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重新回到帳篷裡,田甜笙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就像做了一場夢,法寅子來去如風,除了體內多出來的三顆晶魂能夠證明他的痕跡。
她回憶起自已在地球上死亡的那一天。
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心率檢測儀拉出直線時的蜂鳴聲,所有的光線與希望都消失不見,意識失去重心,失控下墜,彷彿墮入了沉沉的無盡黑夜。
那是一種與世界分離的巨大恐懼感。
目睹法寅子被湍急的河水吞沒,田甜笙彷彿又感受到了那種與寂靜共眠的荒蕪。
明羽守在她身邊,並沒有準備睡的意思。
田甜笙忽然感到由內而外的空虛,她拉了拉明羽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溫潤,明羽很快反握住她柔嫩的手心。
“你怎麼不睡?”
田甜笙的語氣有些撒嬌的意味。
“我守夜,保護你。”
明羽的眼神純粹真摯,彷彿在守護他最珍貴的寶貝。
田甜笙的心絃被這綿綿的情意撥動,她有些不能自已地,從羽絨被中坐起來,抬頭吻上了明羽的唇。
明羽霍地瞪大了眼睛,隨後伸出手扣住田甜笙的後腦勺,在她唇上輾轉吸吮。
他們不是第一次接吻。
但是比起之前的意亂情迷,這次的頗有些柔情四溢的心有靈犀。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彼此,帳篷中的氣氛逐漸火熱。
明羽愈發兇狠,絲毫沒有白天單純無害的模樣。
良久,二人氣喘吁吁地分開,田甜笙看到明羽的眼底全是明目張膽的慾望和情愛。
明羽不堪忍受二人之間重新有了距離,他雙手捧住她的臉,無師自通地在她雪白纖細的頸子上弄出淺淺的紅色印子。
田甜笙感覺自已的腦袋昏昏沉沉,只有無盡的空虛在叫囂著想要更多。
明羽摟著她的細腰,將她壓在羽絨睡袋上,田甜笙胡亂撈著,明羽倒吸一口冷氣,呼吸急促間,二人俱是一聲滿足的喟嘆。
他們在無邊無際的迷亂中僅有彼此,只能隨波逐流,抵死勾纏。
……
天色熹微,田甜笙疲累地睡去,明羽將她緊緊摟在胸前,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
無錯書吧等到二人休息好醒來,田甜笙揉著痠痛的後腰走出帳篷,才發現太陽高懸,已經接近正午時分。
……她嘴角抽了抽,昨晚情緒上頭,有些太荒唐了,鬧得有點晚。
明羽逮了只巨大的野兔回來,他已經收拾好了皮毛和內臟,獻寶似的遞給田甜笙。
鑑於明羽晚上的表現和白天的純真無邪有著鮮明的對比,田甜笙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直視他的眼睛。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把兔子穿起來烤著,沒有注意到自已轉身後明羽勾起嘴角的笑容。
二人頗有些沉默地吃完了午飯,明羽將帳篷等物收好,田甜笙收進了系統空間,準備繼續出發向南。
明羽匍匐在地上等待田甜笙騎上來的時候,突然說了句:“甜甜,你不舒服的話可以側著坐。”
田甜笙聞言差點一個趔趄掉下來。
她側著坐好以後,狠狠地在明羽背上拍了一把:“出發吧!就你話多。”
明羽心情很好地偷笑,輕柔地展翅,升空滑翔。
……
也許是昨晚荒唐太多,無意間舒緩了毒發時間,沒有吃恢復丹,今日也沒有毒發的跡象。
