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她被打的很慘的緣故吧，張容蕊起來的時候終於沒叫他，而是直接把張容軒叫起來。

張容蕊是起來做早餐，而張容軒直接被拉去做作業，張容軒就是那種偷懶不喜歡作業的小孩，開不開心都不做的那種。

他們吃完早餐就揹著書包上學去了，張容芸這次終於能好好睡到天亮了，她終於不用受冷了，終於能睡在有被子能蓋被子的床上。

白天醒來的時候她還一臉不可置信，她都以為是自已做夢了，她怎麼可能睡床上呢。

她一個高興立馬起身，牽扯到身上的痛處，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氣，又跌坐回去，他們沒讓她一定要做什麼，她今天是不是就不用做什麼，除了給自已做飯吃以外。

她不停摸著被子，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已真的能好好睡在床上，確定真的不是夢後，她才慢慢下床。

吃完飯後把貓狗都餵了後，她坐在石凳上，這下她才有心情好好看家裡的一切。

之前太忙導致她都沒注意到樹枝已經生出新葉，這是春天到來的徵兆。

狗子吃飽飯躺到她腳邊來，靠著她的腳就打起了盹，張容芸看著狗狗乖乖的樣子微笑著摸了摸它的毛髮，狗狗蹭了蹭她的手，用舌頭不斷在她手上舔舐著。

捱過了毒打後，她的日子確實好過些，不再是大事小事非打即罵，不知道是不是她觸發了什麼倒黴體質，她的手碰到啥啥就會壞掉，即便她什麼都沒做。

由於她的倒黴體質，所以多少還是捱了點打的，每次父母打電話回來只有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她再也不願意跟他們訴苦了，也不願意再告訴他們自已的遭遇。

她清楚的明白，在家裡只有自已才能救自已，她學會了不再指望著別人來救她，只要不再捱打，多幹點活學著勤快點，只要能夠討好張容軒和張容蕊他們就行。

她開始學會觀察他們的表情以及情緒，要是他們開心她也逗著他們，要是他們不開心或者吵架她也保持沉默不言，學會冷眼旁觀，就像他們對她一樣。

只不過不同的是她是被打壓者，而他們是施壓者，他們互相吵架罵著髒話甚至動手她都管不了，還要故意裝作很忙的樣子躲遠遠的，而他們打她的時候，她反抗不了，她越抗拒打的就越厲害，所以無論打或罵她都儘可能閉嘴忍受。

爸爸說了，她以後還要讀書，那麼她讀書的時候還是要跟他們在家，反抗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她既反抗不了姐姐的威壓，也抵抗不了哥哥的力氣，整個家裡她是最弱最小的那個，完全不能反抗，連機會都沒有一點。

每個人天生就被大的壓制，而張容蕊是姐姐又比她大了五歲，張容軒力氣很大，打人的時候不管輕重，只管使命打，打夠了或者打累了才會停下，而且每次打人都挑最疼的地方打，專打腹部、背部、臉部，腹部被打的最多，張容芸能不招惹他們儘量不招惹。

他們罵她，她就乖乖聽訓，不解釋，不辯解，不反駁，罵完自然就讓她繼續幹活，他們才不聽她說話，他們只是想發當時的氣，不是想聽她解釋或者說這件事是誰誰誰做的，只要罵她，她就低著頭不做言語。

不過她還是沒學會在灶臺裡起火燒水，每次張容蕊叫她到灶臺起火都會被打被罵，灶臺太大了，她根本生不起來，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踢開，接受捱罵。

自從那次毒打過後他們再也沒有那麼重的打過她，但是張容芸還是在內心默默發誓，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無論大老遠跑到外婆家躲著不回家，還是穿過小溪到集市上借住小姨家都行，她連後路都找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扇耳光太多的緣故，張容芸覺得自已總是會時不時聽不到別人叫她，每次都要叫個兩三遍她才聽到並給予回應。

她以為是耳屎多了，就試著自已掏耳朵，把耳屎都掏出來後還是老樣子，聽太大的聲音她耳朵會疼，每次家裡音響放大她都會不自覺的揉揉耳朵。

她不敢跟張容蕊和張容軒說，要是說是他們把她打得差不多要聾了，她會不會再次捱打，但她更不敢跟父母說，在電話裡跟父母說的後果她承受不起，只得自已緩解。

張容芸自已也不知道自已以後會不會聾掉，每次張容軒看電視都會把聲音調大，她受不了就自已出去坐在院子裡，讓聲音沒那麼大，她的耳朵就不會太疼。

春天來了，門前門後的花都開了，除了桃花是粉紅色的以外，其他的都是白色的，張容芸見到這些樹木在春天盛開著美麗的花朵，花朵也嬌豔綻放，她心裡就沒來由的感到開心和舒適。

不過，花開的確實很美很漂亮，但是每逢微風吹過都會留下一地雪花，風再次吹動，地上的雪花遍四處飄散。

它們囂張的跑進家裡，躺在水裡洗澡，落在灶鍋裡當菜食，爬到櫃檯上嬉戲，家裡的每個角落都充斥著它們的身影。

張容芸只覺一陣頭疼，昨天剛趕一批出去，今天又來一群，她每天除了掃還是掃，好不容易掃出去，倒的時候風一吹就又撒腿跑了。

張容芸都不知道每次光顧他們家的是不是也有昨天丟出來的一些，柚子花倒是乖順，直落到後門處從不進家門鬧。

而張容蕊還會把那些花瓣撿起來洗澡的時候放進去，放進去之後第二天張容芸又要挑水去，不過這次不再是一次挑滿，只要挑夠做飯就行，只如此張容芸已經很滿意了。

她不是不願意做，而是一天都被規定好很難完成，完不成就要捱打，這才是她不願意的點，不過現在有兩副桶，一副小的一副大的，有時候是張容蕊和張容芸一起去挑水，有時候是張容蕊壓著張容軒去挑水，也有時候是張容蕊讓張容軒和張容芸去挑水。

這下終於不是什麼事都要張容芸自已一個人做了，只要讓她有休息和喘氣的時間她就已經很高興了，大概這就是小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