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在度過了一個甜蜜的夜晚後，二人相擁而眠。就在他們二人還沉浸在夢鄉之時，屋外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還伴隨著聲聲急促地叫喊。

凌皓川先被那刺耳的聲音吵醒，他皺起眉頭坐了起來，對那聲音的製作者極為不滿。他下意識先看了一眼沈知硯，他也聽到了屋外的動靜，強行被拉出了美夢。

“阿川，外面這是怎麼了？”沈知硯支起身子，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帝后成親後一日，君主是不需要早朝的，那是誰這麼大早上的來敲鳳鸞殿的門。

凌皓川雖說有被吵醒的不滿，但他也能明白，能在這個時候著急敲他們的門，恐怕是真的有什麼急事。況且，就在他們剛剛說話的間隙，門外的敲門聲不但沒有結束，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二人對視一眼，紛紛起身穿戴好衣服。等到差不多好了的時候，凌皓川大喊一聲：“有什麼事進來說！”

屋外那人得了凌皓川的令，連忙推開房門衝了進去。身後跟著的是一臉愁容的福順，天爺啊，有什麼事情非要在這個時候說啊。

只見那人風塵僕僕、滿頭大汗，見到凌皓川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手中拿著的信早已被捏的皺皺巴巴：“陛下，陛下！邊疆八百里加急！南疆於前日突襲大梁邊境，勢如破竹，連破三城！如今他們駐紮在滄州城外，下一個目標就是滄州！”

“什麼！一日的時間他們就從南邊打到了滄州？”沈知硯聽了這個訊息，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滄州緊挨著都城，若是他們攻下了滄州，那大梁豈不是……

這個道理沈知硯想得明白，凌皓川自然也明白。但是南疆的速度這也太快了，一日攻三城，這無論是在那個國家，哪個將領手上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如今事態緊急，已經容不得他們去琢磨布赫到底是怎麼做到了。

“福順，去叫丞相和齊王速來太極殿議事！”凌皓川拉著沈知硯迅速向太極殿轉移。剛剛還有所抱怨的福順此刻也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找來了安牧一的凌皓辰。

在路上，福順將剛剛上報的急報簡明扼要地傳達給二人，兩人的反應跟凌皓川和沈知硯一模一樣。南疆的實力難不成達到了如此恐怖的水平嗎？兩人加快步伐，急匆匆地往太極殿趕去。

“陛下\/皇兄。”二人剛想行禮，就被凌皓川攔住了。

“不必行這些虛禮了，談談你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安牧一率先開口：“陛下，臣認為現在應當立即派兵出發援助大梁，南疆此次行動穩準狠，打的大梁措手不及，如今滄州的守城將士士氣先被壓了一截，而南疆士氣又正盛，若是滄州失守，那大梁恐怕也就要亡了。”

“可是就算我們今日就派軍隊出發，最快也要三日後才能抵達滄州，以他們一日破三城的速度，等到我們趕到滄州的時候，恐怕他們都打到都城裡了。”凌皓辰將目光轉向凌皓川，“皇兄，你可知南疆到底是誰領軍做下的這件奇事，用的什麼兵法，或許我們能從中找到解決方式呢。”

凌皓川將書案上那份剛剛呈遞上來的最新軍報遞給二人，上面詳細地描寫了布赫是如何率軍連破三城的：布赫先帶軍在一城喊戰，就在一城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的時候，他東邊的二城卻傳來了已經被攻擊的訊息，二城的將士們誤以為他們要先攻打一城就沒有做好相應的措施，被打的措手不及，只得向一旁的三城求助。三城與二城向來來往甚密，三城想都沒想直接派出了他們絕大部分兵力去援助二城，可等他們的軍隊一走，南疆的軍隊就從後面偷襲，沒了主力部隊的三城，就這麼成為了第一個被攻破的城鎮。三城的軍隊走到半路得知自家被偷襲的訊息，沒了去援助的心思，又趕了回來，但在半路上就因為人心渙散，被南疆的人一網打盡。

而二城也在三城陷落後沒多久就插上了馭蛇部的旗子，至於最開始的一城便陷入了兩面夾擊的態勢，儘管守城將士們拼命反抗，但仍改變不了這片土地易主的結局。三場戰役幾乎是同時開始，用最少的人力犧牲辦成了這麼一件大事。

“天啊，這個布赫的軍事能力這麼強嗎？這種對自已軍隊極致的掌控和對敵軍心思的揣摩，我之前從未見過有人能做成這樣。”凌皓辰看完那軍報後，饒是自已已經是名震四海的安西軍將領，也不得不感慨道。

“不，我見過。這種領兵方式我只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凌皓川突然開口道，“大梁前鎮國將軍謝必定。”

安牧一不同於凌皓辰，他找到了這份軍報裡最大的漏洞：“這場計劃能夠順利實施，其中有個必備的條件，就是指揮人要對這些城鎮的將領的性格瞭如指掌。比如他斷定二城不會提前做好防禦、二城定會找三城支援，若是不熟悉這些人，哪怕是謝必定親自來了，也絕對不可能做到這些。”

“可是謝必定將軍一家不早就已經都去世了嗎？你的意思是大梁內有細作，一直在給布赫傳遞訊息，幫助他作戰？”凌皓辰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他對這些權謀實在是一竅不通，也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一定是有人給布赫傳遞訊息，或者說是有人直接在大梁指揮他們作戰。”站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沈知硯突然開口，結合他上次回大梁的經歷來看，他想他已經得到答案了。

安牧一看著沈知硯的神情，笑道：“看來君後心裡是有決斷了？”

“謝將軍一家沒有全部去世，他的兒子謝予安還活著。並且如今化名商時序在大梁太醫院當院守，也就是他控制了我二哥，讓他做下了一些不可挽回的舉動。”沈知硯嘆了口氣，說道。

“若按君後這麼說，那一切可都說得通了。”安牧一捋了捋思緒，也拼湊出了真相。

“先不用管到底是誰指揮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守住滄州。”凌皓川打斷了其他人的討論，直接下達了命令，“阿辰，你現在即刻帶領安西軍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滄州支援，若是滄州失守，那就死守大梁都城。總之，大梁絕不能落入南疆人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