晚上,二人照舊落腳在荒山無人處,有了昨夜的親密,兩人夜裡都是相擁而眠,明羽食髓知味,總是抱著沒多久就呼吸急促,情意洶湧。
田甜笙自然是隨了他。
於是每個第二天,都是明羽神清氣爽地掀開帳篷出去打獵,田甜笙頂著黑眼圈打著哈欠回神。
雖說省了不少恢復丹,但是田甜笙覺得自已比毒發還累。
就這樣一路南行了五天,空氣愈發炎熱潮溼,田甜笙終於有了切換緯度的實感。
明羽輕巧地尋了一處山頂落下,此處的山比起妙峰山,林木更加鬱鬱蔥蔥,而且多了許多沒見過的植物草本,生長地十分野蠻,根系粗壯,葉片肥厚。
田甜笙直覺這種生態肯定有蛇,她有些擔心露營的安全。
明羽可以說是蛇的天敵,他並不擔憂,照舊搭著帳篷。
田甜笙皺眉,在商城買了包驅蟲粉,灑在露營地周圍,希望能起點作用。
田甜笙正喝著明羽做的番茄滑肉湯,番茄是她在種植空間種的,酸甜可口,汁水濃郁,她滿足地眯起眼睛,忽然右側身體一陣寒意和麻意湧起,她沒有猶豫,手裡翻出刀,垂直揮去,一條蛇頭霎時落地。
果然有蛇。
田甜笙收起刀,仔細看了一眼,唔,還是條眼鏡王蛇。
明羽正在烤肉,見田甜笙瞬間解決了那條劇毒的蛇,頗為驕傲的看著她,眼裡全是愛意。
忽然,他臉色一變,收起肉,滿臉戒備地站到田甜笙面前,看向某個方向。
有人說話的聲音。
田甜笙機敏地將帳篷等物品都收進系統空間。
很快,二人便看到山下有三個雄性獸人,結伴而來,說說笑笑,揹著竹編的揹簍,裡面裝滿了各種草藥。
為首的人看起來有三十多歲,十分和氣,笑容滿面,看到二人先是一愣,隨即大大方方打起了招呼:“有緣相會,不知二位在此,打擾了。”
田甜笙從明羽身後探出腦袋,笑著回道:“無妨,我們在此地歇腳,明日就離開。”
那三人猝不及防看到田甜笙的正臉,被她的美貌驚得呆了一瞬,都愣在原地。
明羽不悅地挪動身體,重新擋住田甜笙。
那為首的獸人反應最快,他笑著躬了躬身子,道:“這裡毒蛇環繞,出沒無常,我們鷺鳥在山下不遠處有部落聚集地,二位不妨到我們部落休息一晚。”
明羽剛想拒絕,田甜笙就搶著回答道:“可以啊,謝謝邀請,求之不得。”
美豔動人的小雌性皺著小鼻子點頭的模樣太過可愛,那兩個較為年輕的雌性的臉瞬間通紅。
為首的那人道:“二位既然能上到這偏鷺峰,想必也是能飛行的獸人吧?”
他想得很簡單,他們一路過來,並沒有遇到這二人,偏鷺峰極高極陡,不是由飛行下落,一般人不會自討苦吃上這峰頂。
而且,他能感覺到,那異常俊美的雄性身上有股他非常熱切渴望的力量,只有同為飛行獸人,才能感知到這高深的威壓和天賦力量。
明羽不置可否,田甜笙笑眯眯地,十分天真的模樣:“幾位又是上來做什麼呢?”
為首的獸人笑著道:“我們是鷺族巫醫洞的獸人,來這山頂採藥,這山上的毒蛇眾多,解蛇毒的草藥自然也多,可以用來和其他部落換取物資。”
田甜笙看到那幾筐草藥的時候就猜到了他們的身份,這才答應去對方部落做客,想要藉機問出關於富圖那島上巫醫的一些訊息。
田甜笙做出後怕的模樣,指著剛剛被她斬殺的眼鏡王蛇道:“這裡確實太多毒蛇了,還好你們來了,不然今晚只怕無法入眠……”
她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模樣,引得幾人憐心大盛,恨不得立刻替她將這山頂的所有毒蛇都掃清。
為首那人將死掉眼鏡王蛇的蛇膽取出,這才綁好揹簍,化為獸形,飛在前面帶路。
明羽也化為獸形,匍匐著等待田甜笙爬上來,跟在幾人身後滑翔。
為首那人回頭看了一眼明羽的獸形,眼底閃過一抹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