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夏時宜臉上那小狐狸一樣惡作劇得逞的笑容，陳墨也是意識到，這妮子是在逗自已玩呢。

有些無奈地看了夏時宜一眼。

這丫頭以前老實的跟快木頭一樣。

也不知道是被誰給帶壞了。

不過。

“你剛才說什麼？”

夏時宜俏臉微紅：“沒說什麼。那個明星的助理，不是給你留了個什麼東西嗎？你不想看看？”

陳墨從兜裡摸出那個隨身碟，點了點頭：“說的也是。擠一擠，擠一擠！”

說著，陳墨直接自顧自地繞到辦公桌後面，把夏時宜往座位旁邊推了推。

他們以前中學的時候，就經常擠在一起坐。

現在，倒是有點記憶覺醒的意味了。

夏時宜瞪了陳墨一眼，張了張嘴，最終，卻沒有說什麼。

只是看了一眼辦公室門的方向。

很好，她剛剛進來的時候，鎖門了。

問題不大。

陳墨在夏時宜的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雖然這是張單人辦公椅，但是本來設計的時候空間就做的很大，再加上兩人的身形都偏瘦，倒是不算特別費勁兒。

兩人坐在一張椅子上，身體幾乎完全貼在了一起。

但是看著同一臺電腦，卻又那麼自然。

“我要不要，迴避一下？”

夏時宜又繞起了頭髮，對陳墨問道。

“不用。我先看一眼她給我留了什麼東西，然後……

把這些年的事情，告訴你。”

隨身碟裡的東西並不多，只有幾份檔案和一封在文件裡的留言。

所有東西沒有做任何的加密處理，甚至很多東西都沒有改檔案的名字，還保持著天合娛樂的檔案命名方式。

這馬小靜，有些地方，倒的確像個新人。

雖然有熱情，有想法，但是很多時候，做事還是太過於莽撞了，有些細節處理不好。

而這個資訊爆炸的時代，你不注重的細節，有大把大把無聊卻有心的人，替你去注意。

“這些是什麼？他們的內部資料嗎？”

陳墨微微皺起了眉頭。

“應該是。”

夏時宜有些擔心：“她，會不會是騙你的？”

陳墨敲打著鍵盤，幾個快捷鍵之後，熟練地把電腦分屏，開啟了瀏覽器。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不過，幾年前的策略釋出之後，很多資訊都要公開公示。很多資訊，雖然沒辦法直接驗證真偽，但是可以透過一些手段來確認這些資訊的可信度。”

一開始，陳墨以為，這些檔案是關於韓夢菲的。

這倒是解釋了她們今天的行為。

應該是發現了馬駿欺騙了韓夢菲之後，把自已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陳墨冷靜地掃過這些檔案，並沒有太多的停留。

一當面，韓夢菲現在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他可不是什麼聖母。

一個包裝出來的流量明星，完全沒有什麼同情的必要。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在陳墨的預料中，最後擊垮韓夢菲的致命一擊，現在還沒有出現。

然而，接下來的檔案，卻是讓陳墨瞳孔猛縮。

“這是……”

……

另一邊，韓夢菲出了培訓中心，沒有上車，而是失了智一般，一路跑到了濱江邊上沒有路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馬小靜在後面追著，心裡叫苦不迭。

以後非得給韓夢菲接幾個體育真人秀的通告，不然真是白瞎了這運動天賦了。

當馬小靜追上韓夢菲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摘下了墨鏡、口罩，捂著臉，坐在江邊哭泣。

馬小靜忽然覺得，這個地方有點眼熟。

這好像，是之前陳墨喝悶酒，抱著吉他唱歌的地方。

命運這種東西，還真是有意思。

不久之前，韓夢菲見到陳墨的時候，她剛剛從百萬人觀看的直播中退下來，而陳墨在江邊唱著歌，彷彿整個濱江城，都從他的身邊路過。

這才過了多久，在濱江邊上黯然神傷的，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大明星。

而陳墨和那個長相酷似韓夢菲的姑娘在一起，如同童話故事的結局一般美好般配。

韓夢菲也說不清楚，自已為什麼會哭成這個樣子。

或許，是意識到自已以前到底是有多麼自大。

或許，是對不清不楚的未來感到惶恐不安

又或許，是她意識到，那個她曾經以為永遠不會離她而去的男人，其實從未真的屬於過她。

馬小靜坐在韓夢菲的身邊，抱住自已的膝蓋。

她其實是個理科生，學的還是自然學科中作為奠基一般存在的數學專業，卻對娛樂圈的事情很感興趣。

馬小靜相信，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有規律，都有規則。

娛樂圈中的光怪陸離，讓她好奇，讓她想要探索。

她在跟隨馬駿之前，已經在很多劇組、很多公司待過，也似乎摸到了一點點門門道道。

馬小靜認定，沒有任何東西，能違背這個世界的客觀規律。

所以她相信，韓夢菲這個一蹶不振的藝人竟然能透過五年的時間，從谷底爬起來，重新迴歸頂流之位，這背後，一定有著道理。

天合娛樂不是她要的答案。

只是貪得無厭的資本。

所謂的金牌經紀人馬駿也不是她要的答案。

只是趨炎附勢的小人。

韓夢菲更不是她的答案。

只是徒有其表的傀儡。

她以為，在陳墨身上能找到答案。

卻發現，這個世界上，不只有客觀存在的規律。

還有人心。

難測的、善變的、閃爍的人心。

“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馬小靜給韓夢菲遞上紙巾。

馬小靜清楚，雖然韓夢菲哭的是最大聲的，但是陳墨和他身邊的女孩，同樣受到了傷害。

馬小靜忽然覺得，她追求的所謂的“規律”，所謂的“真相”，似乎，並沒有她想象中的美好。

反而，會在這個過程中，帶來傷害。

韓夢菲沒有接馬小靜的紙巾，只是嗚咽地說道：“你走吧。”

馬小靜一愣。

“我走？我去哪？”

“你和馬駿一樣，去找其他藝人，反正我馬上就又要涼了。我根本不是什麼大女主，不是什麼獨立女性。

沒有人喜歡我，沒有人會一直支援我。

你們遲早都會離開我，背叛我，還不如，一開始就走了！”

馬小靜聽著韓夢菲的話，一股無名火，從心裡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