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內。
瀟瀟跪坐地上，微微垂首，幾縷髮絲垂落，遮住她此刻略顯慌亂的神情。
相柳眼神冰冷似霜，淡淡睨了一眼，轉瞬之間，眼神切換成了玩味，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
他斜著身子，懶懶半躺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悠悠開口。
“許久未去舞伎坊，要不你給我跳一曲！”
聞言，瀟瀟臉色頓變，眼中閃過驚愕。
防風邶？
面對相柳無縫切換防風邶，瀟瀟一時無措，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
相柳一手放在冰地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洞穴裡迴響。
咚！咚！咚！
節奏不緊不慢，在空曠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突兀又清晰。
每一下都敲打在瀟瀟的心尖上，她不禁捂住胸口。
見她瑟縮在地，相柳輕輕嗤笑一聲，緩緩坐直了身子，卻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眼中戲謔之意更濃了幾分。
“你剛才不是挺大膽的嗎？”
瀟瀟心裡苦澀，對於陛下，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非分之想，可沒想到，陛下竟派她做這等事。
剛剛面對相柳的質問，她已經竭盡全力施展魅惑之術，可殺手出身的她，實在難以完成這個任務。
或許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自已都不相信，她能蠱惑住眼前之人。
相柳見她一動不動，嘖了一聲，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移。
瀟瀟心裡大破防，她能接受在刀光劍影中拼命廝殺，卻不能忍這種羞辱，額頭扣在地上。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相柳收起戲謔的眼神，“你是王姬的人才能活到現在，怎麼處置你，是她的事。”
整理好衣衫，瀟瀟立馬起身，匆匆衝向洞口。
......
冰天雪地的世界中，寒風呼嘯，似是要吞噬一切。
小夭和趙清沒尋到可燃燒的東西，一人搬了一塊乾淨透明的冰，打算融化了直接喝。
還沒走到洞口，毛球如一道白色閃電極速飛來。
嘰嘰喳喳......
這次它言簡意賅，很快彙報結束，盯著洞口。
趙清點頭，看向小夭，“我記得瀟瀟喜歡你哥，還有點上頭，金萱也喜歡你哥。”
小夭眉頭一皺，眼中帶著疑惑，“這種私事，你如何得知？”
趙清哈哈笑了兩聲，掩飾住慌張的神情，總不能說自已是看劇知道的，她眼珠一轉，“這宮裡的八卦，我都悄悄關注著，有銀子就行，有人會通知我。”
又胡說八道了一堆，趙清心虛地吐了下舌頭。
“還有人賣宮裡的八卦！真是......”
小夭有些惱怒，雖然曾經的她也酷愛聽這些宮廷小故事，但當主角可能是自已的時候，這件事情就讓人難受。
一陣腳步聲傳來，瀟瀟眼眶通紅，大步走到小夭身前，直直跪下。
“奴婢欺騙了王姬，還......”
對於剛剛的行為，瀟瀟說不出口，臉憋得通紅，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刃，雙手奉上。
“請王姬責罰。”
小夭神色淡定，“從什麼時候開始？”
瀟瀟抬眸看了一眼小夭，“從王姬回宮。”
“待我們回去，你就回哥哥身邊吧。”
小夭淡淡說著，朝著洞口走去。
瀟瀟沉思一瞬，“自從王姬離宮，陛下每夜都輾轉難眠，這麼多年，陛下對王姬的心意，奴婢全都看在眼裡。”
聞言，趙清真是要嘔出一口老血，放下冰塊，對著瀟瀟輸出。
“姐姐為什麼離宮？難道不是因為他，要不是他搞來什麼巫女，姐姐會平白無故受罪？還有，他的心意？他不是選了天下嗎？得了天下又天天演深情人設！”
瀟瀟被懟得啞口無言，瞪大眼睛看著趙清。
趙清還沒有說爽，湊近她的臉，“退一萬步講，姐姐和陛下是近親，有血緣關係，生出來的孩子很笨的，還有可能是傻子。他們不合適，鐵定不能在一起。”
瀟瀟完全理解不了趙清說的內容，只是覺得在折辱陛下，她抽出短刃，抵住趙清的脖子。
“再對陛下不敬，休怪我不客氣。”
冰涼涼的金屬觸感，讓趙清渾身一顫，洶湧的殺意更讓她心裡一抖，之前學的保命小法術一瞬間全忘了，畢竟沒有實戰經驗。
“姐姐，救命。”
小夭給了瀟瀟一個眼神，示意她放開，“我有夫君，哥哥也有九個妃子，你回去告訴哥哥，希望他以天下為重。”
瀟瀟放開趙清，趙清趕忙跑到小夭身側，見人身已經安全，又補充一句，“告訴他，不能既要又要。”
一陣狂風颳過，帶著碎碎的冰渣。
幾人不再僵持，搬起冰塊快速躲進洞中。
......
水壺裡的冰塊很久都沒有融化，小夭無奈嘆氣，只得施展靈力，隨著絲絲靈力纏繞上水壺，冰塊才開始消融。
她忍不住側頭去問相柳，“你以前在這裡生活，難道從來不喝熱水？從來不吃熱的食物？”
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可思議，還有對相柳生活的強烈好奇。
相柳看向毛球，“你可以問毛球。”
一旁的毛球假裝聽不到，扭過頭，繼續睡。
小夭臉上好奇，趙清也不由自主圍過來，“快說，想知道。”
“這極北之地無花無草，但飛禽走獸不算少，這動物的油脂不就是上好的燃料嗎？”
相柳一邊說，一邊往水壺上加入靈力。
“那和毛球有什麼關係？”
鳥窩裡的毛球小眼睛瞬間睜開，徑直飛出洞穴。
相柳一笑，“我剛到極北之地，一開始很不習慣沒有熱的食物，靈力也有限，想了很多辦法取火，最後我盯上了這裡的雪地白雕。”
小夭想起剛來的那天，在山巔見到的白雕。
“毛球就是雪地白雕，我當時法力很弱，和它大戰幾個回合才捉了它回來，但真要殺它取火時，突然覺得留它做個伴也好。”
小夭感嘆，“原來這裡是毛球老家。”
“毛球可不好馴服，後來我們又大戰了幾百回合，它才徹底服從我。”
相柳嘴角掛笑，這個洞穴裡有很多他的回憶。
嘰嘰喳喳......
剛飛出去的毛球又快速折返，洞口來了好多隱形怪。