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天際雲幕之下,點點寒露如同珍珠般悄然降落,溼潤了木千道的衣襟。
他顧不得身上乾涸的血塊,大腦高速運轉,思索如何保住小命。
心中十分明白,繼續前行只會是死路一條,而回撤至客棧的念頭也被他直接掐斷。
因為在那家客棧的首次停留,便遭遇了無情的劫掠,要是重傷之身,跟送死沒兩樣?
而且一旦他們得知李萬刀被殺的訊息,整個客棧可能會被他們果斷包圍。屆時,以他現在的重傷之軀,恐怕難以逃脫。
靈光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強忍著身體的劇痛,砍下了一棵碗口粗的松樹,削掉枝幹,挖空了松樹的內部,然後忍著疼痛再次挖掘出剛剛逃生的石坑,迅速地用枝幹和枝葉搭建起一個簡陋的庇護所,將樹幹高高聳立,自已則跳入其中,最後巧妙操控塵土石塊進行填埋,只留下一個呼吸換氣的樹口。
躺在狹窄空間,快速從納天戒中取出一股腦的療傷藥,厚厚地塗抹在傷口上。
那種痛楚,如同被火熱的刀子割裂面板一般,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對狂風寨的恨意在心中翻湧,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等傷勢恢復,定要將他們搞死搞殘廢!
默默運轉《青雲劍典》,讓劍典的法門緩緩地疏通堵塞的靜脈。同時,透過樹幹的縫隙,吸納那淡淡微弱的星光之力。
每一次的吸納都讓他感到劇痛從體內傳來,但依然吃力地一點一點化解身上暴動的刀氣和詭異的槍意。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過去了兩個時辰,突然感覺胸口一悶,一口淤血從口中噴出。
這是他成功壓制了體內恐怖的傷勢的象徵,雖然只清除了一絲淤血,但已足以讓他感到欣慰。
然而,他的意識卻因壓力的驟減而感到一陣恍惚,眼前一黑,直接昏迷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木千道被喉嚨中乾渴難耐的感覺喚醒,睜開眼睛,迅速掏出水壺,咕咚一陣狂灌,稍稍緩解了乾渴的感覺。
然而,他隨即感到地面傳來的輕微震動,心中一驚:莫非是狂風寨的人來此察看?
此時地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一群穿著淺綠色服飾的山賊正地面走動,衣袖上繡著“狂風寨”三個字樣。
其中一人焦急地叫道:“二當家的惡鬼判官筆和三當家的破風刀都在這邊了!我們得趕緊撿回去!大當家說了,不能寒了兄弟們的心!”
“來了!來了!”
領頭山賊的目光銳利如鷹,當他發現新新砍掉的松樹和插在新石堆中的樹幹時,他的眼色立刻變得陰狠起來。
他悄悄打出手勢,吩咐一人留守在此處,然後快速帶著一群人帶著兩位當家的遺物火速趕回山寨。
手中暗夜流光劍傳來輕微震顫,木千道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驚恐,毫不猶豫地掏出一大堆丹藥吞入腹中,快速運轉功法,全力療傷,因為知道即將面臨一場生死大戰。
在這生死存亡之際,每一分一毫的恢復都至關重要。
不久後,樹幹換氣處冒出陣陣令人作嘔的煙氣,彷彿死魚般散發著惡臭。
木千道屏氣凝神,緊握著那柄傳說中的暗夜流光劍,同時再掏一把療傷丹藥塞入口中。
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那地面上傳來的兩道快速離去的腳步聲,是否預示著什麼陰謀?
莫非是敵人想等他中毒昏迷後再挖出來宰了?
就在此時,轟的一聲巨響,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地底猛然衝出。
木千道只覺自已身體如同被一門巨炮發射出去,身體不由自主地騰空而起。
他轉過頭,只見一隻體型巨大如大象的二階巔峰大黑耗子從地面鑽出,正是這股力量將自已撞向了空中。
木千道顧不得自身的傷勢,緊咬牙關,帶著體內殘餘的力量和點點劍光,竭力揮劍直取大黑耗子的雙眼。
然而這大黑耗子身手異常敏捷,靈活地跳向一旁,同時那鋒利的爪子帶著破空之聲直取木千道的腦袋。
在這生死一刻,木千道身形隨著那爪子的破空之力而動,如同飄絮隨風擺動一般,身形如夢如幻。
他的周圍環繞著道道殘影,劍氣縱橫交錯,電光火石間劃破了大黑耗子的毛皮,帶出一片片血花。
大黑耗子雙目通紅,顯然是暴怒了。它四肢蓄力,猛然一跳,直撲向半空中的木千道,想要在他尚未落地之時便將其撕成碎片。
木千道藉著風力在半空中平躺,雙手緊握著暗夜流光劍向上猛然揮動。
一聲嘶鳴劃破空氣,緊接著是嘩啦啦的聲響,大黑耗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它的腹部被劍氣所傷,開膛破肚,暗紅色的鮮血如瀑布般噴灑而出,將木千道全身淋溼,隨後撞向地面,痛苦地抽搐不止。
木千道踉蹌地從空中落下,劍插入地面支撐著他的身體,扶劍半跪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此刻的他心中充滿了怒火和決心:臥尼瑪!此仇不報非君子!不滅狂風寨全家,我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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