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向爺爺,我……我可以自已去派出所。謝謝你救了我,也謝謝你們一家對我的照顧。我……我現在就走。”
韋招娣尷尬的朝向家祖孫笑了笑,轉身就要往外走。
只是剛走了兩步,她又退回來,不好意思的走進了客廳。
“向老爺子,這個你收下吧。這是我身上唯一屬於我自已的東西,我從小戴到如今。不值什麼錢,你們就留個唸吧,謝謝你們。”
韋招娣雙手託舉著手上一個只有大拇指甲大小的玉牌,直接放到了老爺子面前。
老爺子本來挺尷尬,被人聽見要趕人走。
可當他看到那塊小小的玉牌時,尷尬變成了震驚。
之前雖然因為韋招娣的臉和那顆淚痣他對她心生憐惜,懷疑她是紀家人。
那麼,當看到這塊小小的玉牌時,他心裡那點不確定也消了。
那是紀家人獨有的玉牌,雖然小,但玉牌上雕刻著的小小松柏還是很清楚的。
這樣的玉牌,他曾經見過,在十幾年前的一個春節。
當時一家人坐在一起守歲,向恆拿著紀筠潔的玉牌翻來覆去的問她,為什麼紀家會在玉牌上刻松柏。
紀筠潔笑了笑,只道那只是為了紀念老家。
原來紀家不是北城土著,她們的祖籍在湘洲,一個名為松柏鎮的地方。
紀家的先祖,為了讓後輩牢記祖地,自制了獨有的玉牌。
每一個紀家人,從出生就會得到一塊。
“你……你確定這塊玉牌是屬於你本人的?”
老爺子一把拿過玉牌,翻來覆去的看了個仔細。
看完之後,他又把目光定在了韋招娣的臉上。
這張臉,真是越看越像紀筠潔年輕的時候。
“有……有什麼問題嗎?我從小就帶著這塊玉牌,真的是我的。向爺爺,我不會拿別人的東西來當謝禮的。”
韋招娣委屈的紅了眼眶,倔強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已哭出來。
她以為,向老爺子是在懷疑她拿別人的東西當人情,人品有瑕疵。
她雖然命不好,經歷坎坷,但她真的不是壞人。
“別,別哭啊,我沒那個意思。就是問問,你別哭。芯芯,你勸勸你表姐。這誤會鬧得……”
老爺子的手伸到半空,想到對方不是他的親孫女又只能尷尬的收回了手。
他把目光看向向芯,示意她趕緊勸勸。
向芯能怎麼辦?只能起身勸人。
不過一想到這麼狗血的事兒發生在自家,她都不知道該笑呢,還是笑呢。
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已表姐,那這人自然是不好讓人家走了。
“姐,別哭了,我爺爺不是懷疑你拿別人的東西來送人。他只是認得這個玉牌,我媽也有一個一樣的。”
向芯對於多一個表姐其實覺得挺好的,但這個表姐身世太過於離奇,她又擔心以後會有事連累自家。
人都是自私的,再親的親人,也親不過爺爺,爸爸和弟弟。
就連她那位據說已經“烈士”的媽,也不能越過他們三位在她心裡的地位。
所以,若這位表姐會給自家帶來麻煩,她會毫不猶豫的捨棄她。
當然,那是危險到來的時候。
現在嘛,她還是願意接納這位表姐的。
“啊?這麼巧嗎?那可以讓我看看你媽媽的玉牌嗎?我……我想……我,她……我……”
韋招娣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了,她第一反應她會不會是向家的孩子。
可看著向芯平靜得有些冷漠的樣子,她又知道自已想多了。
“姐,我媽的玉牌早在10幾年前就跟著她一起不見了。不是我們不給你看,是真拿不出來。不過,我爺和我爸都見過,的確和你這塊一模一樣。再加上你的長相有些和我相似,我爺爺懷疑你是我表姐。你暫時就留在我們家吧,不過……你知道你的事兒有些複雜,最近你最好不要離開村子。”
向芯直接了當將老爺子的懷疑告訴了韋招娣,她聽著聽著整個人都飄了。
眼睛只能看著向芯的嘴張開又合上,耳朵卻再聽不到她後面說了些什麼。
她只記住了一句話,向爺爺懷疑她是向芯的表姐。
表姐,那就是說,向芯是她的親人,是妹妹。
韋招娣激動了,她展開雙手一把抱住向芯“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從小到大的經歷,讓她渴望親情。
特別是每一次被人欺負打罵的時候,她更是無數次幻想過能“回家”。
結果現在親人就在眼前,家自然也不遠了。
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化作了此時的淚水。
向芯和向老爺子都被她哭懵了,不過想想她的經歷又覺得此時說什麼都有些蒼白。
沒辦法向芯只能任由韋招娣哭了個昏天黑地,一直到她再哭不出眼淚,聲音也嘶啞才做罷。
在這個過程中,向老爺子給向芯送來了兩團棉花。
之後,他就無情的拋棄了向芯,獨自離開了家。
至於向芯,她拿著棉花就直接塞顧耳朵裡,像根柱子一樣一動不動的被韋招娣抱著。
至於她今天要去大房學做豆腐的事兒,自然也因此而不了了之了。
好在韋招娣的哭功不算了得,一個小時後,她單方向結束了這一場發洩。
從向芯懷裡退出去的時候,韋招娣總算覺得不自在了。
“對……對不起,你的衣服髒了。你脫下來我給你洗吧,你放心我很會做家務的。“
韋招娣用她那像被砂輪磨過的嗓音向向芯道歉的同時,伸出手就要解她身上的襯衣。
向芯嚇得一把揪住了領口,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姐,這是夏天,我只穿了這麼一件襯衣。你要是給我脫了,我就走光了。雖然在家不怕走光,但還是不太好對吧。”
向芯大喊一聲,總算讓韋招娣鬆了手。
她無措的退後兩步,看著向芯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好了,你坐下好好的消化一下剛剛的訊息吧。我先回屋去換件衣服,一會兒再過來和你說話。”
向芯說完不給韋招娣開口的機會,轉身跑了出去。
她一手提著襯衣的領口進了東廂臥室,找到一件白色的襯衣快速的換上。
至於剛換下來的衣服,自然被她拿出去泡到了井臺邊的洗衣盆裡。
此時的她蹲在洗衣盆邊,正準備洗衣服,院門卻被人突然大力的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