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清脆的聲音響起,而那老人的碗裡竟多出了一錠銀子。
老人看到碗中的銀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裡,不禁老淚縱橫,聲音哽咽地說道:“大善人啊,大善人!”
此時,躲在角落裡的許至旬眼神閃爍不定,然後慢慢地消失在街道邊。
彷彿有所感應一般,遠處的宋嬌嬌也回過頭來張望,但早已不見街角的身影,隨後失落地輕輕嘆息道:“真是個白眼狼。”
儘管她其實並不期望得到什麼回報,能夠藉此破壞掉慕容離的計劃,對她來說已經是非常好的結果了。
然而,當看到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時,她心裡還是感到有些煩悶。
要知道,在上一世的時候,他曾經幫助過慕容離很多次,可為什麼換成自已,他就可以走得如此心安理得、毫無愧疚之情呢?
“小姐,您剛剛是在說那位男子嗎?”見宋嬌嬌點了點頭,一旁的落葵滿臉疑惑地問道,“奴婢看他似乎挺有實力的,小姐為何不把他留在身邊呢?”
宋嬌嬌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語氣堅定地回答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即使他擁有再多能力,我也絕不會輕易將他留在身邊。”
落葵皺起眉頭,不解地追問道:“那麼小姐又為何要出手相助呢?”
宋嬌嬌嘴角微揚,語氣平淡地說道:“因為我不希望其他人得到他,既然我無法得到,那乾脆就把這張桌子掀翻,任何人都休想沾染絲毫。”
沒錯!她都得不到的,那麼慕容離就更別想得到。
無錯書吧落葵搖了搖頭,感慨道:“小姐您說得太深奧了,奴婢實在不太理解。”
宋嬌嬌微微一笑,輕聲回應:“無需完全明白,有時候,面對某些事情,我們需要保持清醒,但同時也要學會沉迷其中。”
一瞬間,落葵感覺眼前的小姐似乎發生了變化,變得比以前更加穩重。
在一片寂靜的氛圍中,兩人悄悄地從後門溜進將軍府。
宋嬌嬌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順手點燃了放在一旁的蠟燭。
剎那間,整個房間被照亮。
而在書桌前,一個身姿挺拔、端莊嚴肅的身影,正冷眼凝視著她。
宋嬌嬌不禁緊張地吞嚥了一下口水,然後小心翼翼地喊道:“哥……哥哥。”
宋卿羽的聲音冷如冰霜:“我才讓你老實幾天,結果我剛轉過頭來,你就又偷偷摸摸地溜出府邸?”
看到眼前的場景,不難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又是一場兄長對妹妹的訓話。
一旦哥哥開始說教,沒有個把時辰肯定停不下來。
畢竟,宋嬌嬌可是從小就在哥哥的教導下成長起來的,對此她感觸極深。
想到這裡,宋嬌嬌趕緊加快腳步跑到他身旁,一邊撒嬌一邊反駁道:“哪有啊?人家明明是大搖大擺、堂堂正正地走出府邸的。”
眼看著宋嬌嬌還是不知悔過。
宋卿羽忍無可忍,抬手用力一拍桌子:“你!”
“砰!”隨著巨大的聲響傳來,宋嬌嬌被嚇得渾身顫抖不已。
她用手緊緊捂住胸口,可憐兮兮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哥哥不要兇我嘛!人家這不已經乖乖回來了嗎!”
宋卿羽低頭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無奈地嘆息一聲:“你居然還覺得自已很有道理?”
宋嬌嬌見他的臉色比之前緩和了不少,心中暗喜,便壯著膽子又往前挪動了兩步。
然後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仰起那張精緻的小臉,討好地笑了起來,嬌聲說道:“哎呀,人家就是睡了幾天覺得有點無聊嘛,所以才想出去走走,真的沒有惹事哦!”
她一邊說著,還一邊衝著對方眨了眨眼睛,眼中滿是無辜和委屈,彷彿自已受了多大的冤枉似的。
“你...”宋卿羽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但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嬌嬌打斷了。
“哎呦,哥哥!別生氣好不好嘛!”宋嬌嬌連忙抓住宋卿羽的胳膊搖晃著,臉上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看著自家妹妹撒嬌的模樣,宋卿羽原本故作嚴肅的表情也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將宋嬌嬌扶了起來。
“以後出府記得一定要帶上白巖,不然我怎麼能放心呢?”宋卿羽語氣溫和地叮囑道。
宋嬌嬌皺起眉頭,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可是哥哥,如果把白巖給我了,那你怎麼辦?”
“我還有白石在身邊,你不必擔心。”宋卿羽輕輕搖了搖頭,看著宋嬌嬌那副調皮搗蛋的樣子,不禁感到一陣頭疼,“你啊,平時要是能少給我惹點事,我也就輕鬆多了。”
宋嬌嬌自然明白哥哥這是在關心自已。
可今天她之所以會出門也是事出有因的呀!她又不是故意要出去搗亂的。
宋嬌嬌臉上瞬間洋溢起燦爛的笑容,緊緊抓住他的手搖晃著說道:“我就知道哥哥對我最好了!”
宋卿羽滿眼寵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嘴角掛著滿足的微笑。
然而隨著兩人不經意間晃動身體,一封信函從宋卿羽懷裡滑落到地上,宋嬌嬌一眼便認出了信封上醒目的三個字——生日宴。
她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慕容離的生日,於是急忙俯下身去,從宋卿羽手中搶走了那張邀請函。
宋嬌嬌緊緊捏住邀請函,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回想起前世,由於她沒有偷偷溜出府這一出,哥哥自然也就沒有等到夜幕降臨,她自然也沒有看到這封邀請函。
原來上一世哥哥之所以會出現在宴會上,想必就是慕容離精心策劃好的。
他企圖利用救過自已一事,讓哥哥承下這個恩情,迫使哥哥參加宴會,然後再散佈一些不實的謠言,讓眾人誤以為哥哥和他關係匪淺。
宋嬌嬌輕輕開啟邀請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哦,原來是大皇子的生日宴啊,哥哥打算去參加嗎?”
宋卿羽頷首作答:“他終究對你有救命之恩,無論從感情還是道理上來講,兄長都應該給他一些顏面。”
言罷,宋卿羽便欲取回那封邀請函。
然而,宋嬌嬌迅速抽回手,神色肅穆地搖了搖頭:“而今聖上龍體欠安,年事漸高,太子之位一直懸空未決,在此敏感時期,兄長若出席大皇子的生辰宴會,恐怕有所不妥。”
她緊緊攥住那張邀請函,竭力掩蓋住眼眸深處的憤恨之意。
前世,慕容離正是藉助兄長的勢力,得到了諸多好處,如今,她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順遂他的心意。
這一世,兄長絕對不能前往。
宋卿羽沉思須臾,理智地分析道:“你所言並非全無道理,但他畢竟救過你的性命,如果不去,恐怕會招人非議,落下話柄。”
宋嬌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兄長說得沒錯,不去的確不合適。
可是,她已然洞悉慕容離的陰謀詭計,又怎會親手將軟肋遞到對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