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瑤拿著酒杯,周清然剛想阻止,卻因為喝了太多酒,神情恍惚,撈了個空。
無錯書吧“王總是吧?我是沈家大小姐沈安瑤,今天來了也沒有好好敬您一杯。這杯酒我敬您。”
說著,沈安瑤舉起酒杯一飲而下。
“今天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您的奮鬥史我也聽了,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您還有什麼問題?或者我陪您再喝點也可以。”
對方面露難色,本來他還以為沈大小姐不會干預這次生意,還想著再降降周清然的價,沒想到沈安瑤卻出面,並且咄咄逼人。
她是沈家的大小姐,這要是把沈安瑤得罪了,別說這次合作了,她哥哥沈逸軒也斷不會饒過他。
“好說好說,我們喝得也差不多了。合同,我們之前也談好了,沒有問題。”
王總直冒冷汗,生怕這位大小姐找自已麻煩。
“好,既然沒問題,就把合同簽了吧。”
沈安瑤從包中取出合同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放在上面,並拿出一支筆遞給王總。
王總也沒再猶豫,直接簽好了合同。
“沈小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合同簽好了,王總又喝了一杯酒,和周清然沈安瑤告別後就先走了。
包間中只剩下周清然和沈安瑤。
沈安瑤收好合同後,拉著周清然準備離開。
周清然卻一把推開她:“我不用你扶,你是沈家大小姐,我受不起。”
看在周清然今天喝多了,沈安瑤決定不和他計較,柔聲哄著周清然:
“你怎麼受不起,你是我領導,今天多虧了你才促成了這單生意。”
可是一聽到這句話,卻像是觸發了周清然的某根神經。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推開面前的酒杯,“砰”的一聲,酒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他大聲吼道:“明明我這麼努力了,卻還不如沈大小姐一句話!這算什麼?”
他的眼睛佈滿血絲,頭髮也有些凌亂,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冷靜和沉穩。
沈安瑤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眼中滿是驚恐。
然而,周清然依舊不依不饒,繼續撒著酒瘋:
“你不過就是靠著家裡的關係,有什麼了不起!”
“可你知道我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有多不容易,你知道我受盡多少白眼,陪了多少酒嗎?”
聽著他越來越過分的話,沈安瑤終於還是聽不下去了。
明明她也是好心,不想讓周清然被對方灌醉;
明明都已經拿下合同了,為什麼還要責怪她;
明明也不是她想成為大小姐,她只是想好好生活,彌補遺憾,
這有什麼錯嗎?
她深吸一口氣,怒懟道:“周清然,你夠了!我是靠家裡的關係又怎樣?
我是怕對方把你喝死,才幫忙的,我有什麼錯?你自已沒本事搞定客戶,還在這裡發瘋,像什麼樣子!
還有你成天瞧不起大小姐,小少爺,是,他們是有天然的優勢,但你在這裡怨天尤人,有用嗎?
你以為只靠努力就能成功?機遇、人脈,這些都是成功的因素!
你更應該多接觸這些人呀,才能有更好,更優質的人脈呀!”
周清然坐在座位上低著頭沒有說話,沈安瑤還以為是自已把他罵醒了。
正當她想要再次攙扶周清然的時候,周清然卻更用力地揚起手臂把沈安瑤推倒在地。
正巧沈安瑤摔在了剛剛被周清然摔碎的玻璃渣上,玻璃尖銳地扎進了沈安瑤的手上和胳膊上。
瞬間,鮮血如注,染紅了她的衣袖,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周清然看到這一幕,瞬間清醒了過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懊悔,顫抖著說:
“沈安瑤,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安瑤痛苦地捂住受傷的傷口,只覺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
她滿心地委屈和害怕無處宣洩。
她來到這個世界也很害怕,害怕現在的一切都只是佔用原主的身份得來的,而一旦被拆穿就會被無情地拋棄,指責。
她終於忍不住還是哭了出來。
周清然慌亂地扯出幾張餐巾紙,想要為沈安瑤止血,聲音顫抖著說:
“沈安瑤,對不起,我真的喝多了,失去了理智,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忍一忍,再忍一忍。”
可他剛一站起身,就頭暈目眩,嘗試了幾次都沒能站穩。
周清然強撐著精神,努力讓自已清醒一些,掏出手機,手指顫抖著撥通了 120 急救電話。
沈安瑤則趴在地上疼得臉色蒼白,眼淚還在不停地流,不停地抽泣著,滿心的委屈和疼痛讓她難以自抑。
周清然蹲下身把沈安瑤倚靠進自已的懷裡,以便她可以舒服一些。
他有些語無倫次地安慰著:“安瑤,別哭別哭,都是我的錯,救護車馬上就來,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然而,沈安瑤的哭聲並沒有停止,反而愈發悲切,她窩在周清然的懷裡不停地控訴:
“周清然,我討厭你!你為什麼處處針對我!明明不是我的錯!我真的很怕,真的好害怕!”
周清然以為沈安瑤是害怕自已,他撫摸著沈安瑤的頭,不停地道歉:
“對不起,不怕不怕,我以後再也不兇你了。我錯了,好不好,我向你認錯,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
救護車很快趕到,將沈安瑤送往了醫院。
到了醫院,周清然本就因為喝了太多酒而混沌的腦袋愈發沉重,胃裡更是一陣陣地翻騰,難受得他冷汗直冒。但他還是強忍著不適,陪在沈安瑤身邊,看著醫生為她處理傷口。
處理完傷口,他們也沒在醫院停留,直接打了個車回家了。
“包。”
沈安瑤有氣無力地說道。
周清然連忙把一旁的揹包遞給了她。
沈安瑤從揹包裡掏出了一個保溫杯和一杯酸奶,遞向周清然。
“聽說,蜂蜜水和酸奶能解酒,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你試試。”
周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接過沈安瑤遞過來的保溫杯和酸奶,聲音沙啞地說道:“謝謝。”
車內瀰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氛,周清然默默地喝著蜂蜜水,沈安瑤則扭頭看向窗外,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他喝下去的時候還是溫熱的,一杯下去,溫熱香甜的蜂蜜水順著喉嚨下去,胃裡那難受勁兒瞬間得到了緩解。
周清然心中的愧疚更加的強烈。
沈安瑤她明明很好,身上沒有一點大小姐脾氣,還經常會在自已加班後送上熱乎的飯菜。
他自從背井離鄉一個人來到這偌大的城市闖蕩,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吃上一口熱乎的了,有的只是泡麵,外賣,還有數不盡的啤酒紅酒白酒。
是自已,太過於狹隘,處處看不起她,才害的她受傷。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周清然在要分別時,把保溫杯還給沈安瑤,並從她揹包裡拿走了合同,囑咐道:
“明天你休息吧,今天真的很抱歉。藥在揹包裡,上面寫著用藥劑量和時間。還有傷口記得別沾水。”
“嗯,知道了。”
沈安瑤淡淡地回應道,就轉身回了家。
周清然站在樓道里,手中還握住沈安瑤給的酸奶,遲遲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