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停在城外，放下小夭三人，垂著腦袋，有些悶悶不樂。
它還想吃肉乾。
見它哀怨的眼神，趙清嘿嘿一笑，“給你寄過去，多大點事。”
相柳坐在毛球背上，也佯裝嘆氣，“毛球，我也很久沒吃到毒藥了。”
小夭斜睨他一眼，忍住笑意道，“寄，一起寄，給二位大人寄過去。”
話落，朝著這一人一鳥揮手告別。
三人進城，尋了一處酒樓坐下。
店裡坐滿了人，每個人都在眉飛色舞談論著什麼。
小夭側耳細聽，原來在談論瑲玹的婚事。
有的說陛下愛憐萬民，不許鋪張浪費，連城中都不許張燈結綵。
有的則驚歎陛下的典禮，真可謂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啊！
居然同時與九位女子共行大禮，從古至今，那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真可算是驚世駭俗之舉......”
一個茶客發出驚歎，引起一眾人咂舌。
放下茶杯，小夭心裡也不禁一嘆，以後和哥哥就是真正的兩家人了。
他和他的九個妻子。
我和我的九命相柳。
想到這裡，似乎有一種宿命感，又有一點有趣，小夭忍不住笑出聲。
“姐姐，你哥很絕啊！一次就娶九個，真是效率達人，不愧是做帝王的人。”
趙清一邊嗑瓜子，一邊在周圍的人群中搜尋新的資訊。
沒有手機的時代，最前沿訊息都來自茶館酒鋪，不一會又有人帶著新訊息進來，吸引一波關注。
“最新大訊息！”
一個灰衣小廝大喊一聲，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最新訊息，絕對絕對獨家，要聽的來廂房。”他臉上帶著興奮，繼續說，“這個數。”
說罷，伸出了一個巴掌停在空中。
以便讓所有人都看見。
“付費！奸商啊！”
趙清掃興，罵了一句。
人群中有人不悅，不願搭理他，“陛下的婚禮，方方面面的細節我們都知道了，誰還會付錢給你，快走吧！免費的我們都聽不完。”
灰衣男子的笑容更甚了，還擺出一副高深模樣，“誰說是陛下的獨家訊息，這次是王姬殿下與他的小夫君。”
見人群騷動，他又提高了音量，“我這第一手訊息，你們從我這裡買過去，隔壁酒樓一賣，立馬大賺。”
趙清看向小夭，事件的主人公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一旁的瀟瀟從進門就沒有一絲笑意，此刻眼裡染上冷意，彷彿只要小夭一開口，她就能把這裡聽八卦的人全殺了。
“姐姐，要不我付費去聽聽他的訊息是什麼？”
趙清摩拳擦掌，心裡癢癢，真的很好奇民間在傳什麼亂七八糟的訊息。
小夭輕抿一口茶，抬起碗吃菜，“浪費什麼錢，不如把錢給門口的乞丐。”
趙清一下子就蔫了，八卦之魂才剛剛熊熊燃燒，就要被熄滅。
“王姬與小夫君......會不會是......”
關於小夭的身世，難道瑲玹現在就放出訊息嗎？
心不在焉吃了兩口，趙清問，“如果是關於你的身世，難道不阻止嗎？”
小夭大口吃著菜，看不出一絲不悅，“他要放這訊息，任誰也阻止不了。”
灰衣男子進了廂房，有幾人笑眯眯地跟著進去，臉上是迫不及待。
......
打發瀟瀟回了宮裡，小夭和趙清回到回春堂。
日子又忙碌起來。
編寫醫書的醫師早已入住，小夭不在的日子也有條不紊地工作著。
編成醫書便可名垂青史，千古流芳。
這是多少人一生的追求。
翻著已經編寫好的部分，小夭大感欣慰，之前計算的時間又可以提前了。
只是有些醫師悄悄地連夜跑路，話也沒留一句。
小夭也懶得去管原因。
這天，一襲紅衣咋咋呼呼進了院子，身後跟著一個身影，同樣匆匆忙忙。
不管侍女的阻攔，她衝到小夭房門口，頓住腳步，衝著屋裡的小夭急切問，“二嫂，我二哥真是相柳？真是那個九命相柳？”
意映頭髮有些凌亂，雙頰泛紅，喘著粗氣，顯然是聽到訊息就急匆匆趕來。
小夭放下手中的毛筆，皺起眉心，原來傳的是這個！
她寧願外面瘋傳的是自已的真實身世，她希望相柳能一直有防風邶這個世俗身份。
走到意映身邊，小夭才發現她身後的人，“這位是？”
“鬼方影。二嫂，我二哥真的是......”
意映臉上焦急，又問了一遍。
小夭點點頭。
意映嘴巴微微張著，有些懵，腦海裡在搜尋二哥從何時開始有的變化。
她身後的鬼方影面容俊秀，見小夭點頭，眼眸倏然一亮。
他就知道，跟著意映一定能尋到九命相柳！
“外面的人都怎麼傳的？”
小夭好奇問。
意映和鬼方影同時沉默，互相瞄著對方，讓對方先說。
“王姬不如自已去茶樓聽......”鬼方影聲音十分為難。
小夭淡然一笑，“無非就是大魔頭相柳殺了真正的防風邶，冒用他的身份，我不用去也猜得到。”
意映欲言又止，面上全是糾結，經過好長時間才下定決心。
“二嫂，他們說你和二哥是......雙魔頭，你的親生父親是大魔頭赤宸，你的夫君是大魔頭九命相柳......都是真的嗎？我來之前半個字都不相信，可，可你剛才......”
不知為什麼，聽到意映的話，小夭並沒有很震驚，彷彿意料之中一樣。
他放出這些訊息的目的是什麼？
讓我怒不可遏，去找他對峙？
讓我被所有人唾棄，然後求他庇佑？
小夭冷笑一聲，“意映，如果他真是九命相柳，你還認他是你二哥嗎？”
意映緊緊鎖著眉，良久才應道，“或許，他是相柳，我們才能相處的這樣好。”
“既然這樣，那你二哥到底是誰？這哪是外面的人一張嘴就能決定的。”
小夭拉起意映的手，眼神堅定地望著她。
意映立馬明白該做什麼，五官終於舒展開，她抬起手抱緊小夭。
“我會盡力守護二哥......的身份。”
言罷，她便風風火火離開，眼裡帶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