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兩條筆直的直線在灌木叢中交會與一處,那一處正是老六之前坐著打遊戲的光滑大石頭。
“問哥,這就是......靈物?”
樹叢中,兩人倚靠在最大的那棵樹下,看著樹下鑲嵌在土裡的光滑大石頭。
石頭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通體灰白布滿斑點,表面光滑,很像河邊隨手就能撿起來打水漂的鵝卵石,不過個頭大了許多,足有成年人三個手掌加起來那麼大。
“應該就是它了。”看著地上兩條線帶上來的的泥土交叉在石頭上,陳天問不置可否道。
“那,怎麼讓它放我們出去呢?”
“先挖出來看看,試試它的規律吧。”
陳天問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小鏟子,和用錘子的老六一起,吭哧吭哧地挖出了半埋在土裡的大石頭。
“問哥,你說我們把這個挖出來,是不是就能離開這鬼地方了?”老六捧著大石頭仔細打量。
“肯定可以的,我們拿著它,說不定就能直接走出去了。”
“好。”
說走就走,陳天問在前面走,老六在後面抱著石頭跟著。
當走到前方靠近泥巴路的稀疏樹木時,兩人眼前的畫面又變回了之前的灌木叢。
“靠!特麼的什麼破靈物,我找你你半天,現在拿著你,都不能讓我走出去?”
生氣的不是老六,而是陳天問,他兩眼一橫,抓過石頭摔到地上,拿起錘子使勁往上砸。
他是三人組中脾氣第二壞的,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發火,因為當他想發火時,章魚哥估計已經憤怒地開始動手了。
“問哥,消消氣,消消氣,你砸壞了它,我們也出不去啊,消消氣,消消氣啊......”老六在一旁拍著陳天問的背,不知如何是好,打小陳天問發火,他都只敢在一旁做無用的安慰,生怕陳天問會把火發到自已身上,雖然這樣的事情從未發生。
砸得石頭四分五裂,陳天問收起錘子,凝視地上的碎石良久。
“問哥,怎麼了,沒事吧?”老六對著面前近乎呆滯的陳天問揮了揮手。“不會傻了吧!”
“老六,你還記得嗎?”陳天問頓了良久才道。
“我靠!你怎麼突然開口,嚇我一跳。”老六往後一下連跳幾米遠。
“我們之前在網咖,把那個鍵盤怪物拆了之後,它殺人的時候是不是又變回原狀了。”
“是啊。”老六眼睛猛地睜大“你是說,靈物觸發規律的時候,會變成原狀!”
“對,你再看看地上這個石頭,它被我敲碎了,但是卻沒有變回原狀。”
“那,它碎了的話,規律會失效?”
“不是,你怎麼會這樣想啊?”陳天問搖了搖頭。
“有兩種可能,第一,它是靈物,敲碎了之後,規律失效,但是一旦我們走到它影響空間的邊界,就會重新拼好,並劃出新的界限。”
“第二種,就是我們找錯了,它不是靈物,這東西能被普通的錘子砸碎,也就只是個普通的石頭罷了。”
“那......”
“老六,我往前走走。你待在這看著石頭,看他是否會發生變化。”
陳天問往前走著,他走到之前的樹木旁時,眼前畫面再次變成了灌木叢,老六正在前方盯著地上的石頭碎片。
“該死!這東西還真不是靈物,只能繼續找了。”
......
灌木叢中,二人背靠大樹坐著,低頭怔怔出神。
就在剛才,他們連續實驗了許多物體,比如樹下的灌木,樹上掉的果子,落葉,甚至連地上的泥巴都搓起來嘗試了一番,但均無任何結果。
他們被死死地困在了這片永遠重複的空間之中。
夕陽透過樹葉照在二人疲憊的臉上,斑駁地給整片樹林新增一絲蒼涼。
“老六,你說我是不是想錯方向了?可能這個靈物不在球心,可能它根本不在這片空間裡,可能已經和這裡的空間融為一體了,我們呼吸的空氣都是靈物......”陳天問已經被剛才的實驗弄得心煩意亂,腦子裡突然多出來許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沒事的,問哥,你想的肯定是對的。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我被狗咬了,出了秘密基地就不知道回家的路了,還是你聰明,聽到了鵝叫聲後,想到那裡肯定有人,揹著我就往那兒跑,沒想到那裡還真有人,最後住那兒的大叔還親自把我們送回家了呢,哈哈哈哈......”
老六嘴上雖然這樣說著,想讓陳天問心態穩定一點,但自已心態其實也快崩了,玩弄起了放在的電工錘,用錘子另一頭往地上胡亂敲著。
“砰砰!”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
越敲越煩躁,越敲越憤怒。
“靠!”
一聲粗口暴出,樹下一整片土都快被老六給掀了。
“老六......”陳天問有些察覺到了老六心裡淤積的負面情緒,伸手鉤住他的脖子“別擔心,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你問哥我從小就牛逼,以前咱倆遇到的那些事,哪個沒有被我給完美解決?是不是?”
“這是什麼?”老六被陳天問這麼一拉,突然瞥見了剛才挖石頭時,被自已掀了個底朝天的地方,土坑裡卡著一個粉色物體。
映著夕陽反射出的微弱光芒,粉色物體照進了他的眼中。
“你說啥?”陳天問角度不對,沒看見那個東西,但察覺到老六想掙脫自已的胳膊,索性放了手。
老六掙脫後伸手往土裡抓取,那東西鑲在土裡,十分緊實。老六拿著電工錘半敲半挖,才從土中抓出一個手掌大小,沾著泥土,帶有金屬光澤的淡粉色膠囊。
“時間膠囊?這好像是我小時候那些有錢孩子玩的東西,當年沒錢買,就只能借別人的看看,現在想來,真是......”
“問哥,你看看這個東西,滿滿小時候的回憶。”老六轉過身,打算將手裡的東西遞給陳天問瞧瞧時,樹下卻已空無一人。
“我靠!問哥!問哥!”
“喂——問哥,你在哪!你特麼的別藏了!快出來,別玩啦!”
無人回應。
“不好玩!這裡就我們兩個人。”
“陳——天——問——”
“你——在——哪——”
“天——快——黑——了,鬼知道晚上這裡會發生什麼!”
老六繼續扯著嗓子嘶吼。
就在老六焦急地四處叫喊之時,陳天問正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大坑,就在剛才,刨坑的老六在他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