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劍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座遠離村子的醫院:
你們為什麼要在這裡修建醫院呢?
白木疑惑的看著任劍:
不能在這裡修建醫院嗎?
任劍搖了搖頭道:
不……
只是外面的城市,都將醫院修在了城市中心,方便人們去醫院就醫。
白木頓了一下腳步,想要開口解釋,最後也只是張了張嘴。
一號笑著道:
你們周人還真是有意思啊!
任劍眉頭一挑道:
哦……
一號揮手拉出了山村的全息投影。
看著一臉茫然的任劍,一號又揮了揮手,一道微風吹入了山村。
這次任劍總算看出了端倪。
醫院修建的位置剛好處在山村的出風口,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看著似懂非懂的任劍,一號拉出了任劍記憶中小時候村子的全息圖和現在村子的全息圖。
三幅全息圖一對比,任劍立馬恍然大悟。
兩世為人的任劍,為了賺錢都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但有趣的是大周這三十年裡,有無數人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奮鬥,完成了他們的階級變遷。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任劍是透過顛覆馬車行業賺錢的,這些人是用什麼辦法賺錢的呢?
這些人又顛覆了什麼呢?
任劍小時候之所以萌生引導父母賺錢的想法,很大的原因就是那個時候太累了。
那個時候的任劍,曾經一度萌生過退出遊戲的想法。
父母辛苦工作一天,回到家後看著父母、彼此和孩子的身影,就能消除這一整天積攢下來的不滿,生活立馬就有了奔頭。
可兩世為人的任劍,卻在現實中找不到能讓自己心動的人、事、物……
如果每天都能活的非常輕鬆,任劍絕不介意就這樣活著,但如果是現在這種受苦的生活,還是退出遊戲的好。
只是大周朝廷太聰明瞭,他們早早的就以保衛草民安全的名義,將傳承了幾千年的砒霜之類的毒藥統統管制了起來,禁止草民自由買賣。
呵……
如果真的是為了草民們的安全,為什麼不管制那些鐵器呢?
一個草民要是真的萌生了害人的想法,有沒有毒藥還重要嗎?
放眼望去,遍地都是能殺人的東西。
這種東西被管制以後,任劍想要退出遊戲的門檻一下子就被抬高了。
雖然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退出遊戲的方式,但都有些太反人類了,任劍還是想要在睡夢之中,沒有痛苦的退出遊戲。
扯遠了……
任劍剛懂事,父母就讓任劍出去割豬草,父母為了杜絕任劍出去浪,每天都會給任劍規定割豬草的數量,完不成的話,父母就會打任劍一頓。
父母打孩子,這在現在看來有些反人類,但這就是農村傳承了幾千年教育孩子的方式,也沒有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坦白說,要是沒有父母的那一頓暴打,可能也就沒有今天的任劍了,畢竟前世的任劍就是一個凡人。
今天起心動念,明天就將它拋之腦後了。
受益於這種教育模式,任劍和父母並不是很親,努力讀書也是為了早點跳級離開那個村子。
哈……
是兩世為人的關係嗎?
明明還沒到日落西山的時候,怎麼就變的多愁善感起來了呢?
在小時候的村子東頭有一戶人家,他們做的是收豬的買賣,他們是怎麼完成階級變遷的呢?
他們在正常收豬的同時,也會用低價收病豬,反正人們也沒辦法用眼睛分辨出病豬肉和好豬肉。
短短几年時間,他們家蓋起了一座三進的院子,更離譜的是,他們家還得到了縣令的嘉勉。
有了這樣的表率,市場上的病豬一下子就多了起來,但人吃病豬肉,怎麼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呢?
一念至此,任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一號,你查一下我十三歲這一年發生的大事件。
一號讚歎道:
你們周人還真是厲害啊!
哈……
利害的是周人,而非大周朝廷嗎?
也對,要是在這麼充足的資料面前,一號還看不出問題,她也就不配被任劍視為金手指了。
任劍十三歲哪一年,大周發生了一場非常恐怖的瘟疫,神奇的是瘟疫發生的地方,全都在城裡,城外的鄉村一場瘟疫都沒有發生,更有趣的是,就在這場瘟疫結束的當月,整個大周都開始嚴厲檢查豬肉,凡是不能提供可信來源的豬肉,統統都會被認定成病豬肉,刑部還會對病豬肉的擁有人處以沒收全部非律財產的處罰。
自從那年之後,村子裡養的豬,都開始莫名其妙的生起了病,而且還是那種怎麼都治不好的病。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村裡人心裡跟明鏡一樣,但在這個依律治國的大周,他們又能對那戶人家做什麼事呢?
他們只能忍痛將病豬買給那戶人家,然後放棄養豬。
目光短淺的草民都能看到的道理,大周朝廷會不知道嗎?
不是有這樣一句話“人、也是一種動物,一種高階動物”
他們當然知道這樣做的弊端,但只要在鼓停之前,將這朵花傳出去不就好了嗎?
賺錢嘛,不寒顫
至於後來人會付出怎麼樣的代價,和他們這些已經作古的人有什麼關係嗎?
任劍摸著下巴道: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們在這裡修建醫院的考量呢?
白木盯著任劍看了一會,抬腳在地上畫了個“一”:
在你眼中“一”是什麼?
任劍的眼睛不停的在白木和“一”之間穿梭,同時在心裡詢問一號:
這就是數字“一”沒錯吧?
白木不置可否道:
數字“一”是外界對它的定義,但在這個山村裡“一”是陰陽、也是道。
白木的回答,一下子讓任劍想起了剛才的狗洞。
狗洞所代表的意思是外界賦予的,只有發自內心的放下外界對狗洞定義的人,才有資格進入山村。
說白了,這就是一道找同道者的關卡。
呵……
難怪白木不想解釋,原來在白木的眼裡,任劍和他不是一個檔次的人,一點解釋的價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