包圍。高峻命令趙子健率騎兵作為先頭部隊,立刻向西安以西挺進。趙子健說,“高司令,我這條命是您給我撿回來的,您讓我打到哪裡,我就打到哪裡。我會出色地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的。”

於是,趙子健率騎兵五十人,作為右翼支隊先頭部隊向西挺進, 一路喊著 “打倒徽客! ”沿路老百姓一聽到要打“徽客”跟上來的就有上萬人。陸軍一經接觸立即倉皇逃竄,所有輕重彈藥均被截獲。西安關東的陸軍也未敢抵抗,紛紛退入城內。

陳樹藩從蒲城住進三原以後,就和陸建章互通電報。陸建章自從聽說兒子被胡景翼活捉的那一刻起就惱羞成怒,“什麼?簡直是反拉!給我把機槍架在城牆上,我要大開殺戒!”

“千萬不能這樣的,陸丞武還在胡景翼的手上。”部下在竭力勸阻。

“我不管,我要殺人啦!氣死我也!”陸建章一邊喊著一邊瘋狂地跑到街上, 舉著槍,見人就殺。

“總督,冷靜!總督!”一群將領跟在後面極力勸阻。

“我不能冷靜,這群畜生竟敢扣押我的兒子!我要把西安城全部燒光!”陸建章邊喊邊開槍,直到把槍裡的子彈全打完。

街上一片混亂,人們在喊聲哭聲中極力奔跑。兩邊商販擺的貨攤打落一地,被打死的人躺在街上流著血。陸建章在多方反對、阻攔下才被勉強勸回。隨後,陸建章又窮兇極惡地奔向西安模範監獄。300餘人被殺害,許多無辜百姓成為冤魂,製造了空前大血案 ······陸建章還是惱羞成怒。

這天,陸建章正在屋裡轉來轉去,正在思考著下一步的作戰計劃。突然,有人來報,“報告總督,西安東、西、北部已經被護國軍包圍。”

“什麼?真要置我於死地?”陸建章已經窮兇極惡了“傳令,把城內所有的煤油都給我集中收購,我要把整個西安城燒掉!哈哈哈哈!”

“是,遵命!”一個部下說完退了出去。

部下出去之後,陸建章想,我不能太莽撞,我的兒子還在人家手中。無論怎樣得想辦法把兒子救出來,再做打算。即便自已犧牲任何代價,都必須把兒子的生命挽回。他想,完啦!這下全完啦!看來得徹底交出陝西了。交出陝西又如何,總比失去兒子要好得多。他這樣想的時候就平靜了許多。他想,還得和胡景翼交涉。於是就命令部下道:“發電報給胡景翼,只要保證丞武的生命安全,一切願談判解決。”陸建章哭喪著臉說。“是!”部下答道。

就在這時,部下的話音剛落,電話鈴響了。他拿起電話“喂?”

“我是陳樹藩,總督放心,小陸在我這裡,我也很為難。但是,我能保證小陸的人身安全。至於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陳樹藩在電話裡說。

“只要保證丞武的生命安全, 一切願談判解決。”陸建章強壓著怒火,用一種平和的口氣回答說。

“這就好,我會把小陸送到您的身邊的,請放心。”陳樹藩回道。

此刻,兵臨城下,兒子又被擒。陸建章萬萬沒有想到自已能走到這一步,出擊不能,靜守也不行。在陝西的督軍和兒子之間他只能選其一,丟下兒子不管,誓死和護國軍戰鬥也未必能保住西安,常言道,‘兵敗如山倒。’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資本對抗渭北軍隊,弄不好失了愛子的同時,也失去陝西督軍的位子。退讓吧,保住兒子,帶著家人離開陝西才是上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