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事情通常能快速引起人群的關注——不是八卦。
當人們所認為的“無能力者”突然做出了比較難得的成就時,部分人率先會產生的是質疑而並非震驚或認可。而這樣的心理,對那一部分人來說,源自於一種挫敗感。
就比如現在,當陸凌緩步走向歐陽瀾屏所在的主席臺時,周圍的人都在議論紛紛。
“那是誰啊?沒聽說過啊。”
“居然能和歐陽會長站在同一個舞臺上!可惡啊早知道我就自已去了。”
“你們說,這個高一生不會只是為了引起歐陽會長的關注才報名的吧?”
“我看有可能呢。”
“如果是真的話,他完全沒有能力,這次羽毛球大賽就真的是形同作廢了啊~”
……
陸凌完全可以理解他們心中所想,就在被歐陽瀾屏念出名字的瞬間,秦夢娜也是一臉憤慨看著自已。
“原來有那麼好的方法……不是,你居然會想要參與這種事?”
暴露想法了哦~少女。
他使勁抿了抿嘴——這是陸凌想笑而又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東西是值得笑得時的表情。
“或許我是被九天之上的女神特別眷顧了。”
名叫歐陽瀾屏的“女神”。
“別突然說些那麼傻的話!”
秦夢娜嘟起嘴,不難看出她對陸凌的回答很不滿。奶兇奶兇的,就像是被主人家拋棄的小貓,一臉不開心地注視著陸凌離去的背影。
下臺階的時候,陸凌感覺自已成為了周圍人目光的重點線——這當然是很正常的。連坐在前排的冷兮萱也難得轉過頭來擺出一臉複雜的神情「你是被綁架後受到威脅了嗎」看著自已——趕緊報警吧!或許我真是被綁架了呢~
總算是到達了主席臺上,真是難以想象電視熒幕裡走上舞臺的表演者們當時的心態了,陸凌此時對他們發出了由心的敬意。
歐陽瀾屏站立在講桌的一旁,臉上掛著善意的笑容,倒是有幾分人間女神的樣子。
陸凌完全搞不懂對方心中的想法。秉持著“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觀念,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拿起了話筒:
“我是高一(3)班的陸凌。”
“總之,請大家放心,我會給大家呈遞上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
“……”
「好了,現在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樣想著,陸凌放下了手上的話筒,在鞠躬後準備下臺——總評委的發言結束,時長為十秒。不會像校長一樣長篇大論,這大抵來說也是個加分的點吧?
雖然臺下時不時傳來“咦?”“就結束了?”“史上最速演講傳奇?”等質疑聲,陸凌依然是義無反顧地往下臺邁出腳步。
在與歐陽瀾屏擦身而過時,陸凌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低語。
“沒想到還有膽量上來啊,不錯嘛跟蹤狂~呵呵……”
「原來如此,原劇本是我臨陣脫逃然後在眾多學生面前出醜嗎?我完全沒想到過這種發展呢~可以重來一遍嗎導演?」
******
會議結束後,陸凌和秦夢娜結伴而行,共同朝教室方向走去。
時不時會有幾名對羽毛球大賽比較有想法的班級評委將兩人攔下,並詢問一些相關安排。順帶一提,他們詢問的物件毫無疑問是秦夢娜——因為是同一個班級,她成為了羽毛球大賽總負責人協助者,通俗來說就是陸凌的“秘書”。由於“十秒鐘”的傳奇,陸凌現在已經失去了大眾的信任。
不遠處的空地上有幾名正在與朋友對打羽毛球的學生,大概是在訓練吧?平時很少有人在戶外打羽毛球,畢竟風是一位很不講道理來客。
「真是積極呢……」
看著絡繹不絕前來向秦夢娜詢問的人和在各個角落揮灑汗水的訓練者,陸凌心中發出感慨。
所有人都在盡力享受著這短暫的三年呢……
過了將近十分鐘後,秦夢娜處理完提問者的事,兩人繼續踏上歸途。
看了看身邊神色疲憊的少女,陸凌不禁地笑了笑。
笑聲吸引了秦夢娜的注意,她轉過頭來,以埋怨的神情望著陸凌。
“你笑什麼?有點噁心……”
“我本來以為你不會想把精力放到這種事情上的。”
“還不是某人突然想要去出風頭,實際上連第一步演講都沒做好!”
“你可能不會相信,但這真的是個意外……”陸凌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什麼意外?”
“額……這個還不能說,我答應了對方。”
“嘖~”
秦夢娜撇開了頭。雖然很想告訴她其實她心心念唸的大小姐歐陽瀾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中二少女,但是陸凌更不想去和霞江裡的魚群做伴。
“姑且還是想要證明一下的。”秦夢娜突然開始小聲嘀咕。聲音很小,如果不是風向的突然改變,使得陸凌處於下風口的位置,他一定聽不見這話。
“向誰?歐陽瀾屏?”根據對方近期的行為舉止,陸凌做出了自認為“合理”的斷定。
“要叫歐陽會長!”秦夢娜皺起眉來反駁。
“是是是……歐陽會長。真的是因為這件事?”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嗚……”
秦夢娜抬起頭,眼眸子看向陸凌。
“對一名異性刨根問底不是紳士的行為哦~”
“那真是巧了,我一直以來都不太懂紳士,所以經常被我家妹妹當作宣洩苦惱的垃圾桶。”
“原來你有妹妹?”
“重點不是這個吧!”
“呵呵呵~”
陸凌吐槽著秦夢娜奇特的重點定位系統,而後者則是被剛才的簡單對話逗得大笑。
沐浴於春風之中,秦夢娜難得地笑得盡興又輕鬆。也許,這名來客雖然蠻不講理,但是也未必不能造福店家,比如臨走時幫店家倒去垃圾,省下對方的精力。
“我爸爸在秦家的地位不高,所以主家也不太看得上我們一脈。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對我賦予厚望,希望我能扛起我們分家的企業。”
笑過以後,秦夢娜開始講訴。
“可惜,我到現在也沒能獨立、不用他人幫助的做成功什麼事。長輩們說,是我實際上太膽小了。”
“上高中後,聽說了歐陽會長那麼厲害的人,我真的很羨慕她。”
一邊暢想著,嘴角也一邊微微上揚,秦夢娜好看的臉上浮現出了好看的微笑。
陸凌打趣道:“這就是你喜歡上歐陽瀾……會長的原因嗎?”
“不是異性的那種喜歡,我這叫仰、慕!”秦夢娜翻了個白眼。
“我開玩笑的。”
“你最好是!”
“大概是吧……總之,又多了一個得把眼下的羽毛球大賽處理好的理由。”陸凌自顧自地伸了個懶腰。
“那肯定啊~你可別拖我後腿啊偷、窺、男。”
陸凌感到腰部傳來一陣疼痛,很微弱的那種。
……
校道上,少年少女,迎著春風,向著藍天,朝遠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