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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往事

沈知硯扶著金瑤在一旁的凳子坐下,畢竟金瑤年紀大了,太過於激動對他的身體也不太好。

金瑤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事情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從謝家遇難,沈知深跪了一天一夜;到謝予安化身商時序為太醫院院守前來複仇;再到沈知深這些年所受的種種折磨;最後便是那杯偽裝成毒酒的解藥。

“所以,您口中的那位商公子,其實是鎮國將軍謝必定的兒子謝予安?”沈知硯聽完了金瑤的話,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切的不合理之處都說得通了,沈知深對商時序的感情,沈知硯是知道一點的。所以並不是商時序有多大的本事,而是沈知深願意,願意讓他在自已身邊復仇,願意讓他不再沉浸在痛苦之中。

“金公公?”沈知深本因為實在是太累了,今晚很早就睡下了,可剛剛他似乎聽到一直有人在他旁邊說話,他本就睡眠淺,現下更是直接從睡夢中被拉了出來。

“二哥。”見沈知深醒了,沈知硯直接撲到了沈知深身邊,抓起他的手,眼淚此時再也忍不住了,一滴一滴地往下流,聲音止不住地顫抖,“二哥,你怎麼這麼傻啊。”

沈知深一睜眼就看到沈知硯在自已身邊,一開始是震驚,可等他看到他此刻悲痛的表情以及臉上明顯的淚痕時,又看了看旁邊同樣抹眼淚的金瑤,就知道這人怕是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他費力抬起手,揚起一個微笑,像小時候那樣摸了摸他柔軟的髮絲:“莫哭了,臉都哭花了,二哥這不是沒事兒嗎?”

沈知硯看著沈知深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是強打起精神來安慰自已,哭的更兇了,眼淚像斷了的珍珠一般,不要錢地往下流。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他這位二哥最喜歡將所有的事情都自已扛著,將身邊的所有人都安排地妥妥當當,但自已內心的苦悶卻不和任何人說,給外人展現的從來都是一副溫和可靠的形象,沒有人知道他內心其實早已經千瘡百孔。

金瑤眼見著兩人重歸於好,手足情深。心中也是久違地感受到了欣慰,終於,自家陛下有人懂他的苦楚,有人為他而心疼了。

“今兒這寢殿還真是熱鬧啊。”熟悉的聲音傳來,壓抑不住的怒火從聲音中洩漏了出來,彷彿惡魔在地獄裡的低吟。沈知深躺在床上,明明爐子燒的很旺,被子也很厚實軟和。可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往日裡只有他一人,商時序再怎麼發瘋他也能承受。可今天不一樣,小硯還在旁邊,雖然商時序答應過他不會傷害沈知硯,但如今的商時序陰晴不定,他不能確定他一定會信守承諾。

腳步聲越來越近,沈知硯也看清了商時序的廬山真面目,這不正是之前做他二哥伴讀的謝予安嗎?只見他的臉色鐵青,沒有分給沈知硯半個眼神,而是死死地盯著躺在床上的沈知深。

沈知硯感受到了商時序來者不善,默默地挪動身體,將沈知深擋在自已身後,警惕地看著商時序:“你想幹什麼?”

似是沒想到沈知硯竟會主動開口問他,他如此理直氣壯的態度,讓商時序不由得冷笑一聲:“我想幹什麼?你不如問問你那好父皇和你的好二哥他們都幹了些什麼!你的父皇下旨誅我謝家滿門;你的好二哥當了我謝家的行刑官,眼睜睜地看著我謝家人一個個倒下。好,你既然問我我想幹什麼,那我就告訴你!我要你們沈家人全部血債血償,我要他看著大梁崩塌卻無能為力,我要你們都生不如死!去向我謝家人贖罪!”

“我父皇和我大哥都是你殺的!還有佈防圖,也是你要讓我偷的!”沈知硯突然想到些什麼,他父皇雖說晚年身子不太好了,但好歹也是當了一輩子帝王,哪能這麼容易被嚇死;還有他大哥,走的未免也太蹊蹺了。佈防圖拿到手又不用,說明他根本就沒有拿下邊境十二城的打算,只是想挑撥兩國之間的關係。有些事情單獨拎出來確實說不通,但若和商時序聯絡起來,那一切都合理了。

商時序挑起眉頭,笑道:“對,都是我殺的。包括你,要不是他沈知深把唯一的解藥給了你,你以為你還能活到今天,和那凌皓川在一起廝混。”

唯一的解藥?沈知硯轉過身看著沈知深,想從他的身上得知這不是真的,可沈知深的反應又明晃晃地告訴他,商時序說的都是對的。

“二哥……”沈知硯再次抓住沈知深的手,這次他抓的格外的緊,就像害怕這個人從自已眼前消失一般,“你怎麼這麼傻啊,我該怎麼做才能救你。”說著說著,沈知硯將頭埋進沈知深懷裡,被子替他擋著了幾聲嗚咽,不同於沈知硯的悲痛欲絕,沈知深卻顯得格外冷靜,他面上還帶著笑,手一下一下地替沈知硯順著頭髮,時不時還冒出幾聲安慰。

“商公子!”本在一旁默默流淚的金瑤卻突然大喊一聲,就像是要豁出去一般。

沈知深立刻明白了金瑤想要幹什麼,連忙開口阻止道:“金公公!退下!這裡沒有你的事兒了,”

金瑤抹了把淚,眼神中卻是從前從未有過的堅定:“陛下,您從前攔著老奴,從不讓老奴將這件事情透露半分,但老奴看著您,實在是於心不忍啊。今日老奴定要將事情全部說出來,您要殺要剮,老奴都聽您的。”

沈知深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商時序攔住了他,對金瑤說道:“你知道什麼,快點全部說出來。”

聞言,沈知硯也從沈知深的懷裡抬起頭來,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想從金瑤這裡獲得他未曾知道的真相。

金瑤深吸一口氣,將埋藏在他心中這麼久的秘密全盤托出:“商公子,當年先帝下旨之後,陛下第一時間就去找先帝反對,可先帝閉門不見,陛下就這麼在門外跪了一天一夜,直到昏迷倒下也不曾見到先帝。一醒來就收到了那份讓陛下去監刑的旨意。可這並不是我們陛下的本意啊,行刑一結束,陛下就帶人去了亂葬崗,將將軍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找到拉到京郊去埋葬了,陛下淋了一夜的雨,高燒了兩天才退燒。我家陛下一直是想幫您謝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