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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你覺得我配坐這個位子嗎?

“娘......你喝我的血......”

小夭絕望喊著,眼中滿是痛楚。

她抬著手腕,鮮血汩汩流出,砸落在地面。

阿珩看著小夭的傷口,心如刀絞,雙手心疼地握住流血處,試圖阻止鮮血繼續流淌。

“瑲玹,快幫小夭止血。”

她的聲音急切、慌亂。

瑲玹站在一旁,五官緊皺,眼裡糾結,遲遲未動。

“姑姑,你......試......試......”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痛苦無奈。見小夭流血,他不捨,但更想讓姑姑活著。

阿珩見瑲玹猶豫,堅定示意他聽話,“瑲玹,聽姑姑的......”

接著,她把小夭摟進懷裡,彷彿要將女兒融入自已的生命。

“小夭,聽話。”

“不要,娘,我不接受!我想要你陪我......”

小夭瘋狂搖頭,她無法接受才尋到手的溫馨與幸福就要消失。

瑲玹狠下心,最終還是施展靈力將小夭的傷口癒合。

看著兩人相擁而泣,他心中酸楚,默默退出去,留給這對苦命母女最後獨處的時光。

阿珩輕輕拍著小夭的背,動作溫柔至極,如同小時候哄她入睡一般。

“小夭,娘真的太累了,還能再見到你,娘已無憾......”

小夭悲痛欲絕,卻知道對於孃親來說,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她已經在荒漠中,苦苦等待了三百多年。

阿珩微笑著,輕輕吻了一下小夭額上的桃花胎記,“娘給你唱小時候的歌,別哭,再哭就變花貓臉了......”

小夭強忍著淚水,努力不讓自已哭出聲,頭深深埋在孃親懷裡,沉浸在歌聲中。

在久違的旋律裡,她好似看到一襲紅袍的爹爹和一身青衣的娘,在那片絢爛的桃林中向她伸手,他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口中都在輕輕喚她。

“小夭,來爹爹這!”

“小夭,來孃親這。”

爹爹魁梧矯健,孃親嫻雅清麗,而自已,還是小小嬰孩,圓圓短短的小手,正趴在粉色花瓣中,猶豫著要爬向誰的懷抱。

畫面如此溫馨,如此美好,小夭不禁笑出聲。

然而,粉色花瓣卻漸漸消失,轉眼間,一切煙消雲散......

“娘!爹!娘......”

小夭絕望呼喊,從美好的夢境中驚醒。她茫然環顧四周,屋裡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一枝嬌豔的桃花落在手心,小夭緊緊握住。

她堅信,這一定不是夢,是孩童時期的記憶,曾經她們一家三口也幸福生活過。

聽到小夭的呼喊,瑲玹衝進屋裡,卻只見小夭一人。

他輕輕走近,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院中的老軒轅王,一時之間,蒼老了許多。

他望著天空,眼中滿是疲憊與滄桑,回憶起波瀾壯闊的一生,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征服一個又一個部落。

只是,征戰帶來的不僅僅是榮耀和權力,還有一個個親人的離去。

老軒轅王站起身子,再次眺望山下廣袤的平原,繁榮的城池。

儘管痛苦,但,他不後悔。

這一切都是為了天下百姓。

他知道,自已這一生充滿爭議和矛盾,但歷史會記住他的功績,後人會理解他的選擇。

......

深山軍營,簡陋的營帳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

一支斷箭掉落地上,血跡已經乾涸變黑。

洪江躺在榻上,胸口中箭的位置還在滲血,身軀正在失去生命力,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乾裂起皮。

相柳神色凝重,為他輸送靈力療傷。

突然,相柳是心臟如同被重錘猛地一擊,疼痛至極。

他捂住胸口,感受到一陣強烈的悲傷,彷彿來自靈魂深處。

小夭?

她怎麼了?

不安衝擊著相柳的每一根神經,眼中出現慌亂。

“義父,我有事要處理,按照之前說的,您先去木屋避一避。”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義父,心中擔憂著小夭的安危。

洪江見他不同於以往的沉穩,顯而易見的緊張不安,費力抬起手,安慰道,“柳兒,放心去處理你的事,義父沒事......”

“軍師!”

一個士兵站在營帳外,輕聲喚道。

“進來。”

相柳給洪江蓋上被子,一臉嚴肅地看著士兵。

那士兵呈上一支箭,眼神堅定說道,“軍師,已查清,這次突襲我們的正是赤水族,雖然他們換了著裝,但派去的人親眼所見,釋出命令的就是赤水豐隆。戰場上有兩種箭,這支箭和傷將軍的是一種,正是赤水豐隆專用。”

相柳冷冷看著那支箭,緊緊握在手中,“送將軍去木屋避一避,直到我回來。”

士兵低頭,眼中悲傷,“軍師,這次我們折損近兩百多弟兄......”

相柳拍拍士兵的肩膀,點點頭,拿著箭出了軍營。

......

離開小月頂的路上,瑲玹和小夭都沒有說話,默默走著,各懷心事。

宮殿門口,小夭欲離開,忍不住問了一句。

“哥哥,你會止戰嗎?”

瑲玹一路緊皺的眉頭又加深了幾分,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小夭,姑姑能理解我作為一國之君的孤獨,為什麼你不能?”

小夭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每個人心裡都有苦,因戰爭無家可歸的人苦,百黎人出生註定為奴,他們同樣苦,這些人甚至連孤獨的資格都沒有。”

瑲玹一言不發,只靜靜盯著小夭。

許久,他才發出一陣笑聲,此刻,瑲玹才發現,自已內心深處竟然壓根不在意小夭口中的這些人。

那些流離失所者的悲慘、百黎人被奴役的苦難,在他的心中激不起一絲波瀾。在他的世界裡,那些人不過是螻蟻,是權力棋盤上微不足道的棋子。

他只在意小夭!

瑲玹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眼角帶淚,“小夭,你覺得我配坐這個位子嗎?”

小夭驚得半張著嘴,眼前的哥哥有些陌生,一時語塞,身體像釘在原地。

遠處,馨悅的身